王勇一边与史林军爷吃酒,一边心里想着:“上午的时候,图真大哥邀史林军爷出营打猎,我看呀,十之八九,是借着打猎为名,两人商议机密之事,只是不知他们聊些什么内容。料想史林大哥是不肯轻易讲出来的。”
“贤弟,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呀。”
“啊,史林大哥,刚才我回来时,遇到了图真大哥,与他聊了半天。”
“噢?你们都聊些什么呀?”史林军爷停下酒杯,脸上露出了关注的神色。
“图真大哥问我,有何兵法,可破得铁骑兵么?”
史林军爷闻言,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这个上官图真呀,就是喜欢动武,现在是什么时候?哪有闲心思研究兵法呢?”
“史林大哥,此言差矣!现在各家兵马乱攘攘的杀来杀去的,还是要一刀一枪的老实厮杀,才能重新打出一个太平世界呀!”
史林军爷叹一口气,说道:“我九岁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此后便一直厮杀不休。我家兄弟、姐夫、妹夫三十三人,倒有二十多人都是死在战阵之上的,这个世界,就是要打打杀杀的,唉,唉……”
说到这里,史林军爷瞪大了眼睛,叫道:“奇怪,奇怪,我怎么扯起这些闲话来了?贤弟,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来么?”
“史林大哥,我刚才说,图真大哥问我,有什么兵法可破铁骑兵的?”
“是了,是了,”史林军爷点头道,“图真兄弟也向我问过同样的问题哩!”
“是吗?史林大哥是怎么回答他的?”
史林军爷打了个酒咳,说道:“铁骑兵排列成战阵,似铜墙铁壁一般冲锋过来,弓箭射不透,刀枪刺不入,如何敌得过他?除非是咱们也披起铁衣甲,持着铁锏铁斧与他对打。才堪堪可以敌过。”
王勇笑道:“人家铁骑兵,是专门挑选的大力士,每日里苦苦训练,拚命打熬力气,这才练成的。别个不说,史林大哥,便凭空给你数百套铁衣甲,你哪里去找来这许多大力士呢?”
史林军爷哼哼啊啊地应了几句,又道:“……那图真兄弟也是你这般言语口气,若是这个法子不成么……”史林军爷又说道,“便只好下马步战,兄弟们人人手持丈八长矛,敌人的铁战马冲过来,胆小鬼才逃跑!乒乒乓乓乱打一气……也许……也许可以抵挡得住。”
说到这里,史林军爷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
“可是,这是汉人的玩艺儿,咱们胡族武士从来不肯这么打仗的。”
王勇说:“便是汉人,能够这样打仗的,也没有几家。步兵们也需要配备全套盔甲,长期训练,才可以做得到呀。”
“嗯,贤弟,图真兄弟这样问你时,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我对图真大哥说,周都督的车阵,倒是阻住了薛军铁骑兵的冲锋哩!”
史林军爷点了点头,翻起一双醉眼,望着帐篷顶。停了许久,忽然问道:
“贤弟,图真那个家伙,打听这个做什么呢?”
王勇迟疑着,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史林说道:
“他是不是想要与薛老丈干一架呢?”
“啊,史林大哥,我也有这个怀疑。图真大哥……胸怀大志,不可等闲视之。”
史林收回目光,也斜着看着王勇,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说道:
“不过,如果图真这个家伙真的这么想,对咱们大少爷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是不是?”
“是的。”王勇干脆地说,然后又道,“不过,他现在的实力还太弱小了,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图真大哥毫无胜算。”
“贤弟,吃酒,吃酒,不要再谈公事了。”史林军爷虽然醉意渐浓,但讲这句话的语气,却十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