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当初那些高层没有多虑,把希德当成了弱女子,为了不让她接触更多的人,于是关押在单人牢房里且派一个人把守。
偏偏看守的人又是先前的余官,想着报复希德,才给了她再次翻身的机会。
在从地牢中逃出来后,希德就想着先逃出远离匹西国,但是周遭的国家已经战火连天,暂时是没法出去了。
因为越狱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所以她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战事稍微平息,立刻出发。
好在高层似乎也因为战事忙得焦头烂额,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希德花了一个月时间,中途又勾搭了两三个男人捞走了他们一点油水,才找到一个僻静的镇子。
在那里有一间废弃的小屋。
在那时这样的屋子并不少见,主要还是那地方官兵不怎么会经过希德才选的那的。
搬走的人也没有回来的,在听说了自己国家和周边开战了之后更是如此。
希德住的那间屋子在镇子的角落,周围连围墙都没有,里面几乎空无一物,不过倒是有个小小的地下室,希德从来没有下去过,她已经对这种地方有阴影了。
这房子没什么用,也就没人要,希德就这么偷偷摸摸生活在这里面。
她开始规划着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她不想再吃老本行了,可又没什么拿手的。
白天的时候,希德会遮遮掩掩的出去买一些食物,晚上很早就躲在角落里拿一些破桌子椅子的挡住自己睡觉。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天早晨,希德如往常一样,来到大街上四处偷听路人的交谈。大部分是一些砍价买卖,无聊日常,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些杂乱的信息中排查出关于前方战事的消息。
此时,小镇的尽头进来了几匹背着人的马,那些人身着匹西国王室卫队的衣服,脸色阴沉。
在镇子的中间有一块空地,那些人花了不到两分钟就骑到那了,四周的人们看见后纷纷聚过来围住他们。
“是有什么前线的消息吗?”
“不会是这里要开战了吧?”
“他们是王室卫队的,不是军队的,应该是有别的消息。”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马背上为首的人看人来得够多了,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宣读上面的内容。
“本国国主,已于三日前病逝。葬礼将于三天后王城内举行,届时,请所有国民更改当天婚庆,节日等活动时间,并以黑布做围脖缠绕一日。今日来的人记得把消息传给其他人。”
“什么?过世了?”
“国王不是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那么突然?”
“老天无眼啊!”
人群的声音和质疑比刚才更嘈杂了,但这几个人并不打算作答,他们把马匹掉头,赶着去下一个地方。
众人让出一条道来,不到十秒的功夫,人和马就缩成了一根小拇指大小。
如果这些百姓知道国王平时是什么样的,他们绝不会那么惊讶和惋惜。
他们只知道王室下令攻打了邻国,而且胜利的捷报时不时传来。
先前还觉得国王要卖国的谣言是真的,后一刻就对王室五体投地,自己幻想出皇室以弱示敌的计谋。
众人一边议论着,一边又三三俩俩结伴的原路返回了。
希德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感慨,意外和转折真的来得太多了。
本来,因为王室的突然变卦使她落得在地牢里凄凌的下场,结果还没等自己动手,国王就病逝了,真是让人痛快!
跟着离场的她在转身后,忽然觉得有些头晕,连忙走到边上的树边,用手撑着树干。
胃里不听的翻腾着,她白天还没来来得及吃东西,只能不停的干呕。
边上,一个人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条手帕。
低着头的希德看见了一只黝黑褶皱的手拿着金丝边的精致手帕,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位眉目慈祥的老奶奶。
“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
希德把老奶奶的手推了回去。
“没关系的,你用吧。”
“太贵重了。”
希德从这个老人的穿着上看得出来她是稍微富裕的人。
老奶奶主动伸出手,为希德擦去嘴边的口水,希德下意识的想躲,但僵住了只能任凭她的照顾。
“孩子,你看着不眼熟啊,是一个人来此地吗?现在外面每天都在打仗,一个人在外很危险的。”
老奶奶对希德的称呼从姑娘变成了孩子,自说自话的跟她熟了起来。
“。。。”
希德不知该怎么回应她,不是不想,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想起来,自从地牢里逃出来之后,除了那三个被自己骗了钱和物的男人,没和其他任何人讲过话。
甚至再早之前,除了在青丝院工作的时候,要和客人把酒言欢,希德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交心的人。
以前偶尔,还会和妈妈说一点话倾诉,虽然妈妈大多数时候觉得自己幼稚得烦人,但她确实是唯一会听自己说话的人了。
再长大一点成年之后,这份“特别待遇”也没有了。
去掉客人,自己要利用的人,还有那些嫉妒心极强的姐妹们,好像只有妈妈对自己耐心过。
怪不得当初妈妈过世的时候自己真的有一丝难过和不舍。
希德,是孤独的。她的身边永远不缺人,但每个都是不会驻足的路人。
“孩子?孩子?”
老奶奶的声音把她从发愣中拉回来了。
“孩子,你是怎么了?我看你身子和精神都不对劲啊,发生什么了吗?”
希德摇了摇头:“没事,没事,谢谢你。”
“如果是怀孕了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心情身子都得照顾好,胎儿才不会受影响。”
“你说什么!”
希德听到老人这番话,大吃一惊,差点晕过去。
“我说,照顾好自己啊。”
“我怀孕了?”
“唔,应该是的。我看人很准的,因为这个镇子里的人很多都是我接生的,怀孕的人什么样我大概能感觉到看得出来。”
希德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她趔趄的跑开,想到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
“孩子,孩子!小心啊,你怎么了?别跑啊。”
希德不停的狂奔着,在路上,她还想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国王的死,肯定是要通知全国上下的,那么,余官和自己的那个地牢,也一定包含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