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选择相信他……”离开轮回之后，连莫默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他就选择了相信玉灵王？

在那一座绝崖之上，莫默回想起来感到恍恍惚惚，却又真实得有些不太像自己，或者那才是莫默。

莫默沉思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选择将这次和玉灵王谈论的细节都告诉鬼戒。

“老头，我想问问你一些关于《无差遁法》的细节。”最终，莫默决定在心中开口。

莫默以前所修的五部功法，其实“她”都告诉过莫默核心要义。只是莫默一直在埋头修炼，未曾仔细思量过。而今，到了真正需要思考体悟的地步，莫默相信在这五部功法上自己一定可以的。

想到这里，莫默就不禁想起当初那一声声“笨蛋”。说起来，虽然“她”一再提醒过，但是莫默真的总是会忘记了体悟。或许是被现实追赶得太过急促了吧。

想起当初在秦王城的时候，在那次见到“她”的不同一面之前，其实“她”和莫默还是挺亲昵的。后来虽然也很好，但莫默总感觉“她”严格了一些，又或者在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就仿佛那次“她”说的，“她”也需要适应吧……

莫默想了想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一边在倾听鬼戒给他的解说，另一面在思考自己所修的其他功法。

“《无差遁法》最起初的灵感源泉来自于紫薇帝室的核心功法。嗯，你是组织的成员，对于这部功法应该有所听问过吧，《紫薇帝道》，一部十分强势的功法……”

“你遇见过的玉灵王等人修炼的功法也是《紫薇帝道》。这部功法初期最显著的特点其实在身法上，帝道所至，万物辟易！”

说起这一点，莫默不禁想起在玉灵杰的那个白衣化身，还有玉灵王身上的感觉。帝道所至，万物辟易，这么形容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当初，盗王桀骜。不愿入赘紫薇帝室，所以也就没有修炼那部《紫薇帝道》。但是前前后后，盗王都记了下来，因此也有了《无差遁法》的产生。”

“《无差遁法》开始的三层，地差遁法，天差遁法，层差遁法，都有着《紫薇帝道》的影子存在。而到后期才算超脱其外。不同的是，地差，天差，层差三层几乎是将《紫薇帝道》开始的身法秘密分拆开来。一个是空间领域，一个是时间领域，一个用盗王的话来说算是维度领域吧。维度这个词，也是盗王从外道世界引用的。”

“而老夫，其实也只是到层差遁法的层次。至于念差遁法，盗王也一再叹息过，说我的生命本质领悟不过来。”

“最后一层，无差遁法你也知道，是盗王到死都没有达到的层次，只在猜想之中。”

……

莫默听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头，和我仔细说说地差遁法和天差遁法吧。”

鬼戒还想和莫默继续唠叨感慨。听到莫默此言，也是说了一句“好的”。

“地差遁法和天差遁法，一个空间领域，一个时间领域。其实说起来，《无差遁法》之中虽然涉及，但是并未太过艰深，只是最为一个层次足够的铺垫而已……”

鬼戒十分耐心地为莫默讲说起来地差遁法和天差遁法这两层。这是莫默第一次如此姿态地询问鬼戒问题，像一个正常的后辈学徒一般。

事实上，讲解这开始的两层遁法，或许鬼戒要比盗王都合适得多。一方面，的确如鬼戒所说的，地差遁法和天差遁法在空间领域和时间领域涉及的情况针对性了些。而鬼戒，因为存在岁月足够长，而且都是至宝层次的形式，所以真正在时空领域的整体了解还要超出盗王！

另一方面，盗王当初的心思太过重于解析《紫薇帝道》，而鬼戒则要客官得多。

但是，莫默向鬼戒询问这些的原因，却不是为了尽快达到天差遁法的层次。虽然很可能也有这方面的效果，但是莫默却是希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鬼戒孜孜不倦地从很多个方面一一为莫默细细讲说剖析着地差遁法和天差遁法，可以说把压箱底的见识都掏出来了。

而鬼戒，显然也很乐在其中。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鬼戒长长地停顿了下来。屋子之中，鬼戒的虚影缓缓飘了出来，伸手招来了一大杯水。

他本不需要喝水。但是说了这么久，鬼戒却需要好好地再度整顿一下思维。也难得这小子这次能这么耐心地听这么久！

到底多久了，鬼戒的思维发散了一下。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去三天还是四天了……

忽然，鬼戒睁大了眼睛，原本缓缓在鬼戒的虚影中慢慢消散的水流毫无阻碍地穿过鬼戒的虚影，流到了地面上。

“小子，小子，你在干什么？”鬼戒有些惊慌地叫了起来。

“小子，小子……”莫默依旧没有丝毫的回应，鬼戒一下子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此刻的莫默就在鬼戒面前，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点变化。但是，在鬼戒的视野中，莫默身上原本隐而不显的因果正在慢慢地动摇起来！

好在这种动摇极为微弱，应该是源自莫默自身的原因。可就是因为这个，鬼戒才感到有些难以理解。首先，因果这东西的神秘不比时间差。就算在此道颇为卓著的北家卜算一脉，在行星界也无法直接触碰到因果！但是莫默此刻却在慢慢做到这一步！

其次，莫默的目的！莫默周身的因果在慢慢动摇，这隐隐让鬼戒产生一些不安的想法。莫默这家伙，该不会打算斩因果吧？斩因果这种事，哪里是行星界可以做到的？就算做得到，区区行星界又怎么能承受得住这反噬？

事情，就这么朝着鬼戒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且不说，莫默不知道他正在面对的是所谓的因果，如果真正斩却之后对他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就算知道这一点，莫默恐怕也拒绝不了如此做！因为他本来已经停滞了的境界已经开始松动了起来，并且有了突破的动力，那就是斩因果！

境界的松动让莫默隐隐有所感觉，这或许是一个契机让莫默可以撬动他现在功法的瓶颈！

既然看见了方向，莫默就再也无法停下来了。

因果么？莫默不知道那叫什么，只是心底渐渐有些明悟起来。玉灵王的那个棋盘，被层层波浪淹没的棋子，为什么按照莫默自身来看时间过去了一年，唯一剑的一，八荒云游的永恒，阴卷的阴……

莫默感觉源源不断的明悟涌上兴头。与之相随的是某种契机！打破现在的桎梏，获得更强大力量的契机！

莫默已经停不下来了！

而文明先驱院之中，大院长还没有返回。

玉灵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武夫”的令牌，嘴角挂着某种未明的笑意。

忽然，玉灵王将落下来的令牌紧紧握住，食指细细摩挲着其中的字迹……

时间应该差不多刚刚好吧。要是再刻意些，说不定就直接会被发现了。这样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玉灵王继续摩挲着手中令牌的字迹，忽然之间皱起了眉。

良久，玉灵王才仿佛消除某种郁结一般缓缓吐气出声道：“真是幸福的家伙啊。也罢，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