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拍了拍刘大的肩膀笑道:“怎么样?想要难住怀先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刘大钦佩地一竖大拇指:“服了!”陈鹤鸣开口道:“此花应该是产于天竺,乃天竺大僧和贵胄们的宠物,非常难得。而且,此花极难侍弄,要养活都很不容易,更何况是如此盛开了。不知此花是贵庄从何处得来?”
狄仁杰意外的看了一下陈鹤鸣,没想到陈鹤鸣居然知道此花的来历。刘大道:“哎呀!没想到公子居然也是位大行家啊!这是我们新夫人带来的。”狄仁杰和陈鹤鸣等人听罢点了点头。狄仁杰:“哦,原来如此。”
正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隐隐传来一阵啼哭声。众人一惊,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太湖石旁的大柳树下,一位美貌少妇坐在石凳上抽咽着,面前站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老人满面怒容,大声说着什么。声音顺风飘了过来。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了一眼。那边,老人偶一扭头,正看到了狄仁杰他们八人。他似乎吃了一惊,大步走了过来。刘大一见老人走来,非常紧张道:“坏了。”
狄仁杰赶忙问道:“这位老翁是?”刘大答道:“这位就是本家的刘员外。坐着的就是新过门的夫人。”
陈鹤唤无意间瞟了新夫人一眼,可这一看之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不由得叫了一声:“啊!”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陈鹤唤。陈鹤喣问道:“二哥,怎么了?”陈鹤唤看看狄仁杰等人说道:“啊,那个,没什么。”
话音未落,刘员外大步走到八人面前,满面怒容,看到陈鹤唤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不再理会。又看了看狄公和李元芳,和陈鹤鸣等人,问刘大道:“这些人是从何而来?”
刘大赶忙道:“是公子的朋友,来看看咱家的花圃。”刘员外怒骂道:“你这狗头真是欠打!既是公子的朋友,在前厅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引他们到花园中来!”刘大委屈地道:“是公子让我……”
“啪”的一记耳光,抽在了刘大的脸上。刘员外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地大叫:“公子,公子!我还没死呢!”
狄仁杰赶忙上前一步道:“员外息怒,我等不过是仰慕刘家花园之名,特来看看,别无他意。”
刘员外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府内不便,诸位这就请吧。”说完,他大踏步地往回走去。
李元芳非常气愤:“你家员外真是不通情理,我二人不过是进来看看便遭这等抢白!”陈鹤叱也道:“就是,哪有这样的啊?”陈鹤咤跟着起哄道:“真是涨见识了啊!儿子说话那么客气,老子却跟别人欠他钱似得。”
陈鹤鸣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不方便向众人解释。只好说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而陈鹤唤则看着新夫人陷入了沉思。正哭着的新夫人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陈鹤唤。不由得一惊,赶忙低下头去,然后转身走开了。陈鹤唤则目送着新夫人离开,直到新夫人绕过假山,再也看不见了。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老狐狸狄仁杰的眼睛。刘大捂着脸嘟囔道:“这老头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真他妈邪门!”
狄仁杰赶忙道:“既然主人不乐,那我等人就此告辞了。”说着,对李元芳使了个眼色,二人快步朝外走去,陈鹤鸣也说道:“如此,咱们也走吧。”
众人出了庄门。诸位,请留步!”刘传林从后面跑过来。狄仁杰,陈鹤鸣收住脚步。刘传林惊诧地道:“怎么,诸位要走?”
狄仁杰笑了笑:“还有些事情,就此告辞。”刘传林道:“花厅已备好酒席,怎么也要用过饭后再走啊。”
狄仁杰微笑道:“就不打扰了。咱们后会有期。公子留步。”说着,然后又对着陈鹤鸣兄弟五人告辞,二人快步离去。刘传林愣在当地,不知所以。
陈鹤唤对着刘传林说道:“传林兄,刚刚那新夫人……”刘传林:“陈兄不要再说了,传林的心此时已经彻底乱了。还请陈兄将此事保密,切莫声张。”
说完还看了看陈鹤鸣几人。陈鹤鸣:“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等不会打听,二弟你也不必为难。”
陈鹤唤听完大哥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刘传林说道:“传林兄放心,此事小弟绝不外泄。”
刘传林对着陈鹤唤一躬到地说道:“如此,多谢陈兄了。陈鹤唤连忙闪开说道:“传林兄,不需如此……”
狄仁杰和李元芳走在庄外的土路上。李元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狄仁杰回过头问道:“笑什么?”
李元芳笑道:“本以为能打个秋风,蹭顿好吃的。没想到,好吃的没吃成,倒遭了一顿好抢白。您这宰相大人,也算是颜面扫地了吧。”
狄仁杰被这几句话逗得哈哈大笑:“有道理。果然是颜面扫地!看来,我二人只得到乡间小铺去填饱肚子了。”
李元芳笑道:“这个客一定由卑职来请。”狄仁杰也笑道:“你是想花小钱,下次占我的大便宜。”李元芳笑道:“大人说得一点不错。”
狄仁杰道:“好,我问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就你请。回答不出,就我请。”李元芳道:“大人请讲。”狄仁杰道:“这个刘员外为何怒气冲冲?”
李元芳愣住了。他静静地思索着,良久,犹豫道:“难道,大人又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狄仁杰微笑道:“答不出来了吧?”李元芳点点头。狄仁杰道:“因为,他和夫人吵架了。”李元芳愣住了。狄仁杰哈哈大笑,快步向前走去。
李元芳道:“这么大人,为了顿饭还使诈,真是的!”说完,他也不禁笑了出来。
湖州县公堂上,“啪”的一声,惊堂木重重地拍在公案上。曾泰环视了一下堂中的三班衙捕和堂下围观的百姓,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下跪的张春身上。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下跪何人?”
张春回道:“小人小阳村村民张春。”曾泰问道:“今午,捕快在你家后院发现一具男尸,这是怎么回事?”
张春浑身颤抖道:“小、小人不知。”曾泰把眼珠子一瞪:“大胆!尸体在你家后院发现,你竟然推说不知,分明是谎言抵赖!来人!堂棍伺候!”
行刑衙役手持水火棍踏上一步。曾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张春。冷汗从张春的额头滚滚而下,他跪爬两步:“大、大人,是这样,此人头天傍晚曾在小人家借宿,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
曾泰点了点头:“此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张春答道:“说是姓吴,京城长安人氏。”曾泰抬起头,目光像通了电一般,盯住张春:“你说,他天不亮就走了?”
张春赶忙道“是”。曾泰冷笑一声:“那就是卯时了。”张春道“正是,正是”。曾泰问:“他是朝哪个方向走的?”张春不假思索地道:“向东。”
曾泰发出一阵冷笑:“好,说得好!依你所说,此人是卯时离开你家,向东而去。”张春道:“是。”曾泰问:“你家所住的小阳村在县城西边,离县城不到十里的路程,我说的不错吧?”
张春又说了个“正是”。曾泰道:“好,那么,此人向东走,就是往县城而来。”张春答道:“正是,那人告诉小人,他正是要到县城去办事。”
曾泰发出一阵冷笑。堂下衙役和围观百姓都惊住了,张春更是张口结舌。曾泰一拍桌子:“我把你个大胆的刁民!县城城门每日辰时开放,而从你家到县城连小半个时辰都用不了,你竟然说此人卯时就从你家出发,难道他要站在县城门前,等上一个时辰?”张春傻了。曾泰继续道:“还有,既然此人已走,为何尸体却埋在你家的后院?”
张春拼命磕头:“太爷,定是有人栽害小人。太爷明察呀!”曾泰一阵冷笑:“我来问你,你母亲王氏耳不聋、眼不花,整日待在家中,如果真有人将尸体埋在你家后院,她会听不见吗?”
张春连喊冤枉,大声叫道:“请太爷做主!小人冤枉!”
曾泰把公案拍得生响,怒喝道:“大胆张春!分明是你见财起意,杀死借宿之人,而今,事实俱在竟还敢巧言抵赖。来人哪,堂棍伺候!”“仓啷”一声,四条堂棍戳在地上,衙役们虎视眈眈地望着张春。曾泰脸罩寒霜,冷冷地道:“怎么样?”
张春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他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太爷,人真不是小人所杀……”曾泰大喝一声:“动刑!”
傍晚。县城的一家小饭铺内,食客们呼幺喝六,大声叫喊。狄仁杰和李元芳坐在靠近门边的一张桌旁,边吃面条边闲聊着。李元芳笑道:“您这位黜置使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