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的助理小美端着两套RB套餐开门走进了仓里满的办公室。仓里满和万国看着她。

“仓总，万总，楼下RB料理店送来的午餐。”小美太熟悉这两个男人了，知道他们喜欢盯着来人看，即使是一个已经认识了二十年的人。

“我们没有订饭啊！”万国大惊小怪地说。仓里满却已经在打开餐盒了。小美好奇地问：

“你们没订啊？那是谁送来的？我还以为……”

“快吃吧万医生！我饿了。吃了再讨论是谁送来的。快！”仓里满说话间已经把嘴巴塞满了。

小美笑着离开了——这两个大男孩！万国坐下打开餐盒，想了想，问：

“5分钟的时间，你要阐述你20年间形成的思想，会不会短了一点？”

“如果不能在5分钟内完美表达自己的观点，那即使给你50分钟也没用。”仓里满已经完成三套吞咽动作了。万国又想了一想，然后决定不再坚持。他看了下手表说：

“整个上午都被柴非占用了。原来安排的和朗飞公司的会议是不是改在下午……”

这时传来敲门声。小美又开门进来。她站在门边说：

“万总，仓总，高总他们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你们还见吗？”

“高总？”仓里满从饭盒里抬起头来扬起眉毛问。万国停下举到嘴边的一块鳗鱼，说：

“朗飞公司新来的中国总经理高明啊！对了，你还真没见过他。原来安排在11点一起开会的。”

仓里满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小美，你进来。”

小美合上门，走了过来，站在万国旁边。就这点时间仓里满还成功地吞咽了一次，然后说：

“小美，你认识，认识……那谁？那个……”仓里满转过脸求助地看着万国。

“柴非。”万国直摇头。

“对！柴非。你认识柴非吧小美？对，她来过好几次了。她下午还会过来，到时候你带她和她的同事去屋顶看看。我已经邀请他们为我们拍摄今晚屋顶Party的视频了。怎么样？”

“那太好了！”小美居然小雀跃了一下，“我们以前没正经拍过屋顶Party的视频呢，挺可惜的。”

仓里满满意地眯眼笑了：“去吧！”小美却没有挪步，问：

“那高总他们……”

“不见。”仓里满蹦出两个字后继续吃饭。小美看向万国。

“那万总您……”

“郭美歌在办公室吧？“万国正在仔细地咀嚼鳗鱼，“你让她接待一下好了。可以吗？”

“郭美歌已经和他们聊上了。美歌好像对朗飞公司的一个新产品很感兴趣，揪着高总带来的两个总监问了快两个小时了。”

仓里满疑惑地看着万国。万国知道他又听不懂了，便说：

“那个新产品就是BMG装置。朗飞这次总算是弄了一个好东西过来。”

“BMG？是个什么东西？”仓里满貌似还挺感兴趣。万国决定耐心一点说。他放下了筷子。

“当患者心脏骤停，或者大量失血后休克，或者严重外伤导致外周静脉塌陷或者损毁的时候，就需要另辟蹊径快速地建立稳定的静脉通道以进行大容量补液——骨髓腔，就是一个最好的另一条快速输液通道了。比如，从肱骨头穿刺进入肱骨髓腔就可以最快的速度建立直通心脏的静脉通道，为抢救伤员赢得宝贵的黄金4分钟。”

万国说着用右手按摸自己的左肩部。仓里满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就是BMG技术。”万国说完一歪头，貌似想确定仓里满到底听懂没有。小美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难怪Jojo一直用手摸美歌的肩膀呢！她俩在那比划半天了。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郭美歌被揩油了？”万国笑着问，“别逗了，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欺负郭美歌同学？”

“人家Jojo是也个女的好吧。”小美忙说。

“哦？Jojo？我怎么没听说过？”万国问，“他们今天来了多少人？”

“高总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他们的销售总监Eric，那个男的，你们应该都认识。那还有一个就是Jojo，是个新来的。名片上写的是朗飞公司的市场部总监，是个女的，就是她在摸美歌的肩膀。万总不要紧张哈！”

“哈哈哈哈！”仓里满突然大笑了起来，“郭美歌可是我们万医生的徒弟，没人敢欺负！”说着他用手指着万国，继续笑：“只要万医生你别欺负她就行！”

小美“噗嗤”一声。仓里满颇为得意，继续眉飞色舞：

“这个BMG，听起来不错。朗飞也已经好久没新产品了。他们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了。”

万国说：“据我了解，高总这次来……”仓里满伸手止住了他，说：

“小美你去忙吧。”小美转身离开办公室。仓里满沉着脸问万国：

“那个高总，来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了。”

“我是问他来朗飞做总经理多久了？”仓里满稍显不满。

“6个月。”

“上任6个月就跑到这儿来和我开会？你安排的啊？”

“我见过他三次。他也不是什么新手，圈子里也蛮熟的。我想着……”

“你见过他三次，就要他来见我？”仓里满盯着万国看。万国尴尬地耸耸肩。仓里满继续说：

“我和他们公司打交道已经20年了。对，你也是。我和他们已经没啥好说的了。要见你去见。”

仓里满略显惆怅。万国起身走到吧台，在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空气安静了几秒，然后仓里满那沙哑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那个，他们之前的那个总经理呢？叫Paul好像……”

万国诧异地回过头来。他不懂为什么仓里满会问起Paul，便说：

“半年前，Paul被朗飞解雇后高总就上任了。我没有Paul现在的消息。”

“是啊！退出江湖的人就别再吱声了。”仓里满貌似在和自己说话，“所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个连自己原厂新任总经理都不愿意见的人怎么突然对他们的前任总经理感兴趣了？万国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