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球的客栈,陈鹤鸣摘下面具,脱下身上的金丝黑袍。拿起护心镜,用手细细的抚摸着。
仔细感觉下,明显有那么一丝凹陷。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掌印。
陈鹤鸣:“好厉害的掌力啊!要不是有这面护心镜,我若挨了这一掌不死也要去半条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虚观中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他是谁呢?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陈鹤鸣仔细的回忆着与他交手的那个道士的模样,因为是在晚上,只有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身形。
至于那个道士长什么模样,陈鹤鸣根本没有看清。陈鹤鸣思索了一阵,突然想了起来。
陈鹤鸣:“是他,没错肯定是他,错不了。”他是谁?是终南山楼观道的尹礼。
陈鹤鸣曾经和这老牛鼻子交过手,那时候陈鹤鸣还年轻,经验不丰富。那次交手陈鹤鸣被尹礼压着打,最后实在打不过不得已陈鹤鸣逃了。
尹礼倒是追来着,可惜陈鹤鸣太快了,尹礼根本就追不上。陈鹤鸣:“我说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呢,原来是你这牛鼻子。”
想起拍在尹礼胸口的那一掌,陈鹤鸣心里就仿佛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一样痛快舒坦。
陈鹤鸣:“哎呀!尹礼啊,尹礼。没想到你会有被我揍的一天吧!当初是我被压着打,现在是我们平分秋色,甚至我还稍占上风。不知道是我武功进境太快,还是说你老了呢?”
尹礼被陈鹤鸣打吐血后直接昏迷了过去,第二天午时才幽幽转醒过来。
虚谷子:“师侄,你醒了。”尹礼刚想要起身,可是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虚谷子:“不要动,躺好。你伤的很重,胸口断了两根肋骨。今早上我才帮你接好。”
尹礼:“多谢师叔。”虚谷子:“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厉害,竟然能够将你伤成这样。要是那个人没走就好了,合你们二人之力一定可以将他拿下。”
尹礼:“就是他在也不一定能够留下那个人。”尹礼虚弱的说道。虚谷子:“昨晚那个人的武功真的有那么厉害?那师侄可知他是什么人?”
尹礼说:“那人跟我打了一百多招。江湖上这种级别的高手并不是很多,几乎一双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尹礼说完身体忽然抖动起来,他正在承受着陈鹤鸣那一掌带来的痛苦煎熬。
虚谷子走到他面前关切地说:“你受伤太重,先不要说了,好好休息吧。先把伤养好。”
尹礼的声音开始显露出痛苦:“虽然他武功很高,但也不见得高的有多么离谱。我伤的不轻!他戳中我一爪,踢中我两脚,还打了我一掌,但是他也没好过,他中了我的全力一掌比我也好不哪去,昨晚逃走估计只是在硬撑而已。”
尹礼可不知道,他那一掌其实打在了护心镜上。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说合你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将昨晚那人留下呢?”虚谷子有些置疑。
“我没瞎说。”尹礼这会适应过来已经好些了,“就算昨晚他还在的话也留不下那个人。一个人的武功练到高深处不难,可是那个人的轻功太快了!哪怕打不过我们,那个人想走,我们也追不上,拦不住。”
虚谷子听了为之动容,他说:“竟然会有这样历害的高手!把你都打成重伤,而你居然还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他到底是谁?这样的高手,我应该听说过才对。”
尹礼:“昨晚那人我有些印象,多年以前曾经交过手。不过那时候他的武功并没有现在这么厉害,他穿着镶有金丝边的黑袍,戴着银色面具。最重要的是他那一身独步天下的轻功。”
虚谷子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说的是‘孤魂’”尹礼:“不错,就是他”整个江湖除了孤魂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人来。”
虚谷子:“你伤的不轻,起码得休养三个月才能好。”随即他伸出手帮尹礼盖了盖被子。
尹礼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和陈鹤鸣交手的经过。:“难道是我真得老了不中用了?还是他变得比以前厉害了?”尹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一个看不见的人。“看来我真是老了。”
尹礼:“我也曾意气风发过,年轻时那个人莫予毒,笑傲江湖的尹礼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他想起了十年前,那时他六十岁。当时袁天罡和虚谷子在一起密谋复兴道门,不过最后因分歧太大而分道扬镳。
也正是在那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而那一天也是他武功有成以来第一次尝试到了失败的滋味。
对手的确强大,如今更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当年在那人手下他只输了半招,输了就是输了。
他尹礼并不是输不起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承认自己输了,但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武功比不上对方,而是对方比他年轻。
如果对方的年纪和他一样,或者他还在巅峰时期时。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没想到十年后七十岁了的他又一次的输了,看来不服老是真的不行了,比不过现在这些年轻人了。
他心里生出一种很郁闷和失落无奈的感觉,就像这寒冷的夜风紧紧围绕在他身旁。
陈鹤鸣休息了两天,晚上他独自一人行走在旷野之中。目光眺望着东北方,那是幽州的方向。
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凄寒的夜风吹打在他身上。他感到了风带给他的凉意,他的心此时同样很冷。
放眼四周黑漆漆一片空旷寂寞,如他的遭遇如他的命运如他此时的心境,一股悲凉和孤苦无依感涌上心头。
今天是他爹娘,外公的祭日。想起爹娘,外公依旧还躺在那冰冷的墓穴之中,连口棺材都没有他的心就是一阵阵刺痛。
“爹,娘,外公。你们在天之灵还好吗……”他口中喃喃。
是的,一个人面对任何困难挫折逆境悲苦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情无所依,魂无所依,人无所依,天地间仿佛孤伶伶就剩下了一个人,如同一个孤魂野鬼一般。
走着走着,陈鹤鸣又来到了首阳山脚下。陈鹤鸣:“嗯,怎么到这来了?”
陈鹤鸣他自己也没发现,居然走着走着就到了首阳山。“要不要再上去看看?”
陈鹤鸣徘徊了一阵后,还是决定上去瞧一瞧。他如同一只潜行在黑夜之中的蝙蝠一样,迅速灵巧的又一次进入到了太虚观之中。
进来之后,他就发觉了不对劲。太虚观还是那个太虚观,可是和上一次来明显的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呢?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而且没有一丝灯火。
这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虽然陈鹤鸣艺高人胆大,但是他却并不打算冒险。
他突然想起了李元芳来,如果是李元芳的话,他想李元芳一定会下去查探个究竟。
可陈鹤鸣终究还是陈鹤鸣,他永远也成不了李元芳。谁知道这太虚观之中有没有什么机构陷阱之类的东西。
万一下边那帮道士等着逮他呢?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所幸直接从房顶上离开了。
回到沙球那,对沙球吩咐道:“你派人去盯着太虚观,看看里面那帮道士都在干什么。”
沙球没问陈鹤鸣为什么要盯着那帮道士,直接说:“是,主上。”然后就去安排人了。
没过两天,沙球就来找陈鹤鸣了。沙球:“主上,那太虚观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一个人影也没了。”
陈鹤鸣:“嗯,怎么一回事?”沙球:“属下遵照主上的吩咐,派人前去暗中观察太虚观。可是一整天都不见有人出来,然后手下人就装扮成香客想进去看看。
上前叫门也无人应答,结果一使劲。没想到那太虚观大门居然一推就开了,手下人擅自做主进去转了一圈,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陈鹤鸣:“一个人也没有了!”沙球:“不仅如此,而且不光人没了。连一些锅碗瓢盆的也都没了,什么衣物床铺柜子统统都不见了。”
陈鹤鸣:“怎么会这样?那太虚观少说也有上百人吧!怎么说没就没了?仔细的去找找,看看那帮道士去哪里了。我不相信他们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陈鹤鸣:“袁天罡,虚谷子,尹礼。你们这几个老道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嗯!老道,老道。对啊!他们都是道士。道士,这其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呢?”
虽然太虚观没人了,不过陈鹤鸣还是决定再去一趟。看看有没有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有了想法立即付出行动。陈鹤鸣依旧在内里穿上软甲,而且这回他把剑也带上了。
以不变应万变,说实话虽然麻烦一点。但还是手上有件家伙事方便一点啊!
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骑上马出了小镇之后,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将金丝黑袍换上,并戴上面具。
然后才往太虚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