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得不会错吗?”正德又深思了起来
“可为什么文官们老抓着朕不放呢!刘瑾可恨!朕已经把他杀了!他们让我多关心朝政!自那以后朕自问也没丢下过!可为什么他们就不满意呢!多喝点酒就是贪杯,喜欢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好色和武人亲近了点就是龙阳之好!,,,钱宁那厮也就算了,长得到也白净,,,可你江彬呢!他们也不看看,你都长成这样了,朕的口味得多重啊!,,,,,”旁边几位听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江彬那脸抽了一下,连带着那碗大的疤也跟着颤动了起来,有些难堪的摸了摸,然后转过身瞪了一下几个手下
“,,,打了鞑靼人,就是擅起边患!难道就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欺凌就对吗?,,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外间挟妓,可以巧取豪夺,可以心安理得的收受贿赂!可以眼睁着看着鞑靼人快打到京师!却毫无办法,这样就是对的了!朕做了那么多!怎么还是错的呢?,,,不明白啊!
朕只是想出来看看大明的天下!可以在自家的屋里活得自由一点,苦一点都没问题!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朱厚照舔了舔已经裂开口子的嘴唇,江彬见状连忙把自己的皮水袋递了过去,“是臣疏忽!万岁爷!这还有一点清水,不过有点凉了,您喝慢点!”
“不了!行军途中,以军令为准,朕那能特殊!”朱厚照按住了,又扔了回去“朕没取用过国库的一分一毫,没有放任过任何一次灾害!没有乱杀过一个大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对我呢?”
朱厚照叹了口气,抬头望了一眼青天“有时候朕真得不明白!这都为什么,一句祖宗家法!朕就得永远呆在宫里,和他们安排的木头人睡在一起!听着那些无用的经筵,跟他们每天早朝为着鸡毛蒜皮的事见上二面,然后闭着眼睛要么等死,要么累死!要么装死!就是明君吗?朕不明白啊!,,,,,人想活的自由点,怎么这么难!”
“皇上!”江彬看着朱厚照面颊上流下的眼泪,连忙翻身下马拜倒在路旁“要不然臣现在就回去,把那些多嘴多舌的都捉起来!”
“你起来吧!没用的!他们人多,捉不过来啊!他们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就朕是个小人!那些张嘴能把人淹死,这一路已经你们也够辛苦了!那个大同总兵叶椿,朕一文不出买了他的宅子,想来他也明白自己贪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以后也会小心做事!这北方朕看够了,想来以后也没什么事了!等明年,明年朕带着良女去江南拜祭完太祖,看看祖宗发祥之地后,就那儿也不去了!朕已经烦了,也够了!哈,哈!江彬!其实朕这趟也是有收获的,,,,最少朕终于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了!,,,,”朱厚照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跟着的一辆马车,如同一个恋人般笑了起来!那里载着他一辈子的爱情刘良女,虽然是乐工杨腾的老婆,可即然他不想爱惜,抢着送了过来,那就让朕爱惜吧!朕一定要带她去看看最美的江南
“士卒都还好吗?“
“今日又有几个受不了苦跑了!”
“这样啊!”朱厚照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兵士们,一个个缩着脖子,或抱着刀箭或搂着大旗走在雪地里,这么远的路,怕是已经到了这帮士卒的极限了,不如就此打住吧!“传令下去,今日宿于榆林卫,过完冬至节后,咱们就南下去米脂!过年前回京去!”
传令兵接了军令,大声呼喊着向后面跑去,一路上欢声雷动,朱厚照看着沸腾的军士,似乎一个个忽然间都变成了京师的官员们,这大概就是民意吧!罢了,罢了!朕就听听这民意吧!说不准这也是种活法呢!
踩在京城德胜门外厚厚在黄土地上!朱厚照看着高大的北京墙又叹了口气,自个又回到了这个笼子里,不过没关系这回自己的心是暖的,到也不会寂寞了!前方文武百官早早的列队迎了过来,杨廷和捧着酒杯,梁储斟酒,蒋冕拿着水果,毛纪举着金花,一切犹如昨日,只是双方的心性都变了不少!
“臣等祝陛下武扬九边!大明千秋万代!”
“起来吧!杨先生!大伙也等了些时日,都早点回城吧!”杨廷和微微一愣!抬起头瞅了一眼朱厚照!怎么改性了,去年这个时候可是先炫耀半天的!瞧着正德又望了过来,连忙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圣旨来,叩拜道“臣请皇上收回居守敕!”
朱厚照瞅了一眼杨廷和手上的圣旨,摆了摆手“先生还是先收着吧!暂时不用急着归还!”说完也不理会杨廷和错愕的表情,一提战马,领着迈进了德胜门!只留下杨廷和一人目瞪口呆的跪在地上,久久的没有起来!
梁储连忙上前一步扶起了杨廷和“如何!我就说过这位压根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是不是还要出巡?”
“这,,,哎!不知道啊!”杨廷和看着还不回去的圣旨,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皇上没把居守敕收回!”
一边的梁储猛的一跺脚“我就知道无风不起浪,先前有人传出皇上要去江南!您还不相信!这回怕是真得了!不行!这回就是拼上一死也不能答应!江南赋税几乎半天下!如果皇上去那边胡闹一气,伤了根本!你我就是天下的罪人了!”
杨廷和手捧着圣旨,看着走远的皇上,眉头紧皱“这还不是主要的!我怕的是宁王那边,如果正巧皇上呆在南京的时候,又有钱宁那样的小人在旁边,他反了那才是大事啊!”梁储闻言也吃了一惊
“不会吧!”
“哎!事事难料!”过了一会儿,杨廷和似乎想起来什么“这事就先放一放,过后了再问!东厂的张锐呢!不是约了他人吗?”
“已经在前面的马车里等着了!”
“那好!我去见见他,此人和钱宁,臧贤不是一路人!前些时日,他正和钱宁闹矛盾呢!正好借机咱们提醒一下,他应该能想明白的!”
椿树胡同的玉华堂中,戏台上几个小官正在那儿咿咿呀呀的唱着梁祝,而戏台底下却空无一人!只见大堂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头戴着忠靖冠,貂鼠暖耳,身上穿着紫羊绒喝氅,正一个人慢慢的在那儿品酒!喝得兴起的时候,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跟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爷!岳大人来了!”
高帝星回过头,笑着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岳挺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高帝星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回来了!你那老丈人身体还好吗?”
“还行!就是常常有些头晕!”
“哦!那可得注意点!他们老朱家祖传的肥胖病,这八成就是高血压了!你注意点!可以回信找你妈去,她那边应该有对应的中药!不过只能救急,到是救不了命!”高帝星不在意的说道,
岳挺听着把杯子一放“我说哥!你又在瞎白乎!什么时候皇家的病史你也一清二楚了!再说了寒冬腊月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就不能说点好的!,,,您穿成这样就不怕是抓你?”
“呲!没人看见谁管?,,,怎么着你不信啊!不信算了!想听好的?也有!”高帝星心想怎么每次说点实话就没人信呢!把桌子上放着一摞纸递了过去
“你自个看看吧!”
岳挺拿过文件翻了几页,又放下了“这么多!还不如你选重要的介绍一下!”
“那行!”高帝星看了岳挺一眼,先拿了一摞笑着说道“从昨天起皇帝从陕西回来后的情况!正德一直呆在宫里!,,,,,”
岳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点了点头,高帝星飘了一眼,又拿出几份来继续说道“这是下层官员们的情况,这几日一直在串联,与传言正德要南巡有关!,,,,,!”
“是吗?”岳挺又拿起了一块点心,慢慢的品着“皇上喜欢玩!这也正常!”
“这一摞是说杨廷和三日前呈还居守敕!皇上没接!后又在德胜门外约了张锐,具体说什么未知!不过晚上张锐却与张忠等人在宫里的豹房秘谈了一个时辰!”
岳挺连忙放下点心,拍了拍手“哥!把这文件给我瞧瞧!”
高帝星把东西递了过去!岳挺接过东西,也没抬头“到底说了什么?你有消息吗?”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关心你那老丈人一家!有!杨廷和把局势分析给张锐听,提醒他注意钱宁,一要防止他继续配合宁王迷惑皇上,甚至搞政变,二要防止他抢先一步洗刷自己,委过东厂与其他人,张锐那小子怕了,将此事暗示给江彬,张忠二人!这三个怕是要小心了!”
“这样看!南昌的那位更孤立了啊!那边有消息吗?”
“上个月刚找了钱宁想换孙燧,那小子收了钱没办事!其它的没了!明天我就去南昌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我要得东西呢?”
“都拿来了!”
岳挺用手指了指坐在后排的手下,只见二只长长的物件正静静的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