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不急。”见宁悔改了口,向野也就顺着话头转了回来。“来挑一个。”
话题又转到这上面来了,可宁悔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向野说道“春色固然喜人,可我看向公子好像也无心花丛,干嘛执意劝我那。”
自打这些姑娘一进来,宁悔就觉得不对劲,看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些姑娘好拘谨,这可不是风月场所的作派。
在这醉梦楼里,宁悔一路走来,所听所见可都不是这样的。热情、开放、主动才是她们应有的。
但向野叫出来的姑娘却自始至终都在那老老实实的站着,完全没有自来熟的风情。
怕,有点怕,眼神里有点怕。
怕,怕什么?是向野事先的交代,还是她们早就知道向野难伺候。
向野的执意又是什么意思那?试探还是圈套?
“我没来过,不懂,还是你先来吧!”宁悔也把皮球踢给了他,若向野不想以势压人,那他总得给出个道理。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向野神色依旧平静,可放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漫不经心有规律的扣动,却表露出他内心有所思考,宁悔甚至觉得他有所挣扎。
“下去吧。”向野终于下了决断,那些姑娘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快速的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心怀鬼胎的望着对方,却都保持着那虚伪的笑容。
宁悔真是猜不出这向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自始至终不见酒席,这倒让他在心里暗暗腹议向野的小气。请客嘛!就算是仇人,也得做做样子啊。
“知道这是什么吗?”终于向野打破了僵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对着宁悔问道。
宁悔又不是神仙,当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但凭借这些年阅读的积累,脑袋里的知识能让他看出材质。那是用一块极品暖玉的玉芯雕出的玉瓶,绝对的价值连城,且功效强大。
那个玉瓶拿在向野手里他极其珍视,目光灼灼的盯着玉瓶说道:“这里面装着一滴圣兽青龙的血。”
宁悔开头看着玉瓶时,只觉得价值连城,可想不到里面竟是圣兽之血。听到的瞬间,他就感觉自己心跳骤停,贪念暴涨,绷紧的肌肉和瞪大的双眼,更是直接反映出了他当时的激动地心情。
根据古籍记载,兽族修行圆满就可成神,是为神兽,其中更有佼佼者可为圣兽,青龙便是木之圣兽。
而神兽或是圣兽的血,是天生融灵者破除天弃的一个偏门。神兽是修行的尽头,其血脉也是顶级的存在,在兽族中血脉压制是天生的,而且神与凡之间几乎是无法反抗的。因此就可以利用神兽的血脉压制,来驱除替代觉醒的血脉。
当然也是有风险的,如果血脉同源,几乎可以百分百成功;不同源机会就会减半;要是有宿怨,像龙与鲲鹏世代敌对,便没有一丝机会,甚至还会引发血脉之战,有性命之忧。
之所以是偏门,就和现在的破海丹一样,因为少。灵气衰败的九州,早已不见神兽血脉,只有上古的昆仑战场残留着昔日留下的战血。也就是向野的父亲向辉这种级别的人物能弄得到了。
向野不舍得将玉瓶放到了桌上,抬起头欣赏着宁悔当时的表情,开口道:“怎么样,交个朋友吧。”
从宁悔急促的呼吸中就能感知到他的挣扎,木之青龙可以说是最符合他的了。他虽然没有弄清自己到底觉醒的是什么属性的血脉,可从他的身体素质和变态的吸收和恢复能力来看,像极了木系的吸收和再生能力。
就像是蛇的七寸,向野一下子就打到了宁悔的弱点上。但是,他却没想到宁悔自打雪夜决裂之后,最讨厌别人以利威胁,虽然还没有达到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地步,但也是相当的讨厌。
听到向野的话,他得欲望马上就消散了百分之九十,清醒了过来。同时感到蹊跷,现是色诱后是利诱,下这么大的本,他到底要干什么?宁悔不禁有提高了警惕。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向公子这是干什么?交朋友可没有这样来到。”宁悔收回了目光,平静了心情开口道。
向野到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滴血是我父亲,送我的礼物,本是用于破海。因为咱俩很像,是同病相连,只不过现在有了另一种选择。而它,物尽其用不是很好嘛。”
宁悔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有些戏谑的说道:“这么说你是要送给我咯。”
宁悔的戏谑像是挑动了向野的神经,桌前的他第一次露出了不善“你说那。”那个表情像极了当年的挑衅。
原形毕露了,宁悔也不再演戏,坐直了身子直接问道:“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见到宁悔的警觉,向野却收敛了刚才的表情,说道:“我的确想拉拢你。‘诛魔狩猎’我不可避免的要参加,我也没想到刘恒能成功,他将了我一军,我不得不表态。但是战场不是儿戏,我也得有自己的班底,你是我为数不多看好的人,当然要拉着你一起走。”
看好他,看好他什么?这个理由要是换了旁人,又或是没有昨晚的那一幕,宁悔也许会着了他的道,信了他的鬼话。
可是他已知四年前那场斗殴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相信向野会把他这个潜在的威胁带在身边。当然了说是威胁,也有点抬高自己,可当年一个眼神就能招来无妄之灾,现在要是朝夕相处他怎能受得了。
所以,在宁悔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陷阱,就是不清楚,以这么大的本钱下套,到底是为了啥?没有威逼只有利诱,他俩地位悬殊,用的着这样吗?
他不想顺着向野的路子走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个陷阱他肯定扛不住,又不想现在就撕破脸,让他提早对付自己,只好用了‘拖’字诀,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世和这几年的境遇,我已没有了当初的冲劲,上不上战场,怎么上,我都得好好考虑一下。
你的东西虽好,但想来代价也不小,我怕自己没本事,拿不了。”
向野却来了个大转弯,一边笑着说:“奥,是吗?既然是这样,那算了我就不勉强了。”一边在宁悔的复杂的目光中收起了那个玉瓶。
听着向野的话,宁悔真是气出一口老血,合着这是在玩他啊。
不过,还没等他出口成脏,向野又说道:“在我没走之前,你要是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保留给你的选项。
好了,这事就这么的。今天请你来,我还有一事。
四年前,咱俩打完之后,我可是有些不爽,想着还要与你在好好较量较量。可谁知你竟跑到了杂书馆再也不下山了。你知道吗?我曾偷偷派人去调查过你,对你的经历表示同情,可我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你一个少年在那无聊的鬼地方连待四年。”
“我的人生还入不了您的法眼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宁悔不是王玉瑶,他不信向野能对他的私生活感兴趣。
向野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在那看着他,宁悔的话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看样子向野的耐性快被他磨没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我想知道山顶上面有什么?”
他以为他会问和院长的关系,又或是当年对他的偷窥那,不曾想问的竟是这。
“山顶上面有什么?有紫莲。”对于只有他一个学生能上山顶,它曾请示过院长,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该如何回答,这便是回答。
走在回山的路上,宁悔依旧在琢磨和向野的对话,可他理不出头绪,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者是想知道什么。尤其是最后那一问,当宁悔如实回答后,他分明看见了向野的不相信,难不成这山顶上,真的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吗?
宁悔走后,向野依旧坐在那间屋里,只不过从内室又走出了一个人,那个向野的陪练。
“少爷,您今天可是有失风度和分寸啊。”坐到向野对面的那人说道。
“风度,能和他坐一个桌上就已经是给他脸了。”原来向野依旧是看不起宁悔的,甚至不愿和他同桌饮宴,更别提和他一块逛妓院了。“分寸,你放心,涛叔,他能知道什么,有青龙之血勾着,他还能跑的掉吗?他还想上擂台上争个高低。哼!想法多的人就是欠收拾,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现实的。
但是,叔,就算我们上去了,可仅凭咱们这点人能行吗?对付聂毅你有把握吗?”
这人叫向涛,是他父亲的老部下,向野出生后便一直照顾着他。
向涛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会上去的。之所以让你在这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打探先祖的下落,没曾想会待这么长时间。紫阳镇除了紫阳山顶都翻遍了,也没有线索,也就是山顶最有可能了,我们现在没有必要非上去看一看。还是要等,等你进到那里,等你成长起来,也只有那时候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