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熬完药,独自一人出门散心,再次去了刘二狗常出没的地方,心存侥幸,说不准能撞见他。
事实证明,任何事情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陈景溜达了一圈,未能寻见刘二狗半点影子,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没了音讯。
刘二狗会去哪了呢?在瘟疫中遇害?不可能,瘟疫爆发前,我拜托兀官瑶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去寻他,硬是没有在小小的安康镇里将他给找出来。
让人掳走杀害了?也不可能,刘二狗生性胆小,人又老实,从不惹是生非。
只有一个可能,他重回师门了。
很有可能,二人至从来到安康镇,刘二狗跟陈景说了两次想要从回师门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刘二狗就算一心想回师门,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会等陈景回到身边一起商量,然后再做决定。
陈景在长街上边走边想,关于刘二狗的事有些看似说得通,其实在仔细琢磨一下又很难说通。
其实,在兀官敷上质疑有九州上是否真有归一门之后,陈景有过想回师门看一看的念头,去证实这世上确实有归一门,他并没有撒谎。
可是,陈景无论怎么拼命的去回忆,却一直回忆不起来回归一门的路该怎么走,而且刘二狗从未跟他提起过该怎么回归一门。
陈景越揣摩越糊涂,不知不觉走到了离楚府不远的地方。
不知那爱寻死的楚一凡是否还健在,嗬——他的生死与我何干?
陈景望着楚府,遐想着耸了耸肩,正准备从前面巷子里穿出去回兀官家,突然看见楚一凡从围墙内跳了出来,手里挎着一个篮子,鬼鬼祟祟得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楚一凡平时足部出户,这个点他挽着一个篮子要去哪?
陈景好奇,偷偷得尾/随在楚一凡身后。
楚一凡在共练太极阴阳诀以后,似乎也不一样了,他施展轻功,身体轻盈的在屋顶与屋顶之间如蜻蜓点水般跳跃腾挪,速度飞快。
陈景跟在楚一凡身后,时间久了竟然还有点吃力。
很快,陈景跟着楚一凡出了安康镇,进到一个无人问津的矮山上。
穿过林子,楚一凡终于停了下来,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坟包。
楚一凡慢步
走到坟包前,单膝蹲下,放下篮子,斜望了一眼林子里陈景所在的地方,淡淡得说道:“出来吧,明人不做暗事,跟踪我那么久,不累吗?”
“哈哈哈——”陈景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用大笑来掩饰他此时的尴尬。
楚一凡没在理会陈景,孤自从篮子里先拿了两根蜡烛点上,然后又拿出一碗米饭和几碟菜。
陈景走到楚一凡身边,看见长方形的牌子上写着张麻子的名字。
“什么时候的事?”
“前日”楚一凡依旧冰冷冷的。
“嗯”陈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什么也不再多说。
楚一凡摆好了祭奠的饭菜,又拿出三根香,点燃后插在了木牌前。
“好兄弟,一路走好!”楚一凡跪在木牌前拜了三拜,抬起身子,说道,“兄弟没读过书,但一直告诉我……做人要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在你临终时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是的!我会好好活着,我想去亲眼看看,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陈景在一旁见楚一凡悼念挚友,不由的想起刘二狗。
楚一凡吊唁完刘二狗,起身向陈景冷漠得说道:“我回去了,你自便”说完,施展轻功飞进了林子里。
“真是自找没趣,碰一鼻子灰!”陈景摇头,自嘲了一番后打道回府。
楚一凡回到家中时,发现楚府在短短两三个时辰里变了样。
楚府中热闹非凡,上上下下,齐心协力,在正清道长的指令下布置对付邓泽的法阵。
只见丫鬟、家丁、杂役个个行色匆匆,有的帮忙在楚府内各个地方贴上黄符,有的帮忙布置法坛,有的帮忙杀鸡,有的端茶倒水。
包括楚员外在内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楚一凡独自一人走在长廊里,冷漠得望着每一个忙碌匆匆的人,也不好奇,将自己置身事外。
就在楚一凡路过一间客房时,忽然听到有人在一直叫唤着。
叫声很奇怪,令人好奇。
楚一凡偷偷的打开客房的门,此时门里空无一人,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黑盒子。
楚一凡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偷偷进到屋里掩上了门。
桌子上涂着黑漆的小盒子长得正正方方,并无特别之处。
小盒子上也没有什么奇形怪状,雕工精美的花纹,只是正面上简简单单得画了一个符咒。
楚一凡立在屋子中,仔细听音,发现那叫唤声就来至小盒子里。
未想太多的楚一凡只想一探究竟,小心翼翼得拧开了小盒的盖子。
盒子里没有其它神奇的物品,放着的只是折叠着、画有奇怪图案的黄符。
“放我出去——你这不分青红皂白乱抓妖灵的混道士!放我出去!”
楚一凡拿起黄符,耳朵贴在黄符上全神贯注的去听,果然声音出自黄符里。
有意思!
楚一凡将黄符放进袖子里,拧好盒盖,放回原处,偷偷摸摸得离开了客房,装作若无其事得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临走时,楚一凡没有看见客房门旁挂了一个木牌,木牌上用黑墨写着“正清道长”四个字。
一路上,楚一凡听丫鬟家丁们谈论,正清道长要与他的徒弟对决,而对决的地方正是楚府。
同一时间,大门紧闭的楚府外,不知从哪里汇集起来的百姓,举着锄头、耙子等农具从街道尽头出现,举着火把向楚府进发,与回兀官家的陈景撞个正着。
陈景好奇得望了一眼浩浩荡荡的人群,正要与他们擦肩而过,却让一个年轻人拦了下来。
“停下!”年轻人手里拿着锄头横在胸前,一眼认出陈景,“你是楚府的人!我看见你前段时间你与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进到楚府!”
此话一出,年轻人周围与身后的百姓们,齐刷刷的转身,恶狠狠得盯住了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