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悔盘膝一夜,一边运功修炼灵力,一边在做着思考,考虑着要不要救他,最终,宁悔敌不过天性,决定出手。
这个出手宁悔也是有所保留,他计划只治好青年的脊骨,让他不至于残废,毁了一生。
这样做也是对宁悔的一种保护,凡是适可而止,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有了决断,事就好办了,无非是暂停玉身境的修炼,先把灵力供给青年罢了。
和昨日一样,宁悔一根手指搭在青年后背,缓缓地输入着灵力。
趁这个机会,宁悔也想在青年身上,细细的观察一下这神奇的盘古之力,毕竟宁悔自己对这灵力也不了解。
直到再次耗尽宁悔一夜的苦工,他自己也没观察出个所以然。
宁悔也算是学识渊博,杂书馆典藏了九州大陆几乎所有的杂书,记载了无数奇闻异事,虽不是正经学术书籍,可零零散散的也描绘了整个世界。
四年多的管理员生涯,宁悔通读了整个书馆的藏书,虽然不是专门的学术研究,可宁悔也敢自信地说,整个九州大陆也没几人能有他的阅读量。
这些知识是散的,可对于有着识障,爱分析的宁悔来说,相互串联,相互整理就能梳理出宁悔想要的知识。
在不断地分析、整理、归类、研判之后,宁悔也从杂书馆获得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学问。
就算这些知识宁悔没有在现实中一一验证,可在书中无数次的重复出现,宁悔也相信自己的整理,是可信的。
但就是在宁悔这么庞大的阅历面前,他也没搞懂盘古之力到底是什么属性,甚至在杂书馆就没有一丝记载。
当初凌云霄对他讲述《掌命经》的由来时,宁悔之所以从未反驳,也未提问,是因为秦史虽被篡改,可在许多书中的只言片语中都有隐含。
杂书馆的史书,是宁悔关注的重点,可也是他最不相信的一类,因为好多对于同一事件的记载,都是矛盾的,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
最离谱的是,对同一件事的记载,最少都得有五六个版本,这叫人如何相信啊。
大汉在开国初年,有史官重修了史书,被颁布成为正史,可有些事宁悔也是不信的,毕竟史书都是胜利者所做,他们的话又怎会没有偏颇。
可关键问题就在这,被皇族胜利者们掩盖的真想,都会在民间流传,隐晦的记录成册,可关于盘古之力这样的神奇灵力,竟无人记录,这难道不蹊跷吗?
还是说这盘古之力已经涉及到什么天地秘密,真正的被大能掩盖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了。
这也说不通啊,盘古之力的神奇宁悔有亲身体验,他没发现一点有害的地方,相反的却只有神奇的治愈能力,他是在是想不通为什么?
不明白为何无人记录,也不明白这盘古之力到底是个怎样的灵力,只能在结束青年的治疗后自己发呆去了。
一连五天宁悔都在发呆,他这追根求源的毛病害得他,白白浪费了五天的时间,加上青年受伤的那一天,不知不觉的征兵快要结束了。
好在潜意识里还想着征兵的事,否则可就误事了。
一连五天的治疗,青年的脊骨算是好了,可他依旧未醒,那顿棒伤太严重了,宁悔每日少许的灵力,还真治不过来他。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还要给他解释。
征兵就还有今日一天了,宁悔找来房东夫妇,支付了房钱又将青年托付给了他们。
“韩大叔,没日子了,我得走了。我和他萍水相逢,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他的伤已经稳定了,想来苏醒就在这一两日,这里有些银钱你们拿着,算是他的护理费和营养费,要是他好了还有剩余,你们就行个方便给他当个盘缠,让他回家吧。”
老夫妻接过银子,连忙点头答应,宁悔看得出来,老两口是良善之人,不会放任不管。
就这样宁悔做完交代,又瞧了一眼青年,在心里说了声保重,和房东做了告别,就带着小黑上路了。
今日是报名的最后一日,明日便是告别家乡的运兵之日,该报名的都报完了,现在都在家做着告别,因此这征兵广场上冷清的很啊。
宁悔慢慢的走在广场上,还在纠结着到底要去哪,看着一个个军种牌,他想的头都大了,却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在广场边上,那个九州大陆无所不在的醉梦楼里,有人指着宁悔说道:“大人,您往哪看,那个带黑狗的青年就是当日花银子救人的小子。”
靠窗而坐的军官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瞧了瞧宁悔,说道:“你俩眼光不错像是个肥羊,去把他给我叫上来。”
原来这三人就是那日,出面平事的军官和那俩行刑的随从。
“这农场给养兵是个什么兵种啊?”宁悔走到角落里,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帐篷,外面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农场给养兵。
这个兵种宁悔还真没听说过,从字面上看应该是后勤兵,农场、给养这两个词好理解,可当兵的不上战场杀敌,干这些活做什么。
宁悔可是听说和魔族接壤的北三州,蓄养了大批奴隶,干活有的是人,用得着专门组建一个兵种干农活吗?
就在宁悔疑惑之际,身后传来了呼唤声。
“那青年,叫你那,回个头啊。”
左右无人,宁悔知道叫的就是他,一回头他心里咯噔一下。
宁悔认出了来人,是那两个随从之一,他不知道为什么叫他,可也有些担心,担心为那青年的事找他麻烦。
心里担心表面上却不漏痕迹,又拿出当日的微笑,迎了上去,嘴里还说着好话:“差大哥,您叫我。”
宁悔迎了上去,那人也开了口:“怎么着,你弟弟送回去了。你也别怪哥哥,身不由己啊,谁让你弟弟不开眼那。”
“是是,您说得对,都是我这个哥哥没教好,给您添麻烦了。”心里不爽宁悔依旧说着违心的话。
“那小子怎么样了,伤好了吗?”
这人明知故问,也不知道目的如何,宁悔只好随口胡说道:“找了个医馆简单的治了治,就让我找人给送家去了,应该好了吧,劳您挂念了。”
接下来那人转了话题,宁悔就知道是随口一问,而接下来的事才是重点。
“我看你在这溜达半天了,怎么着,你也要当兵啊。”
“不瞒您说,我也刚刚破海,这不,没考上学院,也来当兵了。”既然当兵是重点,宁悔就非常识时务的又说道:“我叫宁悔,看您是那位大人身边的红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我姓李,你叫我李大哥就行。”姓李的介绍完又说道:“你小子摊上个愣头青的弟弟,也算你倒霉。
给你个内幕消息,你来得太晚,这能挑的兵种都招满人了,你就是拿着‘敲门砖’也砸不开门,别在这瞎溜达了。”
果不其然,事来了,听他转了话题,宁悔就猜到了他的目的,想是那日漏财招来了馋猫,把他给盯上了。
这个桥段宁悔在小说里看了不少,但他也认了。既然是花钱买路,那么从哪走都一样,无非就是多出点血罢了。
再者,被他们盯上,宁悔也是无路可去,毕竟他们是官,手里是真的握权,来硬的,那青年就是下场。
“还望李大哥指条明路。”说着宁悔就将一锭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攥着银子,看着宁悔,这李大哥笑了:“行,小伙子,懂规矩,走,跟我去见我家大人。
我家大人是这次征兵主官,他开了口你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多谢李大哥了。”宁悔道了谢,跟在身后又问道:“不知道那位大人怎么称呼,得要多少心意啊。
不满李大哥,小弟为了弟弟,现在着实有些囊中羞涩。”
“你知道那些兵种都是什么价吗?”
“不知?”
“咱这是个穷地方,能要多少意思啊,一般的一百两,好一点的缺也超不过二百两。
只是现在要给你腾地方,这意思吗?就得你看着办了。”姓李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宁悔一眼,停在了那里。
百两,在这个地方是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可要攒百两就不是一年之功了,这帮人还真是黑啊。
他的话,宁悔也听明白了,无非是想告诉宁悔,他来晚了,价就高了。
停在这也是一种压力,能拿得出,这兵就好当,不然连门都上不去,就得掂量掂量了。
宁悔有钱,倒也不在乎,虽然心里已经骂开了,可面上却一点也没表露,只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在那里思考着,抉择着。
这也是演戏,为难才兜得住底线,要是痛快的就能拿得出,这价可就得变了。
终于在思考良久之后,宁悔侧身,以一副痛苦的表情,在怀里摸了半天,终于“艰难的”抽出了七张银票,两张整百的,五张散的,一共两百八十两。
抽出之后,宁悔故意让那人看到了数额,又当着他的面,拿回去了两张十两的。
这个行径也是在告诉姓李的,这二百六十两就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