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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水河岸立杨楼,百花如玉人如柳。

这句俗语在民间流传甚广,形容的自然是东城的这条杨楼街。

杨楼街以美人出名,但风月场所不是其全部,琴楼、书舍、琵琶园之内的大雅之地也颇有名声,只是被艳绝群芳的茗楼压了一头。

大玥皇室祖籍在溢洲,因此这条街是按照水乡的风格建造,沿河两岸九曲回廊,景色与别处截然不同,连城中河都是专门从白鹭江引流而来。

城中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市井小民,都喜欢来这条街玩乐。

即便不能进楼里挥金如土,在街上赏花赏月也是不虚此行。

水乡的建筑大多带着女子的温婉,恰逢佳节,几乎所有待字闺中的少女和清闲的妇人,都跑到了杨楼街。

手腕系红绳盛装打扮,往东水河中放河灯,祈求天上月老赐下一段美好姻缘。

放河灯本是佛家缅怀亡魂的方式,不过婚丧嫁娶生老病死都是轮回中的一环,在大玥演变成为祈求姻缘的方式倒也不奇怪。

这种节日,自然引得书生士子齐聚街头,连附近天灵宗的弟子,都有偷偷跑来看热闹私会的。

天灵宗作为仙家宗门,却想来外紧内松,也没有过多干涉。

夜幕降临,点燃万家灯火。

赵闲在小寒的絮絮叨叨下,换上了一身白袍青衫。

腰悬玉带脚踏长靴,总算恢复了往日赵家长公子的风范。

赵闲修炼近两年,大多数时候都打的衣不遮体,也渐渐习惯了黑羽卫的干练劲装。

穿的这般繁琐,走路都要收着力气,有些不适应。

只是小寒丫头说,出门逛街还穿着黑羽卫的行头,把那些苦命鸳鸯吓跑了,岂不是煞风景。

赵闲觉得有几分道理,黑无常的名头太大,正衣冠也是对所见之人的尊重,太过随心不好。

于是,赵闲便卸下了刀剑,轻装简行,带着身着碎花裙子的小寒,来到了杨楼街。

东水河畔,二层小楼前。

南宫天洛身如柳絮,静立在栅栏内,翘首以盼。

一大一小二人走近,她才恢复往日的宁静表情,遥遥福了一礼:“妾身,见过公子。”

这一声呼唤,如三月春水,冬日暖阳。

赵闲本来还闲庭信步,此刻却略显失神。

迟疑片刻,他忙抬手作揖,行了个很标准的书生礼:“小生赵闲..”

只是这个书生礼刚做的一般,赵闲便停了下来,一生鸡皮疙瘩,暗道怎么跟唱戏似的。

念及此处,他倒是先笑了出来,挺身摆了摆手,轻笑道:“罢了,听说杨楼街热闹,洛儿姑娘若是有空,一起去转转。”

南宫天洛双眸含笑,轻轻颔首:“我有空的。”

“哦!好。”赵闲点了点,表情平静,转身往主街行去。

跨出一步,却发觉背后的南宫天洛站在原地,含笑看着他。

赵闲并未回头,用力压下心中那份徘徊不定。

看起来,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心如止水,比提刀砍人时要困难的多。

他轻咳一声,转身直接抓住了白衣女子的纤细手腕,大步往前走去。

南宫天洛娇呼一声,脸上绯色顿显,只是表情依旧自然。

就这样被拉着往前走,南宫天洛头上玉簪轻颤,脚步轻快倒也跟的上。

小寒远远跟在后面,脸上满是古怪。

这场景,怎么像是恶少爷抢姑娘,那有半点郎情妾意。

走了一段路,眼看就要到了主街,南宫天洛终于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公子,没想到也是会害羞的人。”

赵闲身形一僵,继而转过头,不满道:“发乎行而止乎礼,自幼受圣人教诲,自当铭记在心。”

“哦!是嘛。”南宫天洛点了点下巴,颇为敬仰,只可惜眼中的笑意更甚。

赵闲顿时一气,转身一把将她拉了过来,邪魅一笑:“洛儿姑娘,劝你不要玩火,本少爷不讲规矩的时候,很可怕的。”

两人近在咫尺,南宫天洛确实惊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她已经仰着脸不甘示弱,笑盈盈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眨了眨眼睛。

目如清泉,笑颜如画,完全没有被吓到。

赵闲望着面前女子,终究是无奈一叹。

松开了手,转身抱着后脑勺,闲庭信步随意的开口:“罢了,知道不是你对手,反正本少爷喜欢上你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话语随意,却出自心声。

或许是天注定,姻缘一事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赵闲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从不与人弯弯绕绕,喜欢便是喜欢。

南宫天洛的脸终于红了几分,双眸弯弯低下了头。

见赵闲未停步,她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了上去,温声道:“有多喜欢?”

赵闲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轻声道:“因该比洛儿姑娘喜欢我,要多一点。”

南宫天洛愣了一下,继而脸上显出些许委屈,显然被这句话伤了心。

赵闲话一出口,便知道事情不妙,认真了些,讪讪道:“习惯了,修行中人感知比较敏锐,某些无行无踪的事情,也会有所感知。”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南宫天洛轻哼了一声,偏过头低喃道:“既然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那样深,为什么还喜欢我?”

这问题很绕,赵闲听的是头皮发麻,不过自幼和小寒一起长大,对女子的小脾气还是有所了解。

当下只是轻声回答道:“因为喜欢,所以无虑。”

万般大道理,也没有这一句朴实的话管用。

南宫天洛抿了抿嘴,终究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有时候,事情简单些,也挺好的。

她低着头,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赵闲的胳膊,眼角含笑,带着几分羞意。

赵闲也是露出笑容,玉人近在咫尺,他左右看了看。

这地方是主街一处宅子的转角,黑灯瞎火没什么人。

于是伸出手拦住了南宫天洛的腰身,低下头凑进她的脸颊。

月色正浓,柳絮随风摇曳。

便在这温情的时刻,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二人猛的离远了几分。

赵闲回过头,却见背后的道路上,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一辆马车,驼背老马夫抱着胳膊昏昏欲睡。

而小寒则捂着眼睛,面露通红的离的老远。

咳嗽显然不是小寒发出来的。

赵闲顿时无语,暗道这个老马夫,原来不是哑巴。

这么一打岔,有些事情也不好再得寸进尺,只得意兴阑珊的走上了杨楼街。

夏日清凉的夜色中,杨楼街人满为患。

繁华闹事,自然不缺各色商贩与艺人,灯火照耀的杨楼长街如同白昼。

而在最繁华的琵琶园附近,更是人头攒动。

几个江湖艺人,再次用红绳牵扯的小人,表演者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

四周围了不少人,多是成双成对,眉目间欲语还休。

其中最为羡煞旁人的,是娇小玲珑的官家小姐,与身材高挑修长的绝美青年,不顾周围目光携手同行。

东华城向来民风豪迈,此举虽然不会礼数,但也没人指指点点。

只是望向那高挑青年的时候,目光有些奇怪。

身着寻常的书生袍,媚眼间却带着天然媚意,风华绝代不假,只是出现在男子身上,未免太阴柔了些。

而且胸口饱满,快大的书生袍也难以遮掩,手腕同样系了根红绳。

只是再想细看时,便会被突然出现的汉子给挡住,各个凶神恶煞身材魁梧,让人不敢近身。

这对情侣打扮的人,自然是沈雨和龙离公主。

龙离公主身居高位,又在修行路上一骑绝尘,从未有人将她当寻常女子看待。

但不管如何,她也是个女子,只是将小女儿心思藏的深一些罢了。

也只有在闺中密友身前,她才能方下诸多事务,欣赏一番俗世的风景,顺便散散心。

沈雨少有的乖巧,连跟班尉迟虎都没带来,只是陪着龙离公主安静的闲逛。

她虽然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但事情轻重她还分得清的。

今日朝堂上,左相凌守英为首,向陛下递了折子,恳请殿下深思和亲一事。

成家的叛逃,无疑让满朝文武清醒了过来。

他们没时间等,外面的宗门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劝降根深蒂固的成家,便能做更多的事情。

而大玥没有那么多的家底,等着外人逐一蚕食。

和亲一事,不仅可以兵不血刃的收复关外千里疆土,与青泉、扶乩二宗的关系也能缓和。

在他们看来,青泉宗所求无非是三宗合一,能将三个仙家宗门穿在一起的,也只有龙离公主。

这对大玥来说,并非坏事。

即便关外势力的目的不至于此,有龙离公主在,他们也有所估计。

至于大陈国的质子,每年上贡的神仙钱,只是锦上添花,为当今陛下千古留名做点彩头罢了。

当今陛下有没有答应,沈雨不清楚。

不过今天公主殿下的心情不好,她也能猜出几分。

虽然不乐意,沈雨却没有不舍。

她可是龙离公主的天字第一号大将。

龙离公主去哪儿,她自然去那儿,可不管家里答不答应。

于是沈雨就很乖巧的陪在龙离公主身边,没话找话的说些有趣的事情。

或许是今天找人揍了一顿的缘故,龙离公主的心情还不错,连她拉着手胡闹也没制止。

正想进一步,劝公主殿下想开些,仙人寿命长着,一时的背井离乡不算什么,却发现龙离公主停下了脚步,面色古怪。

转眼望去,却看到了一个人影。

不对,是两个。

“呀!这个色胚!”沈雨顿时火冒三丈,瞪着眼睛,对远处柳树下的一对男女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道:“看看这身打扮,附庸风雅,难看!”

龙离公主表情平静,饶有兴趣的打量几眼,开口道:“挺好的,毕竟出身望族,这气度做不了假。”

沈雨一愣,继而更是生气,嘟着嘴埋怨道:“殿下,你可莫要被他的道貌岸然骗了,他好色又无耻,心术不正。你看看那个女人,是茗楼的狐媚子,听说赵闲还和我哥,在茗楼争风吃醋来着。”

说到了这里,沈雨连忙捂住了嘴,提及家兄用这个措辞,显然不恰当。

龙离公主倒是不以为意:“寻常应酬当不得真,若去茗楼的人都是好色无耻,朝中百官便没有一个君子了。”

说到这儿,龙离公主略显好奇,异样的望向沈雨:“赵闲他可是得罪过你,为何经常说他好色?上次还闹的满城皆知,若不是姐姐我告诫过岳进余,让他压下此事,你们俩的名声可就传出去了。”

这自然指的是沈雨满大街叫嚷‘色中饿狼’的事情。

沈雨顿时委屈起来,泪汪汪的低着头,委屈道:“他就是好色嘛,我没有冤枉他,只是证据被他抢走了,他对我有非分之想,可坏了。”

看着带着些许羞愤的沈雨,这模样倒是从未见过。

龙离公主抬了抬眉毛,终是忍不住,偏头轻笑起来:“这不挺好,你嫂嫂为了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有个门当户对的人主动示好,也省的怡齐提心吊胆。”

刘怡齐,大玥王朝的太子,龙离公主同父异母的弟弟。

因为陈靖柳的突发奇想,这位地位超然的太子爷,已经在床上装了一个月的病。

本就被皇姐压的没什么声望,这下连不少大臣都忘了还有这样一位东宫太子。

太子刘怡齐倒是乐在其中,恨不得都把他忘了才好。

若是沈雨成了太子妃,他岂不是要变成大玥史上,唯一一个惧内的君王。

沈雨闻言气的跺了跺脚,嗔怒的望了龙离公主一眼,哼哼道:“什么主动示好,他就是居心不良。先不说他为人如何,你看看这家伙现在,勾搭茗楼的狐媚子,明显关系不一般,我若是嫁过去,还能给他做小不成?”

龙离公主也只是开玩笑,见这位姐妹真的生气了,转而顺着她的话,望向那边的白衣女子:“茗楼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虚传。你若是嫁过去,却是斗不过她。”

沈雨满脸不屑,傲然道:“以色愉人,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只论容貌,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沈雨可是殿下的第一谋士,更不屑与她攀比。”

龙离公主勾了勾嘴角,打量身穿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几眼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行走。

沈雨依旧碎碎念,目光寒意逼人。

人世间是万家灯火,郎情妾意。

天穹之上,明月之下,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东华城上空,一朵不起眼的青云,藏匿在稀疏的云海之间。

两位身穿道袍,背负剑匣的人影,站立在云朵上若隐若现。

一高一矮,却都是修为通天,浑身气势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加上刻意收敛自身的杀意保持距离,连下方的萧剑一也没有感觉到。

云端之上,看向下方的东华城,如雌伏与平原的巨兽,而纵横交错的街道与灯火,组成了这只巨兽的血脉。

数十万人居住的东华城,在两位身穿道袍的修士眼中,只是一尊可以抬手掀翻的花屏。

真正让他们心生忌惮,不敢外泄似乎气机的,只有下方那个昏昏欲睡的剑客。

“是她?”

身材略矮的道士,头戴莲花观,须发洁白却面如稚童,清亮的眼睛望着下方的城池。

旁边同样打扮的道士,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一身锐气,剑未出鞘已经寒意逼人。

他淡然点头,开口道:“没错了,萧剑一在,不好对付。”

面如稚童的道士,扶着胡须略显疑惑:“观其气象不似修行之人,莫不是携带有遮蔽天机的重宝,连你我都看不出底细?”

“肯定的。”旁边的道士眉头轻皱:“你我二人联手,自然不会对付一个凡人,能让萧剑一护道,想来是华钧洲某家主脉的嫡传,来我们这儿历练,不容小视。”

面如稚童的倒是闻言略显犹豫:“惹得起?”

诸子百家的传人随便出来一个,都不是南屿洲能招惹的。

地位超然的天梭城,便是墨家天志一脉的分支,可见这些庞然大物的分量。

旁边的道士目光平静,只是淡淡吐出了个字:“惹了又能如何?”

玉琼城的两位掌教,自家地盘上位列山巅的人物,天下何人杀不得。

二人就此沉默下来,紧接着便先后消失,苍穹之上,恢复了月朗星稀。

东华城内,热闹依旧。

沈雨绕过来那个讨厌的男人,与龙离公主进了琵琶园。

园内正举行这一场诗会,文人学子风流无双,又有色艺双绝的佳人相伴。

少了那位痴情的第一才子,反而让文人不在有所顾忌,各占才学。

龙离公主站在栏杆边,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下方街道。

心中千丝万缕,只是能畅所欲言的,又有几人。

修行一道,本就是孤独的。

她喜欢这样的热闹,这样的太平盛世。

但维持这些,需要付出代价。

谁让她一出身,就是这大玥王朝的天之骄子,而不是下面那个万事随心,无忧无虑的年轻人。

每个人要成长的路,都是不同的。

正在暗自思索间,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穿过了随风摇曳的灯笼,停在了栏杆上。

嘴里含着卷轴,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幽安鸟。

龙离公主眉头轻皱,心中的各种思绪刹那间烟消云散,恢复了往日的成熟。

打开卷轴,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竹叶青”

消息由鹰爪房的探子传来,竹叶青再次现身了。

龙离公主双眸寒意顿生,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了屋顶,向皇城方向掠去。

转过头,柳树下的青年正与侍女一起放着河灯,笑容清澈。

她略微思索,终究没有开口,独自离开了杨楼街。

一件件一庄庄,大事小事套在一起。

和出门千里寻仙的青年,没有太大关系,却又都千丝万缕连在一起。

人在俗世,难免深先其中。

日后会发生什么,赵闲并不在意,他从来只把自己当成仙人世界的过客,去哪人间绝美处,看上一眼罢了。

心中牵挂的,无非身后一个家,面前两三人。

流光点点的东水河上,一盏盏制作精美的荷灯飘过。

流向极远处,朦朦胧胧,让人分不清是河中的灯火,还是天上的繁星。

二层小楼的前面,赵闲站在栅栏外,很有书生气了行了个礼,算是为今晚的相会画上了句话。

南宫天洛笑容依旧,望着面前这个相识近两年的青年。

待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赵闲,你相信天注定嘛?”

这还是南宫天洛第一次直呼其名,赵闲愣了愣,回身看着身着白衣的南宫天洛,微笑道:“我一直信的,知道世上有神仙后,就更相信了。”

南宫天洛展颜一笑,忽地踮起脚尖,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薄唇一触即分。

“愿公子,不忘初心。”

说罢,南宫天洛便脚步匆忙的跑回了小楼,看来也有些害羞。

赵闲摸了摸嘴唇,片刻后傻笑了下,又连忙恢复往日镇定,瞪了旁边偷笑的小侍女一眼。

小寒缩着脖子,摇头晃脑笑嘻嘻的道:“少爷,我什么都没看到。”

赵闲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道:“少爷我现在也算风流无双,离名震天下的大侠不远了,咱们走这么久,也不是白跑吗。”

小寒连连点头:“少爷可风流了,李公子都比不上。”

赵闲咧嘴一笑,对这番恭维很受用,不过想了想,他又骤起了眉头:“为什么陆老和洛儿姑娘,都提醒我不忘初心,难不成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寒偷偷瞄了几眼自家少爷,呵呵笑道:“可能觉得少爷长大了,会越来越聪明。人太聪明就没意思了,整天算计来算计去,话说三分却都记在心里,就和府上的管事一样。”

赵闲摸了摸下巴,莫名其妙道:“是这个原因?”

小姑娘连连点头:“小寒觉得是,常言傻人有傻福,少爷和以前一样整天异想天开,不管正事光想着寻仙问道才是最好的,现在整天打打杀杀,可没意思了。”

傻人有傻福?赵闲脸色一黑,原来自己在丫鬟心中,是这么个形象。

他抬手作势欲打,小寒却蹭的一下跑出老远,显然早有防备。

赵闲只得无奈摇头,打趣道:“少爷我这是在历练心性,等历练完了自然不用打打杀杀,到时候在天灵峰找个山洞闭关修炼,一坐就是十几年,出来后便天下无敌。”

小寒停下脚步,半信半疑哀怨道:“不会吧?”

赵闲得意的点点头:“书上都是这么写的,仙人动扎几百上千岁,哪能天天打打杀杀,遇上瓶颈便要闭生死关,就是那种我进去小寒这么点大,出来后小寒都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婆婆那种。”

“啊!”小寒顿时哭丧着脸,有些委屈,这些东西,好像是在少爷的杂书上看过。

她顿时不舍的跑过来,拉住赵闲的袖子:“少爷,咱们不闭关好不好,打打杀杀虽然疼,忍一下就过去了。”

赵闲嘿嘿一笑,眼中带着皎洁之色。

小寒长期相伴左右,顿时明白少爷在开玩笑,气鼓鼓的跺了跺脚。

只可惜,小姑娘并没有气多久,便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河中灯火五彩斑斓,她起了兴致,围着赵闲唱起了家乡的小曲。

明月之下,主仆二人如往常一样,在温馨的气氛中,回到了青莲巷不大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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