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貌的人很难让人讨厌起来,尤其是当你确定自己和他之间并没有矛盾、利益冲突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把对方的礼貌认为是涵养的一种体现,当然也是善意的表现方式。
达特伊特口中的学者很正常,至少在青年眼中很正常,这是个本地人,当然,他理解的“本地”自然是新世界这个大范围。
事实上,即便穿着粗布衣物,青年也能第一时间区分出人群中的学者,虽然这和所谓的涵养没多大关系,完全是通过肤色和动作进行区分。
在其他人主动离开后,学者请青年坐下,事实上他对青年的到来并不奇怪,以往也总有外来人在听说他的存在后前来“请教”他。
至于请教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没有被重视?要成为一个学者,人前的形象就必须注意,在这个知识并不流通的边远村子里,知识的重要性在一开始并不如形象重要。
换句话说,村民想象中的学者是什么形象,你就得是什么形象,打算用学识来折服村民?笑话,他们听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区分。
反倒是一个气派十足的学士形象能在第一时间引起他们的注意,这种能满足对方幻想并给自己提供便利的行为,学者自然不会放过,相反,他会一以贯之。
因此,他在青年面前表现礼仪也就顺理成章,即便现在只有两个人也并不影响一个谨慎的学者一直以来的判断。
在一番没有营养的交流后,青年离开了这里并在出门后就看到远处有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他有没有对你施术?”达特伊特跑近后急忙问道。
青年想了想问道:“你认为他是一名巫师?亦或是术师?”
达特伊特没有否定,依然盯着青年等待他的回答。
“这你可能错了。”青年迈步朝达特伊特家中走去,“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而非学者。”
达特伊特追上去后赶忙问道:“不对啊,贵族都是凶巴巴的,怎么会那么有礼貌,你肯定被他施法了!”
“你不是说我很强吗?”青年没有停下脚步,“如果你相信自己作为男子汉的判断,那就应该稍微相信我一些。”
“那,那你说说他为什么是一个贵族?”达特伊特想了想问道。
“因为一个学者很难为了讨好别人而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一个没本事的贵族就不同了,他们首先需要学会的就是控制情绪,因为他们没有那些学者自傲的本钱。”青年笑道。
达特伊特本打算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但在最后却点了点头赞同道:“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那你问到答案了吗?”
“并没有。”青年瘪了瘪嘴,“我没打算问他。”
“为什么?”达特伊特瞪大了眼睛,那你跑过去干嘛?
“我想知道他留在这里的原因。”青年温和道,换句话说:我想知道尼耶那些人到底图谋一个边远村子什么。
“你有把握吗?”达特伊特怀疑道。
“当然!”青年肯定道,不然现在你就该挡在我面前大吼大叫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忽略实力方面的可能差距?
被青年绕了个圈子改变了想法的达特伊特明显没反应过来,甚至他已经开始想象那个“学者”被拆穿后的模样。
“好!我们该怎么做?”达特伊特咬咬牙问道。
“吃饭、休息,等他暴露。”青年显得很放松,一点儿也不在意达特伊特闻言后震惊的样子。
“你会做饭吗?”达特伊特很快问道。
“当然不会,不过你会。”青年道,“你不用指望我帮忙,事实上我从来没生过火,而你因为独居的原因肯定能照顾自己的正常生活。”
见达特伊特目瞪口呆的样子,青年又补充道:“如果你有吃饭的地方,那估计是之前跑出去询问意见的人家,我想只有这种代抚养的关系能让你能在关键时刻去询问主人家的意见,既然如此,在这种关系下应该也不会介意我和你一起去蹭饭。”
“虽然我很想说你是个骗子,但又觉得不可能。”达特伊特抱怨了一句就朝附近的厨房走去。
青年的双眼再次失去焦点,再次顺应达特伊特的想法后,他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这种明显的变化自然影响着达特伊特。
至于那位贵族,既然他留在了村子里,并脱下了更能体现身份的服饰,那他肯定会在之后有所行动。
青年很期待对方的行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应该很想和他见面——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见面。
……
“那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家伙,在大约一天前进入过洞窟一次,并在大约3小时后离开了洞窟。”道听途说的描述很简单,或者说这是她的总结。
三人身体后倾,彭景行不解:“为什么一个行动速度如此之快的家伙却被她看清了外貌?”
杨一看向曹宇浩:“既然她能看清对方的容貌,那也就是说当时她离对方并不算远,也就是说:真正重要的情报应该是她当时所在的位置坐标——那是正确的道路。”
“这是坐地起价,虽然你们两个都在提醒我,但大可不必这么鬼鬼祟祟。”曹宇浩面无表情道,还以为这两个家伙打算挑刺,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相信了!
道听途说的内心十分活跃,尤其是当三人当着她的面讨论有关要价问题时,她很难将现在的曹宇浩和之前那个表现得十分强势的家伙联系到一起——这也太掉价了!
“你知道多少?”曹宇浩不耐烦道,道听途说这种说话方式让他想起了几个在他印象当中令他感觉十分棘手的存在——曹蛙种子、鄂加斯的唤起者、汉唐龙雀的会长。
“很多……”道听途说小心翼翼道,怎么他们好像知道自己的目的?
“这样,你直接全都说出来,我们根据你的情报内容作出对应程度的反应,你直接从我们的反应当中收获满足感,如何?”曹宇浩一针见血道。
道听途说愣了愣,原来并不是好像,还真知道啊?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彭景行小声问道。
“很显然,没什么大碍,就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位道听途说明显不是个纯粹的情报商人,我们就顺应她一开始渲染出的气氛走下去就行。”杨一淡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