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洛从太阳酒馆出来的时候,上已经布满零点繁星。
张洛面色凝重,步履匆匆,一个挨着一个的灯光打在身上,在脚下照出数道互相交错的投影,正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什么泰哥,分明就是个只会装蒜的异能使者!”一脚踢飞拦路的石子,张洛暗骂了一句。
但现在泰哥是不是异能使者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张洛在意的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些对才不利的话?
再联系起此前魏延的态度,张洛不禁猜测,这里面难道也有魏延的意思不成?
一想到自己似乎卷入了更为麻烦的事情中来,张洛心下变得更加懊恼。
我只想把不当饶九荣神一网打尽,可没心思跟你们玩什么无间道!
所以当张洛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巨大的开门声把张洛自己都吓了一跳。
病床上,才仍在熟睡,而魏延则眼望窗外,似乎在特意等着张洛回来。
久久地望着病榻上气色已经好转的两人,张洛一甩头,沉默不语地踏出病房之外,在诊所门口外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你见到他了吗?”不多时,一连串有些拖沓的脚步在张洛身后响起。
“泰哥让我带给你的。”张洛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亮银色的铁皮酒壶,往身旁的位置一塞。
魏延顺手接过,然后在台阶上跟张洛并排坐了下来。
“他是谁?你的朋友?”
眼望面前漆黑一片的际,张洛有些冰冷地问道。
“算是吧,他本名周泰,是管先生的中间人。”
魏延打开酒壶,酌之后回答道。
张洛本以为魏延会些关于才的事情,没想到他
却真的给自己介绍起了泰哥。
“中间人?那是什么?”竭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张洛顺着魏延的话头继续追问。
魏延把酒壶又送回张洛手里,像是丝毫没有发觉张洛的异常,解释道。
“管先生从不单独与外人接触,无论接待任何人,都会带着一个自己人在身旁,这个人,就被称为中间人。”
张洛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口,看着魏延道:“听你的意思是,管先生的中间人还不止一个?”
“我不知道,也许一个,也许更多,但我只见过泰哥。”魏延着又把手伸到张洛面前。
听魏延的口气,似乎他对周泰的了解也并不太多,既然如此,自己刚才可能还真的误会魏延了。
那周泰对才的敌意到底来自哪里?是管先生吗?
是了!一定是管先生!
既然周泰是管先生的跟班,那周泰的态度应该就是管先生的态度。
念及于此,张洛淡眉稍稍蹙起,语气却比之前缓和了许多,疑问道。
“我们这一路来,历经危险,几乎把命都搭上,目的都只是为了见传中的管先生一面。”
“但现在,我非常想知道,这个管先生到底值不值得信人。”
见张洛得郑重,魏延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看着张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管先生救过我的命。”
看来他真的很信赖管先生,不过张洛却有些不以为然,昨日会救你的人,今也有可能要杀你。
这样的关系并不可靠。
因此张洛毫不示弱地回望着魏延,语气同样坚定地道。
“是吗,我要的是,才也同样救过我们的命。”
“所以,无论是谁,如果他要对才不利,都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如果要问对张洛来,这个陌生的世界有谁最值得信人,才绝对是首选之人,就连魏延也得往后排个名次。
这并不仅仅是出于才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缘故,更多的是张洛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算才有一真的背叛了自己,张洛也无怨无悔,因为真到那一,也是自己应得的,为自己的识人不明。
张洛话音刚落,魏延脸色便是一变,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这样的变化很难被发现。
“他跟你了些什么?”魏延很是疑惑。
事到如今张洛也不再隐瞒,直截帘地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我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到。”
“这个周泰,似乎会对才不利。”
直到此时魏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洛一回来就板着个脸色。
虽然之前魏延没有出口,可自从张洛打开病房门的那一刻起,魏延就已经发觉了张洛似乎有些异样。
于是魏延果断地夺过了张洛手中的酒壶,面对着张洛猛然站起,一口气把里面的酒喝掉,然后道。
“张洛,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把你和许褚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着就是我的承诺!”
承诺吗,张洛觉得,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事其中之一,就是承诺。
当你没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你没法让任何人如实履行他的承诺。
不过此刻,张洛并不想把这个朝夕相处的人揣度得如此阴暗。
不能防人者容易身死,张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张洛更明白的是,不能信人者不足以成就大事。而张洛要做的,毫无疑问从古至今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如果他连信任眼前这个和自己数次同生共死的伙伴都做不到的话,那自己所谓的理想,终究也只能是一纸空谈罢了。
所以当魏延做出自己的承诺后,张洛也跟着站了起来,表态道。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也知道,消灭作恶多赌九荣神,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希望我们中的任何人都能够在最后活下来。”
“因此,无论是周泰还是管先生,如果他要对我们不利的话,还请你能做出不要让我失望的选择,可以吗?”
魏延神色平静,沉着地道:“自当如此。”
当两人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有有笑,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仍在熟睡的才,张洛忽然想起太阳酒馆吧台后的雕刻,便对魏延笑道。
“对了,周泰的酒馆里有一幅太阳壁画你见过没有?“
魏延略一惊奇,同样笑道:“这倒没有见过,我上次去他那的时候酒馆正在改建,所以也没注意那么多,看漏了也不定。”
“来也是巧合,那幅壁画里也有个笑嘻嘻的少年,倒和才的样子差不多!”
“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