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斧劈下,阿卡拉兹连退三步,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左手投出自己战斧,罗非微微侧身让开,斧头带起来风声越来越远。
前腿弓,后腿绷,手中神兵划过个弯月,直取阿卡拉兹躯干而去。
身后空荡荡的备用斧套告诉自己的主人,手中武器不可能与对方硬碰硬。鸦人身体后拱,借势拍了下翅膀,飞离了主战场。
从暗影中飞出来的一丝反光在罗非身后映影,星辰大酋长借助自己几年来培养出的第六感转身抬手,半人宽的土墙阻挡了暗器飞行的道路
“鲁克玛的火焰,指引我们的道路!”鸦人语的战吼方起,阿卡拉兹的翅膀上出现一道道泛着金色光纹的羽毛,如同加特林扫射般袭向罗非。不过比起加特林,阿卡拉兹的这一招可就狠多了,毕竟你不会在加特林里装上爆裂弹或者穿甲弹这类东西,不是吗?
“雨天不要飞的太高。”打个响指,一直被树枝和夜晚掩盖的乌云终于露出了自己狰狞的獠牙。虽然时间紧迫,只能用水元素之力和雷元素之力做出个半径十几厘米的雷云团,但是对于罗非来说,足够了。
雷云中释放出来的不是银色的毒蛇,而是漂浮在空中的、释放着温暖橙光的……球形闪电。
在穿透性上,球形闪电远不如闪电箭这种法术,不过有一点可以弥补它的不足:爆炸。
阿卡拉兹停下了释放光羽,将被圣光凝型而成的翅膀护在自己身前,紧接着,可怕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阿卡拉兹鸦巢。
爆炸声停歇了,阿卡拉兹展开了翅膀,翅膀上的铁甲早已支离破碎,不过在罗非的预想中,这一招应该是能废掉阿卡拉兹的双手的。
给自己的眼睛上上个体温探测,满目红光中,浅色的人形明显的如同秃子脑袋上的虱子一样。
双斧交叉放在身前,鸦人将军一个俯冲砍断了罗非藏身于后的通天木,若不是主角低头快他一步,那掉下来的就不只是脑袋了。
“见鬼,他怎么发现我的?”罗非确定在球形闪电连环爆炸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有眼睛的生物可以睁开眼睛。那就只可能是在爆炸结束后,鸦人将军用特殊的方法找到了自己。
心中分析着,罗非手上的功夫可不能慢。劈砍砸撩、捅刺怼削,可惜效果不怎么样。
“我真想把他手上的那些碍事羽毛全部拔光,然后再踩碎他的双臂!”将斧矛插在地面上,模仿奥爆术的原理释放出脉冲,鸦人被嘣飞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翅膀上与生俱来的鲁克玛符文好像受到了些许影响。
抖抖自己的身体以掩饰双翼的异常,鸦人将军不敢再飞起来。鲁克玛符文已经被通天峰研究了上千年之久,结果除了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和这东西让鸦人们在不扑扇翅膀的情况下能飞以外,其他成果一概没有。如果自己身上的鲁克玛符文消失的话,没人可以给他修好。
“那把武器,那把武器里的能量覆盖了圣光?真是可怕。”阿卡拉兹面露狰狞,“既然如此,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陆地功夫如何吧。”
铁爪连动,鸦人将军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左手由下而上挥右肋,右手还是一样的套路:砍脑门。
手中长兵狠狠转动的同时又是以身带肩的一抡,鸦人手中的双斧仅仅是阻挡了一秒钟,就变成了一地废铁。连将军自己都无法幸免,在那种情况下,将军不可能躲过这致命一击,只好是闭上眼睛,启动自己脖子上的保命护符,随后用力加速自己下坠的过程。
刚刚感觉到自己的下巴与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的时候,鸦人将军没有先睁开自己的眼睛,而是根据自己在闭眼前最后一刻看到的罗非位置,三爪成兵掏向心窝。
此时的罗非正处于失去平衡的状态,能做的只是尽力向旁边扭转自己身子,手中的黑石刀尖对准鸦人眉间,土黄色的光辉瞬间暴涨,将要刺穿鸦人将军的头颅。
说的很多,实际上战斗也就发生了一炷香的时间,加上之前等待的时间,阿卡拉兹铁卫们终于可以抽出人手来支援自己的首领了。而就像很多蹩脚的三流小说剧情一样,就在罗非的胜利唾手可得之时,铁卫的支援到了。
一瞬间,阿卡拉兹的整个头颅被叠了不下二十层圣光护罩。能量防护对能量的防御能力永远是最好的,在勉强刺穿六层防御之后,土黄色的刀光好像接触不良一样闪了两下,随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嗤啦!”血肉撕碎的声音传来,罗非的左肋眨眼间被豁出一个一尺来长的口子,苍白的肋骨和肋骨里包着的内脏与空气直接接触着。
就在主角重伤倒地,鸦人铁卫们往前走了几步要终结兽人的性命时,同样散发着圣光光芒的短柄锤一闪而过,同时消失的,还有走在最前面的鸦人铁卫的头颅。
“啊,啊,啊。不要趁人之危呦。”小太妹一个战士的英勇跳跃冲进了人群中,锤盾分击,砸碎了三个鸦人铁卫的脑袋。
紧随他身后的十几个兽人赶紧冲向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阿卡拉兹,有盾牌的去保护罗非,只剩下刀斧的索性就去砍鸦人将军的铠甲。
“兰头儿!罗头儿的伤太重啦!需要治疗。”虽然荣耀战团的战士们都被元素认可过,但没有过完整教育的战士们除了元素给的祈福以外什么元素法术都用不了,而唯一会治疗法术的圣骑士还忙着大杀特杀呢。
鸦人将军的翅膀没有受到过于严重的伤害,所以当兽人战士们过来支援的时候,他也不恋战,借着跳跃之力飞上了天空。
看着西北和西南方向高高燃起的火光,阿卡拉兹知道,就算现在把在场的兽人突击队全部杀光也没有意义了:渡鸦骑兵对鲁克玛鸦人来说只是如虎添翼,没了翅膀的老虎还是老虎。但粮食和水晶就像是老虎的牙齿和爪子,没了牙齿和爪子,老虎连猫都不如。
“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没有武器,阿卡拉兹俯冲向陷入铁卫阵型的兰佐尔,拳收腰间,鸦人将军准备先干掉这个碍事的蹄妹。
“嗖!”?一声响,从罗非手中飞出一支重型“暗器”,阿卡拉兹只觉得身体一歪,随后被巨大的冲击力改变了轨道。
“嘶哈~嘶哈~”这次投掷牵动了伤口,本就流血不止的肋下彻底的陷入崩坏境地,如果不是罗非的身躯恢复能力堪比巨魔的话,就凭他身上的伤势也足够送他去见第二位神明了。
“见鬼,我不需要你这个重伤员的帮助,白痴!”用圣光审判切断最后一位铁卫的脖子,德莱尼女圣骑从空间储物装置里拿出一叠绷带,仅仅是简单的贴上,巨大伤口中就停止了往外渗血,但鲁克玛火焰的灼烧效果还是压制着罗非本体的恢复能力,没过十几秒,整个绷带就又一次被血给浸透了。
顾不上周围可能会有敌人支援的危险,兰佐尔双手摁在伤口上,感知着鲁克玛火焰中圣光部分的波动,调整自己体内的圣光波动以吸引它们。
“咳哈,咳哈,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吗?我感觉快死了。”火焰已经灼伤了主角的肺,剧烈的疼痛下罗非仍然没有惨叫,还有心思逗兰佐尔。
“呵,我下手轻一点重一点有什么关系?别说的好像你要死是因为我一样!”
兰佐尔的双手被无形的火焰灼出一个个水泡,由于这次是吸收能量,所以德莱尼的特殊体质无法减免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呃,你看到我的人吗?”“看到了,剩二十几个,情况比我这边好点不多,已经和血环的战士会合了。”
“阿厄佐格,他呢?”“啊哈,那个机灵鬼?他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话说他真是走运,补给库的副官是斯提克斯的人。”
“也就是说我们完成任务了?”
“不,非哥,我们恐怕有点麻烦。”
随着话音出现的,是基尔罗格带着罗非小队和血环战士组成的临时混编编制。
“怎么了?不是应该继续派血环战士上来吗?”
“恐怕不行了,我们低估了鸦巢敌人的战斗意志,看来大鸟们还没有烂到底。即使我们已经毁了三大枢纽且造成了足够多的混乱和战损,还是没有放弃抵抗的情况发生。用石头做的大家伙们已经被关闭,各路敌人已经可以互相联系,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这些人的位置,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走不了了。”
兰佐尔仰头,用手指指了指天空。“而且飞龙群被打散了,他们快要恢复制空权了。”
“之前的暗道还能走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罗非一翻白眼,下意识的甩头牵动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嘶~这时候你还有心思跟我猜这个?”
“平常你可没少耍我。好了,不跟你闹了。好消息是,鸟将军没给暗道安置炸弹,所以我们还有退路。”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坏消息是什么了,路……啊啊啊啊啊!”
赶在罗非说出最后一个音之前,兰佐尔下手极有分寸的拍了下主角,把可怜的星辰大酋长拍的惨叫不止。
“其他部队联系上了吗?”“我来的路上就派人去通知他们了,现在兽人和阿厄佐格应该都在往暗道出口去,我们也赶紧出发吧。”
基尔罗格下意识搭罗非肩膀,又是一顿吱哇乱叫。
“见鬼!兰佐尔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来这么一出?你们就不能整个什么担架这一类的东西抬着我吗?!”
总之,三分钟的交流和混乱之后,基尔罗格和兰佐尔抬着由罗非自己召唤出来的担架(土石制的),一行人离开了混乱的战场,无惊无险的回到了暗道口。
通天峰,秘密研究基地里。
二十几个鸦人祭司围成一圈,向中央输送着自己体内的圣光能量。
在基地中央的高台上,一颗硕大的椭球状物体夺走了眼球,这颗椭球光长径就有十几米高,短径则有几米宽。随着鸦人祭司们不断地注入体内的鲁克玛之焰,椭球上流转的光芒闪烁的越来越强烈。
“噗通!”第一个鸦人祭司的倒下如同推动了一个有多米诺骨牌组成的体系,接二连三的倒地声响起,半炷香的功夫,围绕在高台周围的鸦人祭司们全都了无生气,而高台中央的椭球状物体迅速暗淡下来。
眼看椭球要变回原先那副毫无光彩的样子时,一道比其他人强盛百倍的火焰从穹顶冲击而下,在这股火焰的加持下,椭球的光芒没有继续暗道下去,但也没有所增加。
“帕克主教……啊不,帕克贤者,您不能再这样了!您快死了!”
“哦咳,哦咳,哦,哈,哈。既然你们知道我快死了,那还不想想解决的办法?!”
被管道和水晶插遍全身,曾经的神权祭司现在已经接近于植物人状态,至于训诫的声音?其实是用水晶波动模仿出来的而已。
“没办法了,贤者,每次进行到最后时刻时,鸦人祭司的消耗会呈指数倍增加。这已经是第三次实验了,如果我们不能增加人手的话……”
“把祭司学徒们拉上去。”
“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单论能量级别来说,祭司学徒和正式祭司的区别那是一个通天峰,一个塞泰克山谷啊!就算把我们手里的所有祭司学徒放上去也不够啊。”
长久的沉默后,由水晶模仿出来的,毫无情感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异端审判庭抓来的那些俘虏,废物利用一下吧。”
“可是贤者,他们的杂念太多,连带着体内的神圣之焰也不够纯净!如果我们将他们的能量输入的话……”
“去做!不要再问了!去做!”
“是。”
等到自己的大弟子离开“王座”之后,水晶无意义的嗡鸣了一阵,随后暗淡下来。
“老兄弟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