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勇与郑文颍便又随着赫腾兄妹返回,住宿了一夜,赫腾家自然是热情相待,王勇二人俱都是十分感激。因为毕竟刚刚惹出是非来,赫腾兄妹心有余悸,赫腾既然要远行,不放心妻子与妹妹,于是,又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叫来兄弟们同住,虽然放牧起来颇有不便,但权时只得暂且如此了。第二日上午,兄弟们都到了,不免中午又聚餐一顿,说些闲话,酒足饭饱之后,赫腾便与王勇二人启程了。
有了赫腾作伴,一路之上,果然十分的舒适、安全,几乎每隔一天,都可以遇到几户牧民,可以补充物资,甚至更换马匹,都不成问题。又行了一、二日,这一天,赫腾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王勇兄弟,你们要去哪里?”
王勇略一沉吟,开口欲言,郑文颍却笑吟吟地抢先反问道:“赫腾大哥,咱们都是一路的,你询问这个作甚?”
赫腾看了看她,说道:“我奉八麻长老之命,有关系到全族安危的重大使命,要北上去求请援助,所以,不敢耽搁。若是知道了你们欲往何处,我与你们分手之后,也好拜托邻族的朋友为你们做向导。保证可以把你们安全送到。”
“噢,北上么?那边除了朱涂部落,还有什么有实力的大部落吗?”
赫腾听了这话,似乎颇有引诱口供的意味,不觉迟疑了起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郑文颍,心中盘算,便不肯再轻易说话了。
郑文颍又道:“我想,你们既然得罪了朱涂兄弟,当然是担心他们报复,是不是?既然赫腾大哥是向北边去找援助,现在,那个方向上,除了薛老丈以外,就是上官大少爷了,八麻长老想要向哪一个求助呢?”
赫腾闻言,大吃一惊,眼中的疑惧之色更加严重了。
郑文颍心想:“看起来,赫腾大哥应该是咱们的朋友了,不妨对他实话实说。这许多繁琐的细节,还是让勇哥对他解释吧。”
想到这里,郑文颍看了看王勇,说道:“勇哥,你来对赫腾大哥解释吧。”
于是,王勇说道:“赫腾大哥,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们二人并不是本地人,我们……我们都是汉人。”
赫腾听了,微微一笑,心里的戒心放下了许多,答道:“王勇兄弟,你的胡语十分流利,刚开始的时候没有看出来,接触的久了,自然就看出来了。不过,你们兄妹都是好人,这也不算的什么了。可是……”
“赫腾大哥,可是什么?”
“你们既是汉人,想来一定是鲜于氏设在绵薄山下的汉人营里的吧?”
“正是。”
“我想也是如此,”赫腾言道,“虽然王勇兄弟的武功高强,可是,咱们这草原上的族人们都恨透了你们这些外来的汉人们,你们兄妹为什么要孤身涉险呢?”
王勇说道:“实不相瞒,这位郑文颍姑娘是在上官大少爷营中做事的,前些时候,文颍随着上官营中的史林军爷出使薛营,因为另有事故,没有来得及随着史林军爷一起返回。所以,我便送她返回上官军营,途经贵宝地,这才结识了令兄妹。”
赫腾闻言大喜,立即说道:“怎么?文颍姑娘识得史林军爷么?好极了,好极了!”
郑文颍笑道:“赫腾大哥,你也是去找上官大少爷的,对吧?那么,咱们就可以一路同行啦!”
“啊,对的,可是,文颍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向上官大少爷求助的呢?”
郑文颍笑道:“这还不容易猜出来吗?自从鲜于氏入侵,惹起祸端之后,各部落的酋长贵人们都逃到上官大少爷的帐下避难,推奉他为盟主。可是,薛老丈刚刚提兵北进,与咱们本地的英雄豪杰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八麻长老派遣赫腾大哥北上求援,当然是想通过韦隆族贵人们的关系,说动上官氏兵马南下救援咯!是不是?”
“文颍姑娘真聪明,猜得对极了。”赫腾十分钦佩地说道。
“赫腾大哥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郑文颍虽然嘴里说着谦逊之词,她的神情却着实的得意洋洋、兴高采烈。
赫腾又说:“待得到了上官营地之后,还望文颍姑娘为我做个引荐,请上官大人速发救兵,助我部落抵抗朱涂氏。”
郑文颍点头说道:“赫腾大哥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定是要鼎力相助的。”
“啊……”赫腾又高兴,又感激,一时之间,竟然哽咽无语。
王勇却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文颍,可是,薛老丈不是已经提兵北上了吗?不知……不知……他们两家现在的情势如何?”
赫腾说道:“薛老丈此来,与上官大少爷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来帮助咱们打退鲜于氏兵马的。两家既然合兵,力量更加强大,有文颍姑娘调停着,打消朱涂兄弟的野心,还不是极容易的一件小事情么?
郑文颍满面微笑,连连点头,好像是十分赞成赫腾的观点。
王勇心里很清楚,事情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可是,在现在的这个情形下,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