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连飞雪也……咳咳……”夜璇虚弱说道。

许凝霜搀扶着已经有些脱力的林越，慢慢回到了汇贤雅居，当得知大魔头已经被灭之后，灵山剩下的弟子们无不露出了劫后余生和欢喜的神情，可是大师姐赵飞雪也牺牲了。欢喜过后众人不光陷入了悲哀，而且对于未来的何去何从，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

许凝霜和林越单独去见夜璇，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把已经破碎的冰灵剑带了过来。

夜璇先说到：“林道友，对于你此次的援手之情和救命大恩，我灵山阖派上下永世铭记。”林越表示无妨。

夜璇又对许凝霜说道：“现在灾劫已经过去，凝霜，由你来继承灵山掌门之位吧。”

许凝霜大为吃惊：“凝霜功力低微，见识浅薄，还请祖师出面主持大局！”

夜璇摇了摇头：“咳咳咳，我经此一战被打伤了真元，如今真气涣散，只怕命不久矣了。”

“祖师……”

夜璇止住了许凝霜的话：“我知道，现在灵山已是千百年来最大的低谷，你临危受命，必将面临千磨万险，但我始终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因为你会誓死维护我灵山尊严的，对吗？”

“弟子，一定会用生命守护灵山。”

夜璇又对林越说道：“以后还请道友多加扶照。”

林越苦笑着，怎么什么人都喜欢托孤这一套：“请您放心，灵山派需要之时，我若能援手必不推辞。”

夜璇点了点头，林越没有拒绝，也没有大包大揽，这样反倒让她放心，随即又对许凝霜说道：“凝霜，以后灵山派可以对林道友开放所有禁制，你们也要尊称林道友为师祖。”

许凝霜郑重道：“是，弟子遵命。”

林越却忙做阻拦：“别别别，我和许掌门年岁差别不大，我还小上一点，千万别这么叫，不然我就不管了。”几番推辞之下，夜璇也就默认了。

其实就玄门辈分来说，不说她许凝霜，就是夜璇叫林越一声祖师也不为过，不过这样一来，林越还就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了，人家连孙子都认了，你又怎能不尽力。

安排完诸事之后，夜璇便又对许凝霜说道：“本来这个秘密是能由掌门口口相传，如今你已经继位，我便告诉你吧，其实本门的镇派之宝冰灵剑早已遗失了。”

“什么！？”不光是许凝霜，林越十分惊讶，他知道几大宗门都有镇派之宝，那可是随缘道祖亲手所炼制，赠给几个比较欣赏的记名弟子，随后便成了他们开宗立派之基。月清柔的冰灵剑便是如此。

夜璇说道：“冰灵剑已经遗失了八百年，前人的过错，我们不好评说，就不提了，可是冰灵剑毕竟乃本派掌门信物，这是天下共知的，自宝剑遗失之后，本门前辈找来稀世材料，重新仿造了一把，这么多年来才没有露出马脚，随着前辈们的离世，这个秘密也就成了掌门人口口相传的秘密，每代掌门人也都以找回冰灵剑为己任。”

“是，弟子明白了。”

夜璇身受重伤撑不了多久，林越和许凝霜便告退了，许凝霜前去组织弟子做灾后重建，并收敛已阵亡的门人。

在林越的心中，通灵仙君说道：“能帮一下就帮帮她们吧。”

林越打趣道：“少见太师伯主动叫我帮助某人啊。”通灵仙君毕竟和月清柔同门修道，如今见到此状，也是心有戚戚然。

林越收起笑脸：“太师伯，灵山派经过此次劫难，原本的实力已经去了七八成，她们现在需要休养和高端战力，而本身的传承据我所知也断了不少，蝶谷这边我没法做主，不知道精灵岛的哪里可否……”

通灵仙君想了想：“不可，我教门下什么情况你也知晓，我现在也不能现身，全靠我大弟子一力维持，一旦灵山派学了精灵岛的功法的事情泄露出去，我教门人不知就里恐怕两边要做过一场的。”

林越又问道：“我能否去精灵岛请求叶含羞师伯派人？”

“最好也不要，除了本教的掌教之外，任何人是不能这样将本门功法外泄的，收徒可以，但是收下一个门派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林越自然知道，不然的话也不用麻烦通灵仙君，自己直接传授蝶谷的法门就好。

通灵仙君想了想：“你可以将上清流云剑传授给她们，我再总结一些当初师父所留的功法。”林越只好点了点头。

随后林越提出要观看灵山派书阁的要求，许凝霜自然也就答应了，在看过大部分功法之后，林越摇了摇头，相对于世间来说，这里已经是极为浩瀚的存在，但却是杂而不精，神通虽多却没有一门堪称擎天神柱，这样下去，灵山派会出现每个弟子擅长的各有不同，杂七杂八的好手涌现不少，但真正作为依靠的绝世高手却没有的局面。

此后的一个月，林越留在灵山帮助完善灵山的修炼体系，而姬雅也跟着灵山派的众人修炼，许凝霜本想用门派里的资源取悦林越，但林越拒绝了，尤其是不准姬雅服食丹药，他直接和许凝霜解释，三教弟子是不服丹药的。

这一个月来，灵山收拢了死难弟子数百具，连前掌门心华的遗体都已经找到了，而半个月前祖师夜璇也终于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这段时间也有不少弟子下山，有的是大战之后功体被废的，有的则是身体残疾了，还有的对于灵山的未来感到绝望，许凝霜没有为难，全部都放行了。如今曾经的五大宗门之一，泱泱大派灵山，竟然只剩下了八十几个人，可谓是立派两千年来的最低谷。

本来许凝霜让楚云霞也下山和家人团聚，毕竟她的功体已经被废，以后的灵山还要面临诸多挑战，留下来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楚云霞表示生为灵山人，死为灵山鬼。坚决要留下一起面对。可是功体被废不是功力被废，这也就等于以后楚云霞不能在修炼了。

林越却说了一番话燃起了她们的希望：“其实功体被废并非没有办法，如果你可放弃正常的修炼，改为妖修的话。”

两姐妹大惊，楚云霞皱眉道：“人怎么可能妖修？”

林越却笑道：“人怎么不能妖修？所谓人修是以人的意志为前提，所谓妖修则是以人的身体为前提。”

见二人还是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林越解释道：“你看，天下的妖物多种多样，也不都是动物成精，植物也可以称为妖，甚至石头、水滴，或者在特殊的埋骨之地，吸纳天地阴气的白骨，只要有了灵智也能成为精怪，但这些本身都不算是生灵，所以他们的成妖之路会更艰辛，你就可以走这个路子，也许作为人你的修炼之途已经完结，但若将你的身体当做死物重新修炼，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可是这样你来，你就会变成半人半妖的，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量。”

两姐妹明白了林越的意思，许凝霜本身是不同意的，毕竟灵山派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若是门下弟子为了修炼走了妖道，那岂不是本末倒置，更有违历代先辈的心血与教诲。不过楚云霞却有些动意，毕竟成为废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有机会让自己重新掌握力量，有何妨一试？虽然这个的代价有些大。

不过两人还是很感谢林越给她们这个机会的，林越也不干涉她们的选择，他已经想好了，最多再留上一个月，等灵山派的重建工作完成就带着姬雅离开，再走的话他们打算南下，看有没有机会找找姬雅外祖母的故乡。

……

有过了一些时日，楚云霞下定决心，走妖修的路子，许凝霜也就不再反对，这件事只有她们和林越三人知晓，表面上楚云霞还是一个功体被废的虚名长老，实际上楚云霞重获修炼的契机，决定就此隐瞒，成为灵山派暗中之剑，以备对付未来可能发生的不测。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山派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规模，只是因为弟子稀少，显得比较寂静。整修一个大派宗门并不简单，普通的民工只是用来清理外围，里面除了建筑，还要刻画符咒，工作量相当的大。

对于现在灵山上的小丫头们，这无疑是件艰巨的任务。林越在这期间也帮了不少，但是他并不善于这方面，所能提供的帮助还是有限。不过这难不倒他，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去做，这是他在官场上总结的经验之一。

“所以你就把我叫过来了？”窦恒瞟视着他问道。

林越嘻嘻一笑：“这当然难不倒窦恒师兄了，到底是玄门一脉，总要相互帮助的嘛。”

“这知道这是多大的工作量吗！！！？”

“能者多劳吧，没见那些小姑娘用崇拜的眼神看你吗，在蝶谷让这么多美女包围的机会可不多啊！”

“……”

林越看着损坏的假冰灵剑：“这个你没有办法吗？”

窦恒沉吟道：“修倒是可以修，可是我没法把他修到完美，要是被人轻易看出真假，那不等于白修了？不过这位铸剑的前辈当真好手段……如今世上想找如此手段的人，只怕是凤毛麟角了。”

正在感叹之际，山下有弟子来报：“有十几个清华宫的师姐妹来到汇贤雅居，说要见掌门人，看她们的样子风尘仆仆，不少人都带着伤。”

几人相视一眼，心中暗道，清华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