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从公元前598年,到公元前589年,十年,整整等待了十年。此时的夏姬,估计将近四十岁,甚至四十多,徐娘半老,依然让巫臣如获至宝。与夏姬会合后,俩人可谓如鱼得水,如胶似漆......快乐的就没法形容了。
或许,夏姬真的有驻颜之术。岁月不仅没有磨去她明媚的容颜,却让她更加风韵犹存,申公巫臣这类人物,甘愿为她等待十年,甚至不顾一切抛家舍业。
更有野史,认为夏姬得到过仙人传授,会采阳补阴。
看过《特洛伊》的人都知道,希腊有位美女海伦,让所有男人倾倒。当特洛伊头发花白的长老见到她的时候,冒出一句经典名言:“为了这个女人,我们再打十年也值。”
为了得到夏姬,申公巫臣一等就是十年,值。
申公巫臣,成为典型的痴情种子,比前面的公孙敖还痴;如果他是一方诸侯,绝对‘爱美人不爱江山’。不过,许多正史则把他列为淫棍的典型代表,成为后世君子们批判嘲弄的对象。这种观点,大错特错,申公巫臣把夏姬改造成为良家妇女,这绝对是真爱的一大胜利。
夏姬嫁给巫臣之后,从此改换门庭,成为申公巫臣的正室夫人,后世称他:巫姬。
或许是个巧合,巫,一个字,更让她的一切充满神秘。
由于申公巫臣原本姓屈,或叫屈巫,或叫屈臣。现代社会,有一款著名的化妆品牌‘屈臣氏’,不知和这位巫姬是否有点渊源。
嫁给申公巫臣之后,巫姬一改昔日的风流不羁,安静地跟着巫臣,当起了贤惠的家庭主妇,再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传出。
得到美女,未来路在何方?这很关键。
拐带夏姬,就是跟整个楚国作对,要面临很大的风险,谁敢收留?但这根本难不住申公巫臣,路是自己走的,他早已给自己谋划好了未来,甚至给楚国都谋划好了未来。
申公巫臣已经不在乎阴谋败露,首要问题必须找个安身立命之所。郑国不是久留之地,一者离楚国太近;再者,郑国惧楚如虎,不用军队,只要楚国一个命令,郑国人百分之百会把这两只鸳鸯交出去。
为了一时的快乐,转眼成为阶下囚,这可不是申公巫臣想要的结局。
本打算去齐国安身,但是,齐国安全吗?齐国刚刚惨败于‘鞍之战’,齐与楚,原本关系暧昧;楚国马上要为齐国举行‘阳桥之役’,齐国不会为了一个申公巫臣,而得罪庞大的楚国。
以巫臣的聪明,岂能自投罗网?他还要与夏姬渡过神仙般的后半生呢。
他明白,自己现在就是个流亡者,一个小白人,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到齐国就得被五花大绑,遣返回楚。
那样,十年的努力和等待,转眼成空,为了片刻的欢娱,却成为阶下囚,千古笑谈。
不去齐国了,另谋高就。但是,向来高傲的申公巫臣,冒出了一句很有魄力的话:“我不住在打败仗的国家。”都什么时候了,还口出狂言,人家齐国肯收留你吗?
如果齐倾公听到这话,恐怕要被气疯。
郑国、齐国,不是理想的安身之地;至于鲁、宋、卫等国,根本不用考虑;秦国,有点遥远,与楚国更是藕断丝连,绝非理想的久居之地。
剩下,只有一个国家敢收留他——晋国。那里,有几位楚国老乡,已经建功立业。
申公巫臣毅然调转方向,直奔晋国。在他的前面,已经有四位‘楚才’在等着他,分别是王孙启、析公、苗奔皇和雍子,申公巫臣相信,凭借自己的才华,一定能得到重用。他要跟几位老乡一起,组成楚国的‘五大叛国者’。
《史记》记载:楚申公巫臣‘盗’夏姬以奔晋。
太史公真会描述,一个‘盗’字,把申公巫臣渴望美人的形象,刻画的惟妙惟肖。
当然,空手而去,难以受到重用。申公巫臣通过郤克的侄儿郤至,拜见了晋景公,在晋国当了个大夫,被封在邢地,他的后代以邢为姓氏。主要任务,抵抗北狄。
对于申公巫臣的事迹,晋国人早有耳闻,这可是个人才啊!不就是有点好色嘛,没关系,理解。
然而,作为楚国重臣,叛楚投晋,他的无间道做法,引发一连串的国际效应。他不仅成为‘楚才晋用’的典范,更是引发了历史巨变——他一个人,就改变了整个春秋中后期的发展史。
现在,最恨巫臣的,就是司马子反(公子侧)。
当初攻下陈国后,子反非常渴望娶夏姬,结果被申公巫臣三言两语吓退,放弃了这个念头。如今眼看申公巫臣抱得美人归,他肠子都悔青了,内心更是恨恨不已。
自己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以为人家是一片好心。
子反首先向楚共王建议,给晋国多送些财物,让晋国禁锢申公巫臣,或者永远不重用他。
楚共王虽然年纪小,却很聪明,而且有自己的主见,当时就一口回绝。
他认为,巫臣为自己打算是不对,但对先君(楚庄王)的忠诚值得表扬,国家需要忠诚来巩固。如果国君用贿赂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遏制臣下,传出去丢人;如果巫臣对晋国有好处,送再多的财物,晋国也会用他;如果他对晋国没好处,晋国自然会抛弃他,何必用贿赂呢?
一个人才,就这样流失到晋国,成为‘楚才晋用’的又一典范。
申公巫臣,痴情界的一朵奇葩。若果说为‘情’,也算一见钟情;如果说为‘爱’,可谓‘爱’如潮水;一般认为,真正打动他心的,恐怕还是为‘色’。
毕竟,当时的夏姬,是天下绝色美女,名动诸侯。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无论如何,他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直面困难,抛弃世俗,爱我所爱,无怨无悔。而夏姬嫁给他后,也中规中矩,再没有传出什么风流韵事,基本从历史消失。
也许,别人把夏姬当玩物的时候,她也把别人当玩物;别人以真心对待她,她也就真心待别人。
不得不佩服,申公巫臣确实有本事。
年轻人,为申公巫臣的所作所为鼓掌吧。不要失败了就去跳楼、割腕、酗酒、嘿药,没用;展示你的一切才华,向巫臣同志学习,‘不抛弃,不放弃’。
十年,是漫长的,是激情的,也是奋斗的,申公巫臣从来不知道失败,从来没有放弃。
即使再等十年,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