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你是说,让那个女人跑了?”
坐着的女人冰冷的语气仿佛在审问一般,她面前的男子点了点头,接着说现场的信息。
“只有一具尸体,完全被烧焦了没法辨认身份,但肯定是余官的,因为比普通女性高多了。角落和尸体四周是干草灰,在放置火把的环上也有一些,所以判定一开始余官可能是被绑在上面的。。。”
就在男人说到一半时,女人打断了他说道:“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尸体无法辨别为什么就当他是余官呢?”
本还在念叨的男子听完这个问题,抬起头楞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俩一起跑了,杀了一个人伪造出来的假象吗?”
“这我也想过,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安排两具尸体呢?”男人依然保持自己的观点。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两具尸体反而容易引起怀疑,为什么余官会和希德同归于尽。他们就是想给出误导的信息引导我们。”
“如果真的是我说的那样,你现在不就落入他们的圈套里了吗?营造出余官已死,希德逃走的假象。”
女人站起来接着说道:“死人才是最自由的,到时候暗地里做事都没人想到会是他。我们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希德身上的时候,余官已经帮助她逃出去了。”
男人没想到师傅居然还能看到这一步,不禁心生敬佩。
女人开口问道:“现在你还觉得,那人是余官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很有可能不是,之前就听说过余官在皇宫里骚扰希德。后来他被贬到狱卒部,肯定受到打压,两个人碰在一起惺惺相惜,决定逃出这里。”
“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儿,一下就开窍了。”女人走到门口,打开门说道:“安排人抓住他们。”
“好的,那就在三个月之后吧,先别打草惊蛇。”
女人听到徒弟的话微微一笑,转身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但她其实心里清楚徒弟思路清晰,已经想到了最完美的方案。
“现在我们正和邻国开战,局势很危险,他们不可能现在逃走。所以现在开始我们前方一有进展,就汇报给群众,一方面鼓舞人心,另一方面就是让希德能得到消息。”
“三个月后西边的战争差不多就结束了,希德得到情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从那里逃走。”
“到时只需要找到希德就可以知道余官的位置了,因为两个人出了地牢分散逃走之后余官先逃出去,完全可以不管里面的希德,所以希德手里肯定是有筹码的。”
“他们两个接头的时候,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女人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情,她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那个筹码是什么?”
男人很确定的回答道:“是情报。”
“目前只有极少一部分高层知道能力者的事情。所以希德才会被关押起来,余官他肯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希德以此为筹码,告诉余官自己有情报可以让他逃走之后翻身。”
“把超能力的情报告诉任何一个不知情的国家,得到什么样的奖赏都不奇怪。退一步讲,如果希德没逃出去余官自己跑了,情报依然不会泄露。”
“当然了,如果最后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复杂,余官就是被一个弱女子干掉了,那依然在三个月后边境抓到希德这件事就算完了。”
女人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可别小看女人啊,你师傅我不厉害么?不过你的推理很完美,现在我先去开会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了。”
门被轻轻的关上了,在上面挂着一小块牌子,刻着总参谋长的字样。
画面跟随着女人向右转,直到走廊的尽头,她转向了右边,镜头飞出窗户升上空中。在云端上微小的改变一些角度,然后俯首直下,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
在小镇角落的破旧屋子里,希德正缩在角落抱着双腿蜷缩坐着。
那个老奶奶的话不听的在她耳边回放,她那么慈祥和善解人意,没必要骗自己。
如果自己是真的怀孕了,那该怎么办?希德想到这里,又觉得恶心了起来。
以当时人类的科技力,只能生下来,没有堕胎这一说,如果胡乱去动胎,母体也可能被伤到。
本来,从地牢出来后希德就对这些事情释怀了一点,她已经想着未来离开这个地方彻底忘记。
但现在,心底对余官和王室的仇恨再次燃起,甚至带动了她童年和年少时的不堪回忆,对于这个世界的恨意由然而起。
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仿佛在不断唤起着那些痛苦的时光,提醒着希德她被玷污了。
“姓余的你死一万次都不够。”希德咬牙切齿的瞪着前方,仿佛现在余官就站在她面前一样。
希德不想带着这个孩子走。
要么生下之后抛弃在这,那样就要等一年多,期间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而且让谁接生也是个问题,如果全国下令通缉她,很快就会被认出来。
要么附近的战争一结束趁乱逃走,希德是见过超能力的,她相信这样的一只军队即使打下较大的邻国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不仅赶路不方便,还要先找到一个地方抛弃,再换个地方生活。
徘徊在两个选择间的希德头疼欲裂,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希德都躲在那间屋子里不出来,直到粮食吃完了,才遮遮掩掩的出了门,又是一顿采购。
她在路上看见了那天和自己搭话的老奶奶,正在和几个穿着破烂的孩子有说有笑,拿食物给他们吃。
希德远远的就绕开了,买了之后回到屋子里,盯着墙发呆。
从地牢出来后那几个男人那捞到的油水花得差不多了,如果想要长时间再呆下去,必须得有经济支柱。
“不能改变原计划。”
希德自言自语着决定了,还是按照本来的计划进行,一旦战争结束,立刻趁乱离开。
近两个月后,在一个早晨,肚子已经明显有点大的希德在大街上听到了人们议论西边境的战事已经摆平的消息。
这两个月时间里,她每天都过得心惊胆颤,怕睡梦中王室的人就找上门来,可那些人就像忘了地牢一样,至今连一张她的画像通告都没有。
她和余官仿佛是被遗弃的人,余生只会住在那狭窄压抑的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