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拉兹,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通天峰最大的战士训练基地会用这样一个奇怪的词语来做名字。因为在鸦人语中,阿卡拉兹的意思是“懦弱”。
但将军知道,每一代镇守阿卡拉兹将军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意味着远古时期,传承至今的荣耀。
“上古时代的英雄,曾与安苏并肩作战的凡人之一。在三神乱战之时,是他和另一位叫做泽克的鸦人法师阻挡住企图冲进三神战场帮助塞泰的眷族和信徒,给安苏和鲁克玛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合上手中泛黄的书卷,考娜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英雄吗?”高尔考克拽了拽自己手边的暗影锁链,一个身穿斯提克斯祭司服的鸦人身上泛出道道黑紫色的烟尘。“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呵……呵……呸!地面……地面的杂……杂种们,你们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战胜……战胜……”声音渐渐低下的同时,鸦人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变为虚无。
一挥手散去暗影锁链,高尔考克心急如焚。“这家伙早就给自己下了慢性毒药啊!考娜,还能找到更多资料吗?”
“恐怕不能,两个鸦巢的有关情报是最高的机密等级,以斯提克斯的能力是不可能搞到手的。就这些情报还是流浪者的藏卷人根据残缺的史料推测出来的。”
高尔考克的三只眼睛露出浓浓的担忧神色,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的阻碍,能看到在峭壁艰难攀爬的血环死士。
阿卡拉兹高原,峭壁下。
血环的攀爬者们检查着自己手中的攀爬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只是有黑石矿打造的爪头配上鬼见愁的藤蔓拧在一起做成的绳索而已。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许求援!不许支援!现在谁的绳索钩爪有问题,开始报告!”
一阵沉默,基尔罗格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现在,开始攀登!”
扔出手中的钩爪,在勾住石头后先是往后略用力拽了拽,确定石头稳固之后,基尔罗格飞身而上。
阿卡拉兹高原,
第二层防御层被突破后,鸦人们立刻穿上特制的铁甲,随后纷纷从树上跳下,扑扇翅膀减缓坠落的冲击力之后。鸦人们立刻熟练地把自己的铁爪从浅坑中拔出来,抽出了腰间的战刀。
“阿卡拉兹铁卫在此!鼠辈焉敢造次!”
罗非一看自己面前敌人的列阵速度,就知道自己遇上了大麻烦。
“所有人,锋矢阵!”
翻出背后斧矛,星辰大酋长脚步加急,身边战士放缓脚步,仅仅十几步之内,整个阵型就已经完成了变阵,直直冲入铁卫结成的方阵。
抡起斧矛,罗非一记竖劈砍开了面前的第一位战士。第二排的鸦人铁卫反应极快,抬脚踩在罗非的武器上,身后铁翼一合,护住自己的身体之后,将自己的全部体重压在了星辰大酋长的神兵之上。
罗非的身体勇力过人,既然你压住我的兵器,那我就把人都给你抬起来。没有抽自己的黑石刀,主角后腿弯,前腿平,一个马步撬起了连人带甲二百多斤的鸦人铁卫。
在罗非停下的时候,身后的兽人也不发呆,刀捅斧砍,把一人宽的缺口开辟到两三人宽。罗非身侧的兽人则用自己的全黑石短矛连捅带打,挡住了试图趁着罗非停下的机会“折箭头”的铁卫战士。
双手一送一停,罗非把斧矛上的鸦人像狗屎一样扬出去。本来这位聪明的铁卫还想用自己的特制钢爪抓住神兵,可惜一年时间已经足够罗非更多地了解自己手中的水晶兵器,已经不再需要像当年一样用自己的精神力撞击斧矛才能释放出其强大的力量。
灼热的辐射把鸦人铁卫的钢爪烤成了钢水,主角也顾不上没擦干净的铁水会不会误伤自己的队友,大开大合的斧法一展,铁卫们组成的方阵瞬间被撕出来了个巨大的缺口。
“快跑!”别忘了,突击队身后还有发狂的魔像追击他们呢,既然封锁线已经被破坏,兽人们自然赶紧冲进了鸦人守卫区真正的核心。
就在星辰大酋长回头,想要看看鸦人铁卫们被魔像碾碎的瞬间时,一道巨大的光柱射在鸦人铁卫面前的巨像群中。
号称魔免的巨像在威力强大的光炮面前连一眨眼的时间都没坚持住,就变成了空气中飞扬的粉末。
“握艹,这TM是那个将军的实力吗?”之前被魔像追的时候,罗非也尝试过用手中的斧矛上演一次徒手拆高达。当然,效果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以罗非目前的实力,他要想徒手把魔像拆掉的话最少也需要两炷香的时间。要知道,他手中的兵器虽说材质未知,但坚韧度和坚硬度都是德拉诺首屈一指的。可是如今那如乌龟壳一般的魔像在一道光束的作用下就灰飞烟灭,这对罗非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头儿,怎么办?鸦人手里有这么牛逼的武器,咱们是不是死定了?”兽人不怕死,但让刀剑砍死跟被不知从哪飞过来的光束打成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感觉到自己身边勇士的不安,罗非大声宽慰着他们:“你们是不是傻?他们这光束要是能放的话早放了,为啥非要等到现在再放?再说了,这么厉害的光束不可能放出来跟吃饭喝水似的吧,就算他还能再放,那也得等个三炷大香两炷大香了,等那时候我们都打完了个屁的了,他放炮给咱干嘛?听响吗?”
在罗非哈哈大笑并赶往渡鸦巢穴的时候,阿卡拉兹从水晶制作的、完全包住自己双臂的装置中脱离出来。摘下脑后特殊拉伸工艺制作的水晶线缆,将军的脸上无法掩饰地露出了疲惫之色。
只有祭司议会中主教级别的祭司才会知道,阿卡拉兹鸦巢和泽克鸦巢的将军表面上是由普通的军伍中选拔出来,一步步升迁到鸦巢将军的位置。但实际上,他们都是一个家族,啊不,准确的说他们是一个家庭传承下来的。
这在通天峰的政体中是不可想象的,毕竟鲁克玛的信徒们信奉着公平的教义,至少是表面公平的教义。所以直接将职位代代传承的行为是深受祭司们诟病的,不过历代的主教祭司在得知这个秘密后非但不会心生不满,反而会严格把守自己的秘密,以防止鸦巢将军们受到内部的阻力。
因为阿卡拉兹家和泽克家是唯二可以操控埃匹希斯帝国留下的水晶巨炮的家族,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
“呵哈,呵哈。”平息下自己不稳定的呼吸,阿卡拉兹面露苦色。
“见鬼,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定位台根本就没办法准确定位他们的位置!”阿卡拉兹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一炮把罗非他们拍成灰是最好的办法,但三支一百人的队伍对于阿卡拉兹来说实在是太难定位了。至于不分敌我的扫射?呵呵,这是自己家地盘,死的人里头绝对是自己人死的多。
走出密室,阿卡拉兹拿起武器架上的双斧。先是利用自己的圣光气息稳定军心威慑敌人,随后又消耗生命力和精神力毁掉已经失控暴走的巨像。阿卡拉兹真的想倒下去一睡了之,不过生性谨慎的将军不敢在此时放松下来,之前万无一失的计策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是彻底不敢弄险了。
记得之前瞄准台告诉他的坐标,阿卡拉兹走出地道(哎,所以说没有空间站技术就是麻烦,有点好东西全都得搁地下),双翼一展飞向罗非的主攻方向。
通天峰上,贤者厅。
帕克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了,之前还能拄着拐杖勉强行走的神权祭司如今只能由小侍从推着造价不菲的轮椅活动了。
纵然如此,在得知阿卡拉兹鸦巢遇袭的时候,帕克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了神权厅。
“帕克,我的老朋友,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问题就交给我们了,好吗?”即使是堪称冷血的异端审判庭庭长,也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以这幅悲惨的样子操心阿卡兰的一堆破事儿。
“咳咳,咳咳。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如果我不来的话,那群蠢货一定会……咳咳。”
“那帮王八蛋,都已经大祸临头了还在想着争权夺利吗?!”卡尔愤怒的站起,这是极少见的,庭长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的时候。
“呵哈哈,这不就是他们的,或者说我们的本质吗?”大贤者维里克斯从贤者厅的侧门走了出来,坐在了三人会议桌的主位之上。
“大贤者,阿卡拉兹鸦巢方向刚刚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束,根据光束的强度判断,恐怕阿卡拉兹那小子启动了光束炮。”
“我看到了,我想宵小鼠辈们应该也看到了吧。”
“是的,大战士、首席猎人和行云商行的商行主早就开始联合,试图推翻我们。现在光束炮一放,恐怕他们会有动作。”
“呵,什么动作?不过是借着阿卡拉兹鸦巢遭受压力巨大,我们却没办法支援这个理由,弹劾我们领军不力罢了。放心,只要他们敢这么做,你的异端审判庭就立刻给我把他们宰了,正愁没有理由动他们呢。库尔克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他们已经将队伍收缩到下城区城门一线,看来我们的努力已经得到了老石头的认可。”
“咳,我们的人才储备还够吗?”帕克突然开口,问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
“斯克提斯的归来已经是大势所趋无可阻挡,我们得准备一份足够分量的礼物。”
看着手中的茶杯,维里克斯陷入了沉思。
“咕噜,咕噜,咕噜,咔哈啊。”将手中水囊递给身边的伤员,罗非站起身来,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
“距离目标还有多远?”“还有大约两个狼程。”
罗非原地坐下,抬手拍拍身边情报官的肩膀。
“一炷香的时间,然后你们先走,把渡鸦巢穴烧掉,能抢救出渡鸦蛋和渡鸦幼崽最好,要是抢救不出来的话,一个都不能留下,明白吗?”
情报官自己就是个准剑圣,阿卡拉兹明目张胆的锁定气息自然逃不过他的感知。
“头儿,用不用给你留两个帮手?”
“留下也没用,渡鸦巢穴那边更需要用人。”
一炷香后,荣耀战士们离开了休息地,只有罗非原地跪坐。右手边,斧矛矛头冲前放在地上,左手边,黑石刀被杵在地上。主角口中则嚼着肉干,闭眼侧头,倾听着林间的声音。
“呼!”风声扫过,罗非上半身前倾,左手顺势拔出副兵器,斜向上一记斩击,与突兀出现的斧头碰撞在一起。
刀斧较劲之时,罗非右手提矛,狠狠的刺向披有鳞甲的鸦人翅膀。
斧刃转动,阿卡拉兹的翅膀顺势扭缩,躲过这计刺击后另一手的斧头划破空气,直指罗非的脖颈而去。
“哈啊!”张嘴怒吼,口中细如蚕丝的闪电冲出,射向阿卡拉兹的眼球。在雷云之怒的加持下,这道不起眼的闪电箭拥有着远超其外表的穿透力。又由于闪电的特殊性质,所以即使造成伤口很小,也可以对敌人造成足够的麻痹效果,哪怕仅仅只有一瞬间也足够罗非砍下敌人的头颅了。
鸦人将军不再硬挺,借着空中可以飞行之便,一个游蛇挑头向后弯腰,躲开了这计杀招。
双脚沉劲,阿卡拉兹将军稳住自己身形,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泛着淡蓝色荧光的影子从自己的头上狠劲劈下。
“LOK'TAR OC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