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做服装订单？”看着面前名叫周楠的女人，李墨有点好奇。

可能生性就比较爽朗，面对李墨的问询，周楠一点不拘谨，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能做，七八年的老裁缝了，你想得到我就能做出来，质量包您满意。”

李墨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这女人，这么能吹，该不会是个大忽悠吧？

想了想，看向韩子玉问道：“子玉，你怎么看？”

韩子玉憋着笑，满脸若无其事道：“听你的啊，反正是你掏钱。”

好像也对，李墨便不问韩子玉了，转而问周楠道：“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你在这里帮忙？你不是自己开厂接订单的吗？”

“因为手里的订单做完了啊，新的订单又还没拿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楠笑着答道，看上去很真诚。

“真的？”李墨有些不信。

周楠认真说道：“真的，我在这一片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找人问。”

李墨点头，有些放下心来，道：“那我方便去你那边看看吗？”

周楠笑道：“可以，不过我想提前了解一下，如果谈得拢，你们能下多大的单，我们人比较多。”

言外之意，小单不接。

李墨顿时就忍不住笑了，道：“你们人很多？多少人？”

周楠道：“算上我一共四个人，三个熟手，都是做了很多年的，还有一个打杂。”

四个人，貌似不多，不过对于这种通常只有两三个人的夫妻档而言，也不算少了。

关键是有三个熟手，这样的话，一天下来至少能做六百件夏装，甚至八百一千都不是没有可能。

李墨当场便决定下来，道：“第一单有一万件，都是夏装，样衣以及原料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如果能达成合作并且合作顺利，后面还会有订单。”

周楠喜出望外：“真的？那我这就带你们去看。”

李墨笑道：“不急，我们逛了一上午呢，你好歹让我们把面吃了。”

说完顺嘴问道：“你要吃吗，吃的话请你！”

周楠赶紧摇头，“不吃了，我不饿，我去跟老板娘说一声。”

说完便转身去了，几分钟后回来，这边李墨已经吃完，韩子玉则是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十多分钟后，一处巷子口，有说有笑聊得好好的，周楠忽然冲了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动我们家东西的，放下，都给我放下，不然我报警了。”

“不是把楠姐，你们自己说了要卖掉，让我们过来的啊！”

“去，我可没说，一定是你们听错了，我这干得好好的，干什么要卖，卖了我吃什么？”

“哈哈哈哈，楠姐你可真会开玩笑，你这都几个月没生意了，你都跑去面馆给人洗碗了，还干得好好的，蒙谁呢？”

“……”

巷子进去第一家就是周楠的小作坊，不过貌似情况跟她说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她的说法，她的作坊经营得不错，每个月至少二十天以上有事做，而且合作方都很满意，老客户很多，评价很好。

但现在展现出来的情况是，作坊里的机器都已经被抬出来，要是晚来一步，就直接被处理掉了。

而听过来接手机器那些人的话，貌似这小作坊的经营十分困难，已经好几个月没订单了，所谓的经营状况良好，每月至少二十天以上有事做，根本不存在。

这个叫周楠的女人，就是个骗子，就是一大忽悠！

看到眼前的一幕，听着这些话，李墨韩子玉面面相觑，分外无语。

原本一路上聊得挺好的，对于这次合作，李墨信心也很足，可现在上演的一幕，让他犹豫了。

诚然周楠给他的感觉不错，不但长得好身材高挑，还热情爽朗，可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过来是找人合作赚钱，不是装逼，更不是为了泡妞。

如果周楠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自然没问题了，可现在，他能信她么？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扭头走人，因为周楠哭了……

一开始还蛮泼辣的，面对一群大男人不落下风，可被挤兑调侃了一阵后，她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哭起来也很特别，一点没有寻常女人嘤嘤嘤嘤的柔弱感，反而是特别大声，特别响亮，跟她笑的时候一样，莫名喜感。

但终究是哭了，看她背对着蹲在墙角大声哭泣，几个男人也很不好意思，满脸尴尬。

韩子玉受不得这个，一看周楠哭，下意识便过去劝，结果卵用没有，反而把自己搞得眼泪花花。

李墨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清了清嗓子，上前道：“好了，别哭了，这调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唱歌呢！”

韩子玉没好气瞪了一眼。

周楠却立马不哭了，袖子一擦，起身转过来，脸侧到一边，红着眼圈带着淡淡的鼻音道：“我承认我骗你了，你走吧！”

李墨莞尔：“干嘛不接着骗呢？我感觉你很能忽悠啊，说得都跟真的一样，之前我都信了，真的。”

周楠不服气道：“我倒是想啊，可是现在你都看到了，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你还会给我订单吗？”

这一问，还真把李墨给问住了。

的确，周楠这一哭，成功把他留下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把订单交给她。

看他不出声，周楠惨笑：“你看，你都不敢说话了，我再能编又有什么用？走吧，这一片这样的小作坊有的是，你一定能找到让自己满意的，你……”

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又落下来。

似乎不想被看见，她迅速转身蹲了下去，这一次，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只能看到肩膀不停在耸动。

场面又悄悄安静下来，这次李墨笑不出来了，好一会过去才道：“你这什么意思啊？

我告诉你啊，我不吃这一套的，别以为你哭我就会同情你，把订单给你，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

“李墨！”话还没说完，韩子玉很不高兴开口制止。

李墨瘪瘪嘴，没再出声。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支烟，道：“可以的话，帮帮她吧，人不错的，本来经营得也很好，可惜摊上个不靠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