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铁掷矛带着风声,速度不逊箭矢,直奔张角而来。
出乎意料的是,管亥等人并没有惊奇,甚至连回头这个动作都没有,而是迅速命令周围的黄巾力士将重伤的董平送出包围圈,也没有发动攻击。
项明趁着这个机会侧目一看,才发现张角身前张梁张宝对他怒目而视,那志在必得的掷矛被两名黄巾将领联手击落,掉在地上。
项明不禁摇头,此前在阳羡城头掷矛的时候他乃是全盛时期,再加上身处高城,有重力的加持,才做到了那神威如狱的一击。
如今的他,体力自然有些不济,力道仅剩十之二三,尽管身处马上却无法借助马势,掷矛威力连阳羡城那次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算是那两名二流武将的水平,不用使出全力也能击落。
“哼,舍弟早料到你有掷矛这一招,特意提前打过招呼,大贤良师身边即便没有我等,也不是能够轻易突破的!”
管亥没有着急进攻,饶是对面敌将神勇无比,但在他看来体力已经见底,在他与张曼成联手之下,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那是何人?”
项明大口喘息着,见管亥不着急进攻,也就出言问道,力争能够拖得一些时间,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正是某麾下将军,廖化何曼!”
管亥沉声道,随即想起些什么,又道:
“你不必想着拖延时间,如今你败势已定,还不速速下马投降,大贤良师仁慈,必定会饶你一条性命!”
管忠此前曾经吩咐过他,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不要给敌将喘息的机会,他差点忘记。
不过也无关紧要,他大手一挥,周围的黄巾力士便随即上前,想要将项明生擒活捉。
“噗嗤——”
管亥话音未落,项明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进而仰天大笑,管亥眼神一凝,抬手阻止了上前的黄巾力士。
“你笑什么?”
管亥厉声喝道,同时在心底默默计算着时间,要是项明有一点拖延时间的意思,他便会主动上前将对方拿下。
“某笑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天响,某笑你的狂妄自大,某还在笑你弟弟终究还是小看了某!”
项明笑声稍歇,霸气道,同时,右手闪电般地伸到背后,再度抽出一根陨铁掷矛。
“拿下!”
管亥大吼道,他不知道敌将如此强大的自信来源于何处,但他却明白这等存在有着自己独有的骄傲,绝对不会危言耸听。
“晚了……”
项明一笑,全部力量聚集在右臂之上,又掷出一根掷矛,这次对准的,是张角……帅旗!
此举出乎了所有黄巾将士的意料,以至于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只听得“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旗杆应声而断,大旗哀号着掉落在了地上,甚至砸晕两名黄巾力士。
本来张角的帅旗有三四丈高,旗杆采用百年大树制成,为了防止折断或者被箭矢射断,特意加粗了旗杆,非大力之士不能举动。
可项明掷矛何等威力,就算力度减弱,也要比一般的弓箭强上十倍,故而一举击断了旗杆。
“我杀了你!”
管亥又羞又恼,怒目圆睁,全力向着项明杀来。
项明哈哈大笑,双手擎天龙破城戟,上下翻飞之间,格挡住了所有进攻。
黄巾阵列之外的蒙殄敏锐地发现了张角帅旗消失,略一思索便知是项明所为,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敌首张角已经伏诛,黄巾军放下兵器,饶尔等性命!”
他身后的汉军骑兵听到主将的吼声,也随即大吼,很快,声音连成一片,在战场上惊起不小的波澜。
许多半信半疑的黄巾士兵回头一看,发现自家大贤良师的帅旗果真不见,不由得慌了心神,就算洪仁携石翼努力地指挥着黄巾士兵,仍旧出现了不小的混乱。
战场之上的混乱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处混乱便引得全局动荡,再加上蒙殄改变袭扰战术突进敌军,使得黄巾军更是乱作一团,完全形不成抵抗,被汉军骑兵杀得人仰马翻。
混乱之下,蒙殄几乎畅通无阻地杀到了黄巾军内部,也看到了被团团包围的项明。
由于黄巾力士知道大贤良师无碍,不被混乱的战局所影响,依旧一心围攻项明,被蒙殄率军从背后突进,死伤惨重,这一支黄巾军的底牌被直接打残,余者亦形不成有效的反抗。
管亥见势不妙,拨马便走,却被蒙殄一枪拦住,无路可退,只得和蒙殄战在一处。
而张曼成突然直面项明,没有了黄巾力士的扰乱,项明战斗力倍增,直接将张曼成压制。张曼成一个措手不及,便被项明击飞铁枪,拍马想走,却被一根掷矛刺穿肩头,栽下马来。
项明腾出手来,帮助蒙殄迅速压制了管亥,管亥就算用出全力,还是被项明一戟挑起盔甲,连人带甲直接贯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蒙殄举枪便刺,却被项明持戟挡住,两件兵器在管亥眼前交击,巨大的声音让管亥暂时丧失了听力。
“将军为何拦我?”
蒙殄奇道,尽管攻击被阻让他颇为不爽,但面对项明,他还是压下这负面情绪。
“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有用。”
项明一指犹在地上打滚挣扎的张曼成,意味深长道。
此战首功他势在必得,而且张角人头他也已经预订,于情于理也应当分给蒙殄一些功劳,顺带卖秦正一个面子。于是,两名黄巾大将便成了很好的选择。
汉帝刘宏需要几名黄巾军的高层和猛将,当着天下人的面问斩,以正天子之威,把这件事办妥,龙颜大悦之下,功劳并不低于斩杀张角。
当然,若是能生擒张角交给刘宏处置,那就另当别论了。
蒙殄显然想不到项明用意,但他可以很明显地看出项明打算将战功拱手相让,于是略一抱拳,下令士兵捆绑住这两员黄巾大将。
接下来,便是张角了。
项明稍微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又是一愣。
之间张角方才所在的位置早已没有人影,而在远处,一名身着黄色道袍的身影正在纵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