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危机(1 / 1)品涩居士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转型?

其实不太准确。只是在详细了解了煮盐流程后,李惟想起了一些事,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改变些什么,但犹豫未决。

企业发展到一定时候,会有瓶颈期,这就需要转型改制,以谋求新的出路。

盐铁之政,向为历朝历代重视。春秋名相管仲在齐国实行的“官山海”,大约是历史上最早实施的盐铁专卖政策,它使齐国迅速致富,成就为春秋时期的第一个霸主。不过,尽管管仲倍受后人推崇,他死后的数百年里,除锐意变法的商鞅外,却很少有人效仿他的强国之策。直到汉武帝时期,朝廷因连年征讨匈奴,中央财政日渐空虚,而民间富商“冶铸煮盐,财或累万金,而不佐公家之急、黎民重困”,这才发现铸钱和煮盐对国家赋税的极端重要性,由此催生了在中国历史上时断时续实施了长达两千余年的“盐铁官营”政策。所谓“盐铁官营”,就是将冶铁、煮盐的经营权全部收归中央政府。就盐业官营而言,盐商们只有得到政府的特许,才能以交纳重税为条件获得经营权。

从汉开始的历朝历代,无不强调盐在国民经济中的极端重要性。《汉书?食货志》称盐为“食者之将,人人仰给”;《魏书?食货》称:“盐者,国之大宝”。

唐以前盐铁专营几经废止,又几次重新实行;直至安史之乱以后成为定制。

李昇建国江南富庶之地,国库充盈,于盐铁之政便宽松以待,虽也实行盐铁官营之策,但并不严苛。

李璟即位,因连年征伐及生活奢靡,国库渐空,却没想过节流,一门心思想着开源,盐铁首当其冲。

只是,这些年来,民间经营盐铁者,多有名望官僚参与其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要真正严令禁止,势必会损害到牟利者的利益,阻力重重,难度极大。

但,朝廷全盘收回盐铁经营权,势在必行,在早在晚而已。

李惟所思之“转型”,亦是牵涉良多,若是操作顺利,会是革命性的大事件。

让他犹豫的是,若自己真那么做了,会不会因而改变了历史进程,并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所带来的后果是好还是坏,他无法预见,这是矛盾所在。

怎么说呢?对于生命,他是心怀敬畏的。不是说人生只是没有彩排的过场戏么,不可能重来,还是子曰的好啊,逝者如斯夫!

但不曾想,他竟然也成了跨越界一员,好不狗血的剧情,叫人无所适从。

每个人心中都有科幻梦,虽然难有《三体》那般天马行空的想象,但诸如时间空洞、超光速、宇宙位面等等词汇,听着便让人遐想万千。

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或去往未来,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也就是说,这……或许是有可能的。

从未来到过去,或许已有人做到过,只不过因为其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站在人类的最高点俯瞰众生,便成了世人无法理解包容的异常而被彼此的世界所唾弃排质。

更或许,因为穿越,会产生无数相似的时空,这便是所谓的位面。就好似一棵参天大树,会有无数的分叉枝节——大树是宇宙进源,分叉枝节是时空位面。

李惟甚至有这么想过,宇宙无穷大,外星人是一定存在的,而且外星文明远强于地球文明。强大的外星文明为何不曾光顾地球并且随手灭之呢?原因也很简单:所谓的外星人原本就是地球人,乃是地球人的远祖。

这种设想,是有迹可循的。

地球上有不少难以解释的超文明或超自然现象,以所拥有的科学手段难以解释,此其一也;

恐龙的灭绝,普遍认为是小行星撞击地球引发无处逃避的各种自然灾害所致。那么,在地球超过四十亿年的时光行程中,类似的毁灭性事件仅此一回么?没人敢作出肯定回答。如此之长的时间长度,就便是亿分之一的概率,也发生过四、五次了。就如三体文明,在毁灭与重建中周而复始。但是否每一次都毁灭了当时的地球文明?还是……当时一小部分人逃离了地球?

若真有成功逃离者,是否在漫长的宇宙探索中“全军覆灭”了?还是仍有一小部分寻找到了新的能够生存的星球,并且经过难以想象的努力定居下来并繁衍生息?

若真有,那么于母星——地球而言,他们岂非就是“外星人”?

嗯,李惟是个脑洞大开的人,偶尔会胡思乱想。当然,也只能胡乱想想而已。

宇宙如此之大,奇迹无处不在。正如他穿越时空借尸还魂,便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奇迹,亦是秘密。

只是,他挺怵蝴蝶翅膀的,谁晓得会带来怎样的变故呢?自己贸贸然做一些事,又会引发怎样一系列后果呢?

至于盐场危机,且徐徐图之吧,总会有解决之道的,坐观其变,不是坐以待毙。有些事,需要多想想再作决定。

他胡乱想着,慢慢悠悠的回了李宅。

宅邸前小河水缓缓流淌,河畔的柳枝柔柔的探入河中,夕阳余晖透过枝叶,片片柔黄;微风拂过,柳枝轻轻摇曳,漾开水晕粼粼;知了在枝桠茂密间一声声的叫着夏天,青蛙在芦带丛中呱呱应和,村子中炊烟袅袅,晚风吹来。饭香幽幽。

好一派江南仲夏黄昏景致啊,叫人心神荡漾。生活在如此时空,也算是不错吧。

“大郎,你总算回来啦,奴正要去找你哩。”小侍婢染墨声音清脆,宛若黄鹂鸣翠柳。十二岁的年龄,胸脯前小鸽跳跃。嗯,难怪这个时代的女性十五岁便可谈婚论嫁了。

李惟笑着说:“有何好事啊?小染墨。”

“奴可不小了呢……”小姑娘不乐意了。年幼时期盼着快快长大,年迈时回忆着往日种种,人生,实在矛盾。

小姑娘有瞬间的心慌慌,大郎的笑容好好看啊,怎么形容来着?哦,对了,是“如沐春风”。这样的大郎是陌生的,他的眼睛好亮,像是能看到人的心底去呢。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好。

片刻的出神后,染墨敛裙施礼:“大娘让奴出来瞧瞧大郎回来了没……舅佬爷来了……”

“大娘”、“大郎”的,绕口令啊,李惟实在是吐槽无力,从开初对“大郎”的敏感、反感到麻木,慢慢适应吧。“舅佬爷”?稀客啊。

客厅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李惟一番,杜山河眼睛微微眯了眯,心中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个外甥似乎变了,传闻难道是真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口中说道:“惟哥儿,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哦。”

他四旬左右,言行举止顿有几分儒雅之气,笑意真切,令人心生亲近。

李惟先施了礼,而后回道:“是啊,许久未见舅舅了。舅舅事务繁忙,来一趟丁堰很是不易,当多住几日才是。”

“自当如此……”杜山河脸上掠过难以察觉的尴尬之色,外甥话中带音、绵里藏针呢。

尴尬是难免的,事情上李、杜两家的关系颇是微妙。

白蒲距丁堰不过区区五十余里地,作为姻亲的李、杜两家却往来不密,近些年更是来往廖廖。

之所以造成如此现状,与李惟不无关系。

杜十娘嫁入李家,夫妻二人举案齐眉,感情极好,李惟出生后更是给李家带来勃勃生机。

彼时,李、杜两家往来甚从,互为倚为。自然,杜家倚靠李家多些,亦多有入股李氏盐场并获利多多。两家名下的盐场雄居如皋之首,合作无间。

那年李惟因风寒入体烧热不退,李烨夫妇不惜重金多方求医无果,心急如焚。是时,杜山河不知从何处寻得一神医,带至丁堰为李惟诊治。三日后,李惟退了烧,但昏睡不醒。又三日,李惟醒来,却成了痴痴傻傻的呆子,后经确诊为“癔症”。一个大好儿郎就此成为痴呆,虽然这并非杜山河之过,李家亦无怪责之意,但终归是杜山河寻来的“神医”最后的诊治方有此果,纵然不曾明说,李烨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不适,两家因而有了芥蒂。

之后,或因此前之芥蒂,两家在盐场的合作方面生起些微龌龊之事,本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却是双方都没有开诚布公的约谈。在外人看来,这是李、杜两家“分赃不均”引发了矛盾。如此一来二去的,两家便似横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垣。

三年前,杜家撤回了所有在李氏盐场的份子,另外开了两处煮盐之所。虽然是和平“分手”,但终归是“一拍两散”了。

李惟所言,确是有所寓指,杜山河作为杜家实际当家人,的的确确有好长时日未登李门,此次上门,想必不是走亲威那么简单。

用了一会儿茶水糕点,寒喧着,也客套着,天色将黯时,李烨放值回家,眉头微锁着进了东院。

杜十娘早令厨房备好酒菜,又吩咐染墨去西院请了李恒及赵姨娘一道过来用膳。

李府家宴,许久未有如此热闹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