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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帅’率领秦军,日夜兼程,向东进发。

为国出力,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这是将士的责任,是他们的荣誉,正如徐兰的《出居庸关》那首诗所说:

将军此去必封候,

士卒何心肯逗留?

马后桃花马前雪,

出关争得不回头!

不过,秦军出的是函谷关,并非居庸关。

秦国当时的都城,在今天陕西的凤翔县西南,郑国的都城,在今天河南的新郑。

从地图上看,这两地的距离不是一般的遥远。中间有秦岭黄河阻隔,十万大山之中,隐藏着无数威胁,依靠有限的战车和双脚,绝对是一次漫长而艰苦的旅行。

公元前628年冬季12月出发,经过一个冬天的漫漫行程,公元前627年春,秦国大军,才到达东都洛邑(洛阳)。

跨了一个年,还没有到达,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天气渐渐变暖,人烟越来越稠密,郑国也越来越近。秦军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情绪高涨,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东都洛邑,经过洛邑的北门。

中国历代都有神童,比如四岁让梨的孔融,七岁秤大象的曹冲,七岁《咏鹅》的骆宾王,十二岁拜相的甘罗,还有那位砸缸救人的小英雄司马光。每当看到这些名字,非常感慨,岁数不大,做出的事情,却让大人都佩服。

春秋时期也有一位神童,就是周王室的王孙满。

王孙满是正宗的王室后裔,姬姓,生活在东都洛邑。根据时间推算,他应该是周襄王的孙子,所以史书称他王孙满。

按礼,军队经过王城,必须脱下盔甲,收起兵器,下车缓步慢行,以示对王室的尊敬。

但是,王室早已衰落,今非昔比。孟明视急于率军赶路,时间,对于他们就是胜利,就是生命。每多耽误一刻,危险就增加一分。孟明视太清楚,孤军远征,突然袭击的重要性,如果消息走漏,后果难以想象。

秦军经过王城的北门,战车上除了御者之外,车左和车右都摘下头盔,跳下车向王城表示敬意。然后立刻又跳上去,雄赳赳气昂昂的,从王城外大摇大摆通过。

虽然大军只是路过,并非故意,却在王城外耀武扬威,给王室带去很大的压力。秦穆公很贤能,秦军却并没有脱离‘西戎’的行事风格,注定要吃大亏。

这是蔑视,是不敬,根本没把周天子放在眼里。

秦军还不算什么,二十年以后,‘南蛮’的代表楚庄王,更是亲率大军,陈兵城下,询问‘九鼎’的重量。

王城之上,许多王室贵族,都在关注着兵强马壮的秦军。对于这支威武之师,他们赞不绝口,认为秦军太强大了,难以战胜;也有人在叹息,认为郑国必将灭亡。

众人或为秦军点赞,或为郑国惋惜,却有一个小孩子,趴在垛口,也认真观察着浩荡的秦军远去。

这个孩子,就是王孙满。

据《左传》记载,当时,他年纪‘尚幼’,应该不超过十岁。大家看着王孙满认真的样子,都觉得好笑,屁大点个孩子,趴在垛口上看那么认真,掉下去怎么办?

却见王孙满转过身,认真地对周襄王说:“秦军轻狂无礼,一定会失败。轻狂就缺少计谋,无礼就不严肃。进入险地却目空一切,又没有好的计谋,能不打败仗吗?”

这话如果出自一个专家之口,必须掂量掂量。

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妄加评论战争胜败,包括周襄王在内,抚摸着王孙满的头,哈哈大笑。这是战争,你看看那些秦军战士,虎背熊腰,杀气腾腾,太强大了,怎么能妄言他们‘必败’?

孩子的话,如果轻易相信,反而不正常了。没有一个人相信,秦军会吃败仗,全当童言无忌。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的,往往就变成现实。就像炒股一样,你认为它能涨,买完就暴跌;你认为它没希望,卖完它就狂涨。所以,炒股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

秦国大军风卷残云一般,离开了洛邑,只留下滚滚烟尘,留下阵阵猜疑。

童言虽无忌,童言亦可畏。小小年纪,他已经具备了神童应有的一切条件,特别是智商。

他并非昙花一现。将来,楚庄王大军压境,询问‘九鼎’的重量;王室人心惶惶的时候,王孙满孤身前去,凭借自己的机智,摇动三寸之舌,说的楚庄王惭愧无地,立刻退去楚国数万雄师。

王孙满,天才人物,在春秋的历史之中,注定有他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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