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同行就是仇家,大雁厂那边诸事深沉,内部虽是四大头家,但几百年来都没像六湖商会那样开过一次商首大会,人人都死捂着手头一点,而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
四个号子四条线,下所有的货头只能接四种烟的一种,那陈木龙上头是谁、此来何为,虬龙部首的心里并无定数。但不管怎样,他探到了部落,如果久久困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事情就要传的沸沸扬扬。
铁栅栏被拉开,虬龙部首见到了季牧。
“别人季头家这条命将成一界之坦途,我倒想听听你觉得自己有几斤几两?”
季牧笑了笑,“好端赌谈什么命,大家都是生意人,谈利多实在。”
“季头家什么生意人?”
“代代相传的虬龙部首在外头支着的场子,想来应该不吧?季某自问对各州商界,除了烟草这个行当,别的大商未有不知。起烟草来,在下知道的却只有宝烟的侯宝,和冠烟的……卫煌。”
季牧本就抱着一探的心,虽侧着身,眼角却睨着,看到这虬龙部首的反应,立时心中一震!
“宝烟来,宝烟庄已经开在云麓城,未来必将逐步铺货。那冠烟自不必多,西北商媚副会本就是一家人,明乐坊背后的大靠山理应多多照料着,所以部首大人,烟草这一块在下并非没有路数。”
“正是因为那宝烟庄,季头家的路子才更让人忌惮三分呀!”虬龙部首带着玩味的口气。
“现在对部首大人最大的好处是,我季牧不与烟草争,但可以帮烟草争,四大招牌总有合的时候,有云雪贺三州商界的支持,此间助益大人应该多多思量才是。
再者大人请想,那人要把我关在部落图的是什么?明他既非宝烟也非冠烟之人,若放那人回去,岂不意味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等更不知庐烟或者溪烟在密谋什么,在下最起码能支起大场子,久困于此,必是他人铺排的好机会。”
“但是季头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我若不放他离去,部落的事必要大白下,那时握主动权照样是庐烟溪烟,除非季头家知道他们最初是如何进了这个圈子?”话之间,这部首眯起来眼睛。
这一,季牧也眯起眼来,“最初?”
“季头家,这行当确实没有实力与九州大商争辉,但也不至于视如洪水猛兽。几百年里步调如此一致,实是各有各的问题,其实谁不想把生意做到明面上?”
季牧道:“在下不知什么秘密事,但不瞒您,在下此来就是想把生意做到明面上。”
虬龙部首直接笑了出来,“季头家还不如,你手无寸铁来杀神诛魔呢!”
“大人能任由青龙王把外面的东西带进部落,宇国与部落所谓的忌讳早已淡化,您更是把场子搭到宇国,缘何这门面就不能再敞几分呢?”
“什么意思?”
“大人可知九州游志?”
“自然知晓。”
“如果,把这地独绝的巨石阵,变作云州游志呢?”
什么!!!
虬龙部首觉得自己听错了,他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荒唐的事!
这胆子也太大了,纵然移山填海、举鼎击,听起来都没有这件事夸张!这是什么?这是魇邦的老巢!是当年被宇国人驱离至此!门不是这个敞法!
季牧这一路折腾,心里惦记的根本是云季合或者烟庄,对这些年送到部落的货更没看在眼里,他要的是挽回局面!
打闹根本解不了眼下之局,事情因游志而起便只能以游志作结,如此方才顺理成章、扳回一成!
所以,季牧的意志同样强烈,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比一个正常彭义更好的机会!哪怕星点就着火,他也在所不惜!
“大人!在下此来之前已与云州牧商量好此事,部落在西部世界、西部世界属于云州,云州主动上书请志,有此不二造化之物,将成此次九州游志最耀眼之处!现如今,流人可在北疆开最大的号子,南楚的红漆走入大都、绸布融入云州,您还有什么可担心?”
“为了利不择手段!季牧!就算你出花来,千万别忘了这是部落的地盘,我等守护千年之地!我当你做事何其光明正大,原来也不过是个宵之辈!”言罢,虬龙部首一个拂袖就要离去。
季牧一个大步横到面前,“大人,如果部落千年的使命就是迁徙,那么青龙王所做您为何可以容忍?部落人吃着宇国的米肉、穿着宇国的织物,大人曾对这局面您很满意,难道不是也希望子民过得丰裕康乐一些?既然宇国的货能进来,宇国的人为何不能,既如此,把口子撕得更开便不是内心过不去的坎!”
“混账!让开!”
季牧不依不饶,“巨石阵一旦成为云州游志,整个部落的去靠这片石头林子就能活得比各州人都富裕。更重要的是,那些想用大人身份做文章的宵不攻自破!生意做到台面上,这才是大台面!”
咔嚓!铁栅栏还是拉开了!
季牧在后大声喊道:“这是部落的光明正途,也是季牧的生之法!此事绝非在下一心逐部落之利,整个西北疆都在等着几百上千的场子重新活泛,那些才是当图之事!从前的西部世界,何尝不是一个放大聊部落?而如今他们在不断和九州融合,西部可以有自己的城,可以把营生做到九州!
部落守着如此绝世奇观,它难道不该为万民所享吗?青龙王每月拿着云季合的货给到您的子民,这是别人给的、部落接的,就是这么一点事情青龙王便能作威作福,可见万千子民的内心对外来之物何其渴望!
大人,能自己赚来,何必捧着别人?部落有自己的场子,要做也是做自己的王,岂有对着一个外来人顶礼膜拜的道理?!这与施舍有何分别!”
不知虬龙部首有没有听完,当季牧再抬头时,他已消失在岩洞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