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见这个价格已经翻了白眼,口吐白沫。
五千两,比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高出五倍,关盼盼虽然是新晋头牌,但其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前任何一名头牌姑娘,从这些公子哥砸钱的狂热就能看出。
全场一片寂静,就连刚才还跟周海针锋相对的陈飘零也沉默下来,望着周海的方向,想必他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吧。
她望向陈飘零,目光却柔和了许多,从一开始她就十分抗拒扯陈飘零参加这次竞价,但从目前的结果上来看,她最终允许陈飘零参加却无比正确,无论如何,陈飘零是一名优秀的搅屎棍,他将竞价的数目一再拔高。
虽然最终竞价失败,但依旧让周海将价格报到了五千两的高度,也幸好是这样,陈飘零仿佛也没有继续竞争的意思,老鸨甚至怀疑,如果真的让陈飘零竞价成功,他究竟能不能支付那高昂的价格,毕竟根据他们的口头约定,陈飘零需要多支付最后竞价结果的百分之三十。
“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两次,五千两三次,成交!”
最终醒木落下,声音传播全场,预示了这次周海的胜利。
全场起身,为周海的豪爽与霸气鼓掌,掌声久久不绝,周海今天不仅刷新了竞价记录,并且还将记录翻了五倍,这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了,在他的预想之中,八百两应该就是在场所有人的极限了,他是在没有想到竟然会继续有人跟他叫板。
而那个叫板的人现在竟然正在向他走来。
陈飘零走到周海面前,一脸心服口服说道:“您真是豪爽,一掷千金,在下甘拜下风,以后有机会,希望可以和您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就算了,周海心想,今天这个人狠狠坑了他一把,他甚至怀疑陈飘零是怡红楼请来的拖,不然为什么一个坐在五十六桌的无名小卒竟然可以报出那么高的价格,然后在自己赌上全部身家的时候竟然停止了竞价,周海需要支付这五千两,而陈飘零却只需要支付其报价四千五百两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仅仅的二百二十五两,就算这个钱最终由怡红楼出,那么怡红楼也可以大赚四千七百五十两,简直就是白给,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伙同怡红楼一起榨干他的钱包。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查一下陈飘零的背景,如果真的是怡红楼的拖,那么他一定要倾尽全力让怡红楼这种贪婪的行为付出代价。
陈飘零当然不是怡红楼的拖,事实上,怡红楼从开业到现在近百年,是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店,而它立足的根本就是诚信,如果信誉倒塌,那么就算一次性赚再多的钱,长远来看也是亏本的,因为这种不诚信的行为会断绝以后赚钱的可能。
陈飘零亲切跟周海握手,他双手抓住周海的手,上下猛烈摇晃,就像一个调酒师正在调一个非常复杂的鸡尾酒,周海当然无法抵抗陈飘零的力量,只能被动接受,他的手被捏得生疼,如果不是他咬牙坚持,他一定会痛叫出声,然而他却无力反抗。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和周公子成为朋友,鄙人名叫陈飘零,来自洛阳。”
洛阳,周海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陈飘零如此有钱,周家虽然是巨富之家,然而广安城毕竟地处偏远,虽然是青州广安郡的首府,但对于洛阳来说也只是一个小城而已。
洛阳作为帝国的首都,其中达官贵人藏龙卧虎,有人曾经开玩笑,在洛阳上空丢一块板砖,可以砸死三四个县令级别以上的官员,而这位陈公子如此有钱也就说得通了,想必是什么官宦世家的子弟来广安游玩,听闻怡红楼的名声慕名前往,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周海忽然原谅了陈飘零,毕竟是新人,不太懂事,做事稍微出格也很正常。
“周公子,我们能拥抱一下?”陈飘零真诚说道。
拥抱?当然可以,周海甚至有了跟陈飘零结交的冲动,来自于京城,出手阔绰,一定是大户人家,多一个朋友也是多一条人脉。
“当然可以。”周海说道。
然后他们拥抱在一起,紧紧搂住对方,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或者说是陈飘零单方面箍住了周海的身体,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这个人太热情了,一看就是个愣头青。”周海再心中如此评价。
在拥抱中,陈飘零热情拍打着周海的后背,并且不经意间碰到了装着银票的锦囊,周海似乎也感觉到了。
他赶紧推开陈飘零,取下自己的锦囊,难道这个陈飘零想趁机偷钱?
周海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然而下一刻他却为自己卑鄙的小心思感到无比羞愧,锦囊甚至没被打开,他打开检查,里面的银票一张不差,正正好好五千两。
他将香囊绑回自己的腰上,心中无比愧疚,尤其I看着陈飘零无辜的大眼神,他就更愧疚了。
“请问陈公子现在住在哪里,今天过后我一定带你好好游玩一下广安城。”
陈飘零正要张嘴,却听见台上老鸨发话:“请竞价第一名前来支付竞价金,然后就可以和盼盼小姐见面了。”
周海说道:“陈兄,我去去就回。”
然后招呼韦华泽离开,路上,韦华泽小生说道:“周兄,这位陈飘零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啊。”
“是有些不对劲,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为了面子故意虚报价格,甚至有可能是怡红楼请来的托,但是看他为人真诚,又说自己来自洛阳,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些官宦人家没见过世面的傻儿子罢了。”
二人在老鸨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秘密的房间,众人进去之后关上房门,但在房门彻底关闭之前,一个小东西落到了房门之内,不过没人发现。
老鸨殷勤说道:“今日周二公子一掷千金的豪爽气魄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本店为了感谢周公子的倾情支持,除了这次与盼盼姑娘见面的机会,还免费赠送一次与三大头牌见面的机会,希望周公子能够经常光顾。”
“比说那些废话,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盼盼姑娘,赶紧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周海说道。
“今日是二位公子一同见盼盼姑娘吗?”老鸨疑惑。
“对,我今天来带我兄弟见见世面,我和姑娘聊天,他在后面听着。”周海看了一眼韦华泽说道。
“这个我们这里没有先例。”老鸨有些为难。
“不行吗?”韦华泽有些不满。
“看在周公子如此豪爽的情况下,我们破例这一次。”
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像怡红楼这种商业机构,只要能赚钱,底线就是用来打破的。
“那请周公子交钱吧。”老鸨说道。
周海准备取下腰间的锦囊,拿出今天出门仅带的五千两银票,却发现锦囊不见了。
周成在腰间反复寻找,却依旧没有香囊的踪影,他额角冒汗,难道被刚才陈飘零偷了?
不可能啊,当时陈飘零确实碰过锦囊,但是在那之后他检查过了,金囊中的钱并没有减少,在那之后他重新将锦囊系在腰上,也开始时刻提防陈飘零偷窃,然而最后他离开陈飘零身边之后,他也仔细检查过锦囊,里面依旧鼓鼓囊那,虽然没有打开看,但银肯定在里面没错,而且也没人拥有偷窃的机会。
看着周海的窘迫,老鸨逐渐显露出了不耐烦:“周公子的锦囊是不是掉到哪里了?要不好好找找?”
对,一定是掉了,周海四下在房间寻找,果然在房间门口看见了掉落在地面之上的锦囊,周海松了一口气。
上前捡起锦囊,转身说道:“可能是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然后打开锦囊准备取出银票,然而锦囊内空空如也,周海里外反复翻找,确认了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他意识到,钱被人偷了。
他百思不解,自己明明这么注意,没有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甚至连韦华泽他都时刻提防,钱怎么会被人偷呢?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看着周成的神情,老鸨应该已经猜到了现在周成可能支付不起五千两的事实,说道:“周公子难道今天是来耍我吗?”
周成有口难辩,他堂堂广安周家二公子,会为了这区区五千两赖账?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老鸨高喊:“来人!把这两个闹事的轰出去!”
顿时进来两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大汉,架起二人的胳膊就朝着门外拖去。
“韦华泽,你不是修仙门派的高手吗,现在做点什么啊!”周海对着韦华泽高喊。
“周公子,赖账已经是不好的行为了,如果我再大闹怡红楼,子凝小姐一定会看不起我的。”韦华泽面对大汉的行为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其拖拽。
按理来说韦华泽为淬体六阶,而这两名大汉最多只有淬体三阶的实力,他想将这两人撂倒是轻轻松松,然而如果这么做就彻底与怡红楼结仇,一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二人被大汉拖拽着,扔出怡红楼,在被拖拽的途中,周海看见陈飘零坐在座位上点着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五张,而周海出门带的也正是五张一千两银票。
“小偷!小偷!”周海高喊。
然而没人听他的话,他甚至看见陈飘零的嘴角挂起了诡异的微笑,二人被扔了出去,怡红楼大门关闭。
“那个陈飘零是小偷,他偷走了我的银票。”
“不会吧,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在他和我拥抱的时候碰了一下我的锦囊,一定就是那个时候。”周海说道。
“但在那之后你检查过,银票并没有丢啊,而且陈飘零从头到尾应该没有机会偷你的锦囊,再说了,最后你的锦囊是在那个房间中找到的不是吗,如果锦囊真的被陈飘零偷走,怎么会出现在房间之中?”韦华泽疑惑。
“虽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但他一定偷了我的银票,那五张银票我不会认错的,是周家钱庄限量发行的银票,一般人根本得不到,他自称来自洛阳,就更不可能有周家钱庄限量的银票了。”周海一脸笃定。
“我一定要调查一下他,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他耍了,一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周海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