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你的胆子有多大,你的风险就有多大,你的风险有多大,你的收获就会有多大,这仿佛也是既定的。
这就像书写在食物链里的生存准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所谓的弱者,只能匍匐在强者的威压之下,苟延残喘地生存,有些时候,甚至连哭泣的权利,都会被无情地剥夺。
所以啊,请强大起来吧,请鼓起你的勇气,请振作你的贪婪,让你的欲望爆发出火热的温度吧!
因为啊,你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吃掉的话,那你就去把别人吃掉,一步一步....抓着那条链子...一下一下....攀爬上食物链的最顶端!
你要告诉前世界,你还没有死,你还要告诉你自己,你不是个无能的废物。
.....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浓雾里的泥土被蛮横地翻起,凹陷在泥坑里的少年咆哮起身,愤怒地仰头大吼,“杀了它!”
地皮被撕裂,白色的闪电冲破凝滞的血管,力量无声地酝酿,无声地爆发,纵横捭阖。
嶙峋的身躯拔地而起,骤然间,破开万重的迷雾,登临至天穹之下,垂直下落,恍若君临天下。
少年人的双手,合十紧扣,双臂抡起,猛地砸落,宛若一记天降的狂雷,咆哮着,怒吼着,肆无忌惮地轰炸在猩猩的头颅之上!
伴随着地面一声猛烈的裂响,警察同志的大吼声戛然而止,烟尘散尽,一个野兽般的少年蓦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又一次打破了他对现实的认知。
狰狞的尖爪,暴凸的面骨,嶙峋的骨刺,以及墨色的鳞片,所有这些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特征,此时此刻却一一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这个少年人的身上,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警察同志的眼前,令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警察同志无法判断这个未死的少年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或许,这个少年真的就是漫画里头的正义英雄,英勇地站出来,打败怪兽,守卫正义。
当然,也存在着另一种可能,就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他其实是一头比那只猩猩更为凶暴的怪物,他之所以袭击那只猩猩,初衷并不是为了救下自己一行人,而是为了借机杀掉这头怪兽,称霸这片领域。
他自然希望少年是一位英雄,而不是一头怪物,他细细地打量着少年的形态,死死地凝望着那条佝偻的脊骨,仿佛希望从这么点儿人类的特征之中,找到证据,证明这个少年是个人类。
其实,这种证实是多余的,就好比他现在的处境,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没有办法战胜那个少年,也没有办法在他的手底下逃脱,所以,他能够做的,就只剩下祈祷了,向观音菩萨祈祷,向摩西耶稣祈祷,向如来佛祖祈祷,向所有能够想到的虚幻神灵祈祷。
从实际意义上出发,这些都是无用功,但人们总是喜欢做这种无用功。
忽冷忽热的微风之中,少年低低地嘶吼着,覆满鳞甲的手掌死死地扣着猩猩头颅,尖锐的指甲镶入它的肌体,刺穿了它的颅骨,拉出五条金色的血线,犹如熔浆般炽热。
猝不及防间,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转过了头,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冷冷地掠过警察同志以及他身后的两个孩子,没有作声,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了,就像没有看到那个严阵以待的男人一样。
注意到少年重新转过头以后,警察同志轻轻地松了口气,祈祷似乎生效了,没有犹豫,警察同志当机立断地一把拉起摔在地上的熊孩子,扛着女孩,加快脚步,重启了被迫中断的撤离计划。
与此同时,猩猩震怒的吼声骤然迸起,烈火的高光随之亮起,炽热的血流在一霎那之间加快了流速,泵涌在粗实的血管里,渗过皮层,轰然爆发出滔天的热量,热烈的火光再度将它包裹,它又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团了。
灼眼的火光里,它挣扎着想要起身反击,但却未果,少年握住它脑袋的手掌并没有因为这股高燃的热度而出现半分的松懈,反而越扣越紧,越扎越深,仿佛势要徒手捏爆它的脑壳,就像砸烂一个柿子那样。
深入颅腔的力度越发地加剧,猩猩疼得发癫地大吼,粗壮的四肢扑腾在地面上,狂乱地伸展,那两只顽石般的巨拳一次次地扬起,又一次次地下坠,狂乱地砸落少年人的身上,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千百计乱拳的冲击下,他的身姿仍旧佝偻,体型仍旧瘦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动摇,就像命令一样,以着一种绝对的姿态,植入在这片疮痍的大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猩猩挣扎得越发的剧烈,少年的尖爪似乎已然洞穿了它的颅骨,刺入了它的脑髓里,残忍地挑拨着它那颗粘稠大脑里的一根根脆弱的大脑神经。
它身上的火光越燃越烈,越燃越烈,撕裂灵魂般的痛楚无以复加,仿佛要消耗掉体内所有的血液,才能彻底地宣泄到这股难以言喻的剧痛。
“好玩吗?”
李沐残忍地笑。
“我问你,”他缓缓提起猩猩的头颅,瞪着眼,狞笑着说,“好玩,不好玩?”
恶鬼一般的眼神,鳞甲密布的脸,苍白发昏的眼珠,刀一样的笑容,猩猩怔怔地对望着这一张脸,忽然停下了的挣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杂种,我问你,”李沐继续说,声音嘶哑,仿佛渗着血,手里压力残忍地骤加,咔咔作响。
“好玩...不好玩?”
他狞笑着说。
猩猩出自本能地想要摇摇头,目露哀求地望着这个几分钟之前仍被它随意虐杀的人类,想要开口呜呜地叫唤些什么,但却发现动弹不得。
脑袋被禁锢在这个人类的手中,咽喉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它既摇不了头,也喊不了声,就连一节手指也动不了,在巨大的威压下,它就连挣扎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别着急去死啊,不好玩也得玩下去啊,我还没玩够啊,我都还没尽兴啊,那你这只畜生...怎敢去死?!”
他瞪目怒吼,用生铁般刚硬的声音大喊,坚硬的指节,层层下锉,像是捏裂了一块红砖。
他猛地抬手,旋手抽出,把这颗滚烫的脑袋,当作了铅球、保龄球,奋力地将它投掷而出,扔到一栋大楼的高处,击穿了一堵玻璃幕墙,撞碎了一地玻璃。
“我没让你死!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
他像个疯子那样对着天空大喊,发出狂怒的吼叫,脚跟蓄力,虎跳而起,纵身跃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