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就商量如何寻找这支兵马。在数百里方圆内的草原上寻找这样的一支队伍,虽然说不如大海捞针那般地茫然,但却也并不容易。再考虑到自己这三个人的实际情况:赫腾的野外生存能力最强,王勇次之,郑文颍嘛,几乎是完全没有野外生存能力。所以,三人议定,先以这里为宿营地点,明日一早,分成两组,赫腾一组,王勇与郑文颍一组,分头去寻找。等到下午的晚些时候,再回到此地集合。转移到新的宿营地点,夜间休息,早晨,再分头寻找,下午的晚些时候再回来碰头、移营,如此循环,直到找到为止。于是,就按这办法去做了。
在周围寻找了两天,第三天下午,三人相聚之后,彼此交谈,王勇、郑文颍没什么收获。赫腾却十分高兴地对两人提起:‘听当地的一个牧民(也是朋友展转引介的)讲,那人的兄弟就加了这支小队伍,的确是上官大少爷的兵马,带兵的将领,好像是大少爷的舅舅,是一位长老级别的大贵族哩。
郑文颍听了,皱了皱眉,说:“我在大少爷营里这么久了,没听说他有一个娘舅的呀。大少爷营里也没有什么长老的。”
赫腾兴致不减,继续说:“我立即表示,我也想要投军,可否为我做个引荐呢?那位朋友便叫我过几日再去寻他,通过他兄弟的关系,试探则个。两位,我想明天再跑一趟看看,如何?反正这么瞎摸索着,也不是办法呀!”
王勇与郑文颍对望一眼,觉得既然赫腾这么有信心,也不好阻止,索性让他去试一试,便都同意了。
然后,赫腾又指着东边,说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三十里外,有一处河岔子,周围山峦起伏,林草茂盛,水势也很汹涌,咱们趁着天亮,赶去那边宿营,更加舒适一些。”
王勇二人也都同意了,三十里路,骑着马,一会儿就到了。赫腾果然是野外生存的好手,他叫王勇去林子里打些野味来,自己嘀嘀咕咕着说,想些什么法子捕些鱼虾来,换换口味。
郑文颍在一旁拍手鼓动,极力叫好。
王勇去了多时,待他提着几只野鸡、野兔回来的时候,看见赫腾坐在河岸边,持着一柄简易的渔杆,正在钓鱼呢。郑文颍坐在旁边观看。
王勇在营地前下马,抛下猎物,走到赫腾身边,笑问道:“赫腾大哥,你的收获如何?”
赫腾专注着望着水面,不暇回答。
郑文颍转头,笑了笑,指了指赫腾脚下的河岸。王勇这才注意到,几条细绳索纵横扭结成一张网子,一头压在赫腾坐着的一块石头上,另一头沉浸在河水里。王勇轻轻提起这只网子,感觉手中颇为沉重。不提防网子里已经网住了七、八条大鱼,网子甫出水面,那七八条大鱼一齐挣扎扑跳了起来,吹唇张腮,掀鳞奋鳍,‘卟东’乱响,激起了老大的水花。王勇急忙松手,重又把网子浸回水里,连连赞道:
“好肥大的鱼儿,今晚的口福不错。”
这时,赫腾那边另一条鱼儿也上钩了,提出水面,赫腾看了看,却嫌小,摘下来,重又抛回水里。他一边与王勇招呼着,一边还瞟着河面,寻思着是不是还要再钓一条呢?
郑文颍说道:“已经有七、八条大鱼啦!勇哥又打来这许多野鸡野兔,足够了!
赫腾这才轻叹一声,用一种恋恋不舍的眼光看了看河面,抛下鱼杆,提起网子,伴着王勇、郑文颍走了回来。郑文颍也采摘了许多鲜嫩的野菜,三个人一起忙碌起来,这一顿晚餐,极为美味,三个人都吃得十分高兴,赫腾夸赞郑文颍的厨艺高明,说是自己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鲜鱼。郑文颍也感慨说,自从离了汉人营之后,就算是这顿晚餐最好吃了。
酒足饭饱,夜色已深,三人各自安睡。一夜酣眠,第二天早晨醒来,精神饱满。于是三个人又分头行动,王勇二人仍是向西南方向搜索,赫腾自向北边而去,找那个新结识的牧民朋友打探消息。
到了下午的晚些时候,王勇二人返回营地时,没有见到赫腾。倒是郑文颍细心,发现营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新剥去一段树皮,裸露的树干上刻着二、三十个仿佛是原始的象形文字的符号。郑文颍急忙叫王勇来观看。
王勇认真地看了半天,不发一语。直到郑文颍都有些不耐烦了,他这才说道:“文颍,我想,这是赫腾大哥留给咱们的字条。嗯,你看,这剥刻的痕迹十分新鲜,水份都还没有蒸发呢。如果咱们早来一步,也许就能遇到赫腾大哥了,当面对谈,才是最明白的。“
“哎呀,勇哥,我难道猜不出是赫腾给咱们的字条吗?我想问问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王勇又抓耳挠腮地看了半天,最后,用一种‘我也不是很有把握’的神情说道:
“赫腾大哥的意思是说,今晚他有事,不回来了,叫咱们不要等着他。”
“是吗?”郑文颍很怀疑地问道。
“是啊,是啊!”王勇应道,又指了指树干上的记号,又道,“你看,这里是一条鱼,对吧?这个符号嘛,很像是一只鸟首,应该是代指的我昨天打到的野鸡野兔。”
“哼,赫腾大哥提这些作甚?”
“嗯,我想,赫腾大哥的意思是说,昨天打到的猎物已经足够啦,今天就不必再去打猎了。”
王勇这样一解释,郑文颍反而更加怀疑王勇的解释了。她翻了翻白眼,道:
“勇哥,赫腾大哥最喜欢吃鱼了,他这文字的意思,是教你今晚多吃些鸡肉、兔肉,把鱼肉留下给他。”
王勇眨了眨眼睛,正色言道:“文颍,赫腾大哥不是这样小气的人,你一定是错会了他的意思啦!”
两个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商量着晚上吃什么,总不能真的都吃剩饭吧,还是照老规矩来,王勇去打猎,郑文颍去采摘,就像两个真正的原始人那样!为了等着赫腾,比平日做饭的时间晚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开始动手,又特意留出了赫腾的那份,煨在火边保温。然而,这一整夜,赫腾果然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