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挚看向一动不动扑倒在地的修士尸体,目光落在其腰间的储物袋上,喃喃的道:“虽然不知道你最后想说什么,但这个储物袋也足以弥补我的损失了。”
“咦?”周挚伸手的动作一顿,面露诧异之色,倒地的尸体一阵模糊后竟然现出一个白底蓝斑点的猞猁模样来。
周挚啧啧称奇,这家伙在后边追了两个时辰,但距离实在太远,没能看清楚,其竟然也是一个妖族。
不过想想也就了然了,这家伙的功法能将自己化作一道雷光,普通人类的低阶修士哪能承受这样的法术?
周挚饶有兴致的将猞猁翻了翻,其皮毛的蓝色斑点上偶有雷芒闪烁,也是一件不错的炼器材料了。
他手上灵光一闪,将猞猁皮毛剥离下来,随手装进机关盒,这才将储物袋拿了起来。
储物袋只有巴掌大小,周挚拿在手里掂了两掂,几乎没有重量,比机关盒可方便多了。
神识探入其中,足有一丈大小的空间,里面躺着一块玉简,两张玉碟,十几张黄符,三四十块灵石。
周挚撇了撇嘴:“赌坊修士也不富裕嘛。”
他边感慨边将自己三个机关盒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进储物袋内,才占用了储物袋两成的空间。
周挚把储物袋挂在腰间,掀开罩衣的一角低头看着,“有这么一个储物袋,我在皇城也算是个体面人了吧。”
不过,来回看了看之后,还是把储物袋收进怀里,重新将一个机关盒挂在腰间。
没人的时候臭美一下得了,真要堂而皇之的挂着储物袋回皇城,还不立马被侯齐彦、庞承英之流给盯上,现在还不是高调的时候。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周挚使用一张轻身符,身体升至十几丈的高空,辨明了方向,俯身朝丛林最密集的方向飞去。
最终找到一处密密匝匝的灌木丛停了下来,用灵力挥砍令牌法器,在灌木丛中清出一个半人高的小空间,在地面垫了些干草,打坐修炼起来。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将身心恢复至最佳状态,这才长身而起。
略微感应了一下,化作一道白光朝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还远远无法将灵力恢复满,但周挚已没时间吸收灵气了,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牛儿跟胭脂跟周挚在城门口分开,周挚是亲眼看见有一个赌坊的修士在后追赶的,要是去晚了,不光救不下两个孩子,连陆走机关兽都要搭进去。
疾行了约莫一刻钟,隐约感到左前方有什么东西牵引自己,周挚知道那是自己放在机关兽里的扈从纸人。
略微调整了一下方向之后,再次加快了身法。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见前方尘头大起,一个庞然大物直冲过来,正是自己的蛛型陆走机关兽。
机关兽的长腿跑得有些踉踉跄跄,仔细一看,一条蛛腿已被砍折,拖挂在圆滚滚的蛛身上,蛛身上还有纵横交错的几道深沟,很是狼狈。
还有一个手持长刀的粗壮修士,上蹿下跳的对着机关兽来回劈砍,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周挚瞳孔一缩,看来伤痕累累的机关兽就是此人造成的了。
他立马运转起尘光诀,将自己的气息降低,然后在机关兽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个凹坑,伏身藏了进去,一手拿出碧绿小剑,准备趁其不备一剑解决那修士。
不过盏茶的功夫,机关兽已轰轰隆隆的靠近了。
粗壮修士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未觉,仍是一边劈砍,一边疯狂的哈哈大笑:“我看你能躲在这龟壳子里到何时,现在不出来,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再追,等我师父来了,把你的头拧下来。”机关兽里传来牛儿沉闷的声音,一句话中有数个停顿,显然是疲惫至极了。
粗壮修士舔了下嘴唇,狰狞里透出一股嗜血:“你师父?他只怕早成了一滩肉泥了。你们趁早乖乖的出来,我保证只斩断你的手脚,至于那女娃嘛,嘿嘿。”说着传出一连串猥琐的笑声。
周挚听得怒火中烧,眼中浮现狠厉的光芒,猛地一催灵力,碧绿小剑曳出一条绿光直冲粗壮修士刺去。
猥琐的笑声戛然而止,粗壮修士嗜血的表情瞬间被恐惧、痛楚替代,紧接着一声压抑的痛吼传出“啊—”。
他竟然在毫无擦觉的情况下被一柄小剑洞穿了一条大腿,前后通透的伤口足有碗口大小,整条左腿只剩一点皮肉连接在胯下。
粗壮修士落回地面,站立不住一下歪倒在地,身子弯得跟个虾子似的,满地打滚。
周挚也是一愣,想不到此人竟是如此不济,被自己一击偷袭得手,并且受的也不是致命伤,竟然慌得连手中长刀都扔了。
对付这种人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周挚冷哼一声,从凹坑了跳了出来,前走几步,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看着满地打滚的修士,眼中现出鄙夷之色。
对付弱小之人残忍无比,面对强者却又表现的如此不堪,哼,欺软怕硬的东西。
周挚一招手,碧绿小剑画了个大弧线,在粗壮修士脖颈上一掠而过。
惨嚎声顿时消失,一颗圆脑袋咕噜噜滚了出去。
这粗壮修士只有炼气初期的修为,身上连个储物袋都没有,周挚也没了翻找战利品的欲望。
转过头,见机关兽已经停下,螯牙张开,两个孩子自里面走了出来。
牛儿苍白的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大喊一声:“师父,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们的。”
胭脂走在后边,几天没人给她梳头,头发又成了乱糟糟的一蓬了,不过半掩在后边一张雪白的小脸上,清潭似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比之在奴隶市场时多了几分灵气。
她绕了一个弯,提着裙边,掂起脚小心避开一地的鲜血,快步走到周挚跟前,一手抓着他的衣襟,仰着脸笑道:“大哥哥,我一点也没害怕。”
周挚呆了一呆,他还是第一次见胭脂笑,还以为这小姑娘被过往苦难磨砺得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呢,并且其声音软糯清澈,跟之前干巴巴的蹦出一两个字也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