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御,这是陈飘零给他的星骸取的名字,同调之后他将其做成了吊坠挂在了脖子上,这颗星辰来自太微垣,其能力与“力”相关,陈飘零可以给他触摸过的东西附加一个反重力力场,以达到御物的效果,而一般的御剑术需要将一根灵力丝线与剑连接,才能达到御剑的效果,但是对于陈飘零来说,改变力场的大小和方向就好了。
与一般法术不同,这种星辰带来的能力消耗的是使用者的精神力,随着精神力强大,能力大小与持久性也会增强。
刚才陈飘零摸了一下周海的钱包,并且“顺便”给钱包附加了一个他可以控制的力场,在周海前往小房间的时候将他的钱包拿到手,将钱取出之后,在房门关上之前送进去,没有碰到什么阻碍,一气呵成。
由于现在第一名已经因为付不起钱被轰出去,那么现在胜利的就顺位到了出价第二高的人身上,也就是陈飘零。
陈飘零反复点着从周海手中偷来的五千两,加上他自己带的银子,一共六千二百两,他报价四千五百两,需要多支付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五千八百五十两,付完钱还有结余,对于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
老鸨走上前台,高声宣布:“由于一号桌的客人谎报高价,我们已经将他轰了出去,现在胜者为竞价第二的五十六桌客人以四千五百两的价格赢得了此次竞价!”
周围人已经从刚才周海被拖拽出去的滑稽一幕缓过神来,再次起身,为陈飘零鼓掌,不过掌声显然没有刚才热烈。
“这个人如果也付不起就好玩了。”一人小声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付不起就付不起,关我屁事,看戏,看戏。”同伴回复。
场馆掌声稀稀拉拉,却能听到嗡嗡的议论声,由于刚才那一幕,大家显然很期待接下来的进展。
老鸨将陈飘零带到小房间,关上房门,说道:“陈公子,虽然我刚才对外宣称是四千五百两,但是,根据我们的协议,您需要支付五千八百五十两,由于协议是保密的,所以我没有透露。”接着她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您支付不起那么多,您可以只支付四千五百两,就当作我们协议作废,一切正常进行就好了。”
老鸨显然担心刚才那一幕再发生一次,那么他们怡红楼就会成为笑柄,所以给陈飘零降低了条件。
“但是,如果您连四千五百两都支付不起,我就只能将您驱逐出去了。”老鸨义正言辞说道。
一夜竞价超过以往记录五倍,而两位竞价的人却都支付不起所报的价格,如果这种事发生,怡红楼一定会成为广安笑话。
毕竟将价格抬到这么高的完全是陈飘零和周海两个人,如果这两个人都被赶出去,那么顺位的最高竞价就变成了一百四十两,虽然这不算少,但与五千两比起来未免太过于寒酸了,老鸨现在无比希望陈飘零出得起这个钱。
陈飘零将手伸进随身带着的包裹之中来回翻找,老鸨则满脸希冀看着陈飘零在包裹中翻动的手,仿佛父亲正在产房门口等待自己将要出世的孩子。
老鸨感觉自己等了一个世纪,在陈飘零翻找了近三分钟之后,终于孩子出生了!
他掏出了五张崭新的,由周家钱庄发行的一千两银票。
老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无论陈飘零拿不拿得出剩下的八百多两,今天怡红楼的名声算是保住了。
刚刚经历大喜大悲的老鸨捂着胸口,让自己激动的心脏不要跳出来。
然后陈飘零又掏出许多小额银票,凑足八百两,然后又从包裹中掏出一锭五十两银子,码在老鸨面前。
“陈公子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大方豪爽,绝世无双。”老鸨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有些胡言乱语的赞美起来。
“我可以见盼盼小姐了吗?”陈飘零问道。
“能能能,来人,将这些钱收起来。”老鸨指挥人收起这些银子,然后带领陈飘零上楼。
一级一级踏上阶梯,陈飘零接收者全场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他是今天的胜者,以四千五百两的价格获得了跟盼盼小姐见面的机会,又以百分之三十的溢价获得了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当然后者这些围观群众们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绝对会恨不得当场将陈飘零抽筋扒皮。
二人到达门口,二楼整个落下了帘幕,下面的人们只能看见上面模糊的身影,于是众人不再理会二楼的事情,而是开始喝酒吃菜聊天,吟诗作对赏月,这里本来就是聚会的场所。
陈飘零与老鸨站在门口,这里是关盼盼的专属房间,门由上好的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各种花朵,门上镶着金丝线,这是头牌才有的待遇。
二人身后跟着两位女性侍从,这两位本来是在小姐与公子聊天的时候在旁边侍候的,也起到一个监督作用,防止公子越界,但是今日因为老鸨与陈飘零的约定,将不会留人在房内侍候。
“公子,我们的约定盼盼还不知道,先由他们两个进去,我跟盼盼说了之后,他们再退出来,您看可好?”老鸨征求陈飘零的同意。
陈飘零微微点头。
“还有一事,希望公子能同意。”老鸨说道。
“你说。”
“与我们姑娘见面的时候是不能带着兵刃的,”老鸨指着陈飘零背后背着的长剑,“这柄剑就暂时交由我们保管,等公子离开的时候我们再交还给公子,不知这样可好?”
陈飘零再次点头,毕竟大家来这里是跟姑娘谈恋爱的,背一把武器也不像个样子。
于是他将长剑卸下,交到身后的侍女手中。
老鸨这才点头,推门而入。
“盼盼,今日的公子来了。”老鸨对着帘幕后方说道。
进门首先看见的是一张粉色的帘幕,可以看见后面的人影,关盼盼以一种十分妖娆的姿势躺在床上,看见人进来之后,她起身,上前,跪坐在帘幕之前,虽然一点也不刻意,但其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公子坐吧。”关盼盼伸手,声音勾人魂魄,她指向帘幕前方的坐垫,陈飘零上前,跪坐在坐垫之上。
二人相隔大约只有五十厘米,但中间却隔了一层帘幕,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能看见轮廓,听见声音。
老鸨绕过帘幕,低头在关盼盼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完,关盼盼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老鸨绕过帘子,对陈飘零兴奋说道:“盼盼同意了,”然后她对着两个侍女挥手,“走,我们出去。”
她关上门,将时间留给二人。
二人对坐不言,盼盼说道:“初次见面,盼盼给公子弹琴吧。”
于是她起身,走到帘幕后的古琴之前,坐下,开始弹奏。
不久一曲毕,关盼盼起身,坐回陈飘零面前:“不知公子作何感想?”
“风雷引,”陈飘零说道,“为四百年前鲁郡人贺云所做,气势磅礴,有山雨欲来之势。”
关盼盼似乎有些惊讶:“这个曲子已经濒临失传,我弹过很多遍,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它的来源,公子对于音乐竟然有如此研究。”
关盼盼虽然有些惊讶于陈飘零知道曲子的名字,但却并没有十分在意,也许对方只是恰巧知道罢了。
“本曲节奏突峻,当显示出雷声隆隆,雨声潇潇,越往后,其气势应该越磅礴,但你演奏到中段的时候,却急转直下,曲风变得十分优柔,完全没有凛冽的气势,说明你心中有事,并不专心,你这个演奏是不合格的。”陈飘零说道。
关盼盼本以为陈飘零只是对音乐历史有些研究,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真懂音乐,但她依旧有些不服气:“公子说来容易,弹琴奏乐之事,最简单的就是指指点点,只要稍微了解一点乐理,人人都可以是大师,但是说和做却是不一样的。”
她的意思大概就是键盘侠不要只是哔哔,你行你上。
陈飘零真的就上了,也坐在一旁的古琴之前,也奏了一曲风雷引。
一曲毕,陈飘零额角渗出一些汗水。
关盼盼却听傻了,她从五岁开始学习舞乐,到今天有十余年,她一直自觉自己是周围人中天赋最高的,久而久之,她也有些自得,然而今天在陈飘零面前,她被碾压得渣都不剩,全方位的碾压,无论是节奏,韵律,感情投入,还是整体的效果,她没有一样可以和对方比较。
陈飘零坐回原位:“不知现在陈某可否评价姑娘的琴艺。”
可以,当然可以,绝对可以,如果你不可以就没人可以了,关盼盼在心中说道,但这种话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就表示输了。
怡红楼是一个提供恋爱服务的场所,而关盼盼作为头牌小姐,也就是恋爱的女方,她深谙恋爱规则,就是无时无刻都要把握主动权,这种掌握主动的能力让她在应对各种各样的客人中无往不利。
就像一对男女,如果最后二人要走到一起,一定需要有其中一方表白,而表白这种行为大多数时候就是交出主动权。
男生对女生说:“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时主动权就完完全全落在了女方的手中,由她来选择同意或者拒绝,如果拒绝,男生完败,就算同意,二人之后的关系主动权也会一直落在女方手中,男生只能被动听从差遣与接受女方的赏赐。
但是如果在表白之前,二人已经将关系变得极其暧昧,在一个充满烟火与玫瑰的浪漫场所,男生对着脸红的女声说:“做我女朋友吧。”这样主动权就会落在男生手中。
所以表白也许是确认恋爱关系的重要步骤,但它绝对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胜利的宣言。
而恋爱之后又会产生无数争夺主动权的对抗。
而让对方拥有评价自己的资格,这毫无疑问也是一种交出主动权的行为,如果她妥协,那这场‘恋爱’关系,她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