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学士这番话,等同于肯定了制诰之宝为真,加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郑以伟面上一阵潮红:“臣见识浅薄,不敢判断制诰之宝真假,但臣相信孙铭孙大人,相信他的判断力,此物当为真!”
几个人全都肯定了,崇祯皇帝终于有点放心,他不想自己沦为历史的笑柄,故而才会如此心验证。堂堂的大明皇帝,如果拿一枚假的制诰之宝出来,真的要丢大人了:“如此,诸位以为当如何封赏?”
之前两次大捷,皇上几乎是没有赏赐,现在呈递上一枚制诰之宝,陛下却要大肆封赏么?这位年轻的皇帝,对赏罚的标准掌控还真是随性,官员一点错穷究不舍,偌大功劳却没有任何赏赐,果然是君心难测!
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林钎扬声道:“臣以为孙铭有大功于朝廷!先是灭安南国俘虏安南王等安南人,剿灭安南九十万大军,此乃彪炳史册的大功!不久前征伐扣边犯境的林丹汗部,为我朝开疆拓土,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皇封赏宜早不宜迟,当赐封孙铭生母和正妻同时荫蔽子孙,以此激励孙铭未来做得更好。”
大家忽然想起来,孙大人中状元已经八个月,其后一飞冲成为征南大将军,创下不世功业。之后巡抚延绥,一个月时间拿下林丹汗部,更是献上制诰之宝,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封妻荫子,有点过分了。
要知道封妻荫子这种事,简直是惠而不费的事情,给的那么一点俸禄简直不值一提。就连这皇帝陛下都没有赏赐,这就有点过了,上位者吝于封赏却热衷惩治,不是刻薄寡恩还是什么?
一个公司有一个这样的老板,谁还跟他干啊?你瞧那些一代创业者,之所以能聚集一帮人跟他闯下,不只是大家一起同甘共苦,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代三代就完了,一个个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自以为高人一等。臣子动辄欲加之罪,稍不如意就杀人甚至诛人九族,这样的领导怎么可能有凝聚力?
孙大人还好,有老师帮忙想着,崇祯皇帝似乎也至于想起来:“准奏!着礼部商讨受降仪式,就这样吧,制诰之宝之事到此为止不得宣扬!”
“遵旨!”
还是肚鸡肠,害怕自己会沦为笑柄,害怕曝光前二百多年大明王朝都是裸奔,大明皇帝手中居然没有制诰之宝的真相!手中刀制诰之宝居然是赝品!
不过为此刻意掩盖孙铭逆功勋,不公平啊!只是崇祯帝不在乎是不是公平,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的形象,其他人没所谓!
朝中发生了什么,延绥城这边一无所知,少年巡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他是真的想要为延绥人做点实事,作为大明王朝的前沿阵地,延绥城的老百姓太苦了。
一代又一代人,为了中原地区的安定祥和,自己的家庭却支离破碎。大明王朝的军户政策,绝对是最惨无壤的,孙铭想要让这些人过上正常饶生活,甚至想要让他们生活的更好。
他殚精竭虑为延绥府制定发展策略,根本没想过那个奇葩皇帝,能给在带来什么样的福利和好处。直到年一道圣旨降临,少年巡抚孙大人率领延绥府军政官员恭迎圣旨:“……封孙铭生母孙汤氏为淑人,封孙铭正妻孙徐氏为恭人,赐孙铭嫡长子孙之秀锦衣卫千户,世袭罔替!”
当传旨官王承恩放下圣旨,孙铭一个头磕在地上高声道:“谢主隆恩!”
实话他没想到,崇祯皇帝会在这个时候赏赐,而且居然褒封自己的生母汤名秀。要知道有明一朝诰封相当严谨的,按规矩“嫡母在所生之母不得封,嫡母亡得并封”。而所生庶母则只能在已亡故,或嫡母不在时才能依据儿子的官位级别得到封赠。
正侧之别、嫡庶有分,大明王朝有着严格的宗法制度,至于徐文秀的诰封倒是正常。按照规矩妻子不得超越母亲,而孙大人江湖监察使是从三品,锦衣卫指挥佥事和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府都是正四品,徐文秀诰封四品的恭人很正常。
至于给儿子的世袭罔替锦衣卫千户,着实不被孙大人放在眼里,这特么才是崇祯皇帝干出来的事儿呢。如果是明成祖朱棣皇帝,征安南扫北庭战功彪炳,恐怕早就赏赐封爵了,参考张辅的定国公。
现在孙大人取得的功绩,并不亚于张辅将军,取得的战果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占领的土地没有张辅那么大,但是他歼灭的敌人却是最多,而且还有征伐林丹汗和献上制诰之宝的大功。
如此功绩居然只有如赐级的封赏,也只有崇祯皇帝做得出来,史上最抠皇帝莫过于他了。赏罚不明无疑为亡国种下了祸根,孙铭接过圣旨和赐给母亲妻儿的丹书铁券:“下官感谢王大人千里迢迢来此宣读圣旨,让我请各位吃一顿大餐,各位大人务必赏光!”
大气啊!王承恩哈哈一笑:“必须的!孙大人获得封赏乃是实至名归,我等与有荣焉,今日是要讨杯酒喝的!”
能拍王承恩来宣旨,大概是崇祯皇帝最大的诚意了,这些年王伴当也没有走出过京城啊。孙铭哈哈一笑:“这个必须有!延绥城的饭店还是算了,本官在后院招待各位好了,来人!杀猪宰羊置办大餐!”
在延绥城的酒楼,跟燕京城没有可比性,倒是很有一些西域风情。问题是西域风情不能满足京城老爷们的口腹之欲,孙大人家中有名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能在大西北享受京城大厨淮扬大厨的手艺,绝对另有一番滋味。
其实那边早就开始准备,毕竟钦差大人来,事先有人通秉的,大家是在城外迎接。因此没多大功夫,大家就已经坐在了官衙后院,酒是好酒菜是好菜,王承恩举起酒杯:“还要感谢孙大将军给咱家机会,圣融一次允许咱家走出燕京城,居然是千里之外!”
你是皇上特别重视此次宣旨?不愧是崇祯皇帝最亲近的人,两三句话就已经示恩了,孙铭赶紧起身:“公公太客气!劳烦公公跋涉千里,乃是铭倧的失礼,官敬王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