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神偷楼玉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给他挑出了一条生路来。
安蠡笙虽然心中极度地不甘,但是却不得不佩服他这般狡诈果决。
其实,莫说安蠡笙了。辽东小怪和张逸两人对楼玉宇这么了解之下,都没想到他出其不意的这么一招。
辽东小怪恨恨地说道:“这死耗子真的是满嘴没有一句可信的,论起逃跑的功夫,他若认了第二,天下间估计没有人敢认第一。”
张逸看这他笑道:“若不是当年你救了他,他现在还是只死耗子。”
辽东小怪摇了摇头,道:“那只耗子的确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
张逸道:“就算明知道他现在会来偷你?”
辽东小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不偷值钱的东西。”
张逸道:“但是这封书信,却值一个随珠、数十件当品、数套古经、万两金叶子、五十万存银、三十六条人命!”
辽东小怪道:“当年我看得出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张逸道:“就算他拿的赌注是你每次见着他都得喊他叫祖宗?”
辽东小怪耸了耸肩,道:“虽然他有时候非常地欠抽。”
张逸一摊手,道:“是每时每刻都欠抽。”
辽东小怪笑了,道:“我不反对。”
夜色渐深,风更凉了,孤零零的柳林更显得孤零零。
四人各自分开散去了。
辽东小怪回到觉明禅院,张逸回到衙门之,洛涧和安蠡笙回到下榻的客栈。
洛涧走回自己的客房,安蠡笙也跟着走了进去。
洛涧好奇地道:“蠡笙?你的房间似乎是在旁边?”
安蠡笙道:“现在是在这里了。”
洛涧道:“那是让我到隔壁去的意思?”
安蠡笙咬着嘴唇道:“你若要到隔壁,那我也要到隔壁。”
洛涧明白她的意思,道:“你现在宛若一只惊弓之鸟了。”
安蠡笙板着脸道:“我不能不防。”
洛涧没办法,只能让她一齐回到在房中。不过这客房可不比醉仙楼那边宽敞豪华,这客房里没有隔间,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也只有一张床。
所以说今晚要么他睡,要么她睡,终究是有一个人注定不得眠了。
安蠡笙坐到桌前,摇了摇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却并没有喝下去,只是看着杯中的酒愣愣地出了神。
洛涧坐到她身边,并没有坐到她对面却,问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那个要他来偷书信的人?”
安蠡笙没有否认,道:“要他来偷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劫风窃雪?”
洛涧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安蠡笙道:“我刚才不该让他出言骗了的。若是能拿下他,想尽法子逼着他说出来,就省事得多。”
洛涧道:“但是我不认为能逼问出来。”
安蠡笙道:“不试过怎么知道。”
洛涧道:“就算逼问出来了,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是劫风窃雪。”
安蠡笙道:“为什么?”
洛涧道:“莫忘了,他也是偷,而且还是神偷,劫风窃雪也是偷。”
安蠡笙道:“这有关系吗?”
洛涧道:“你会委托我亦或者是一个武艺没你好的人,去帮你比武打擂吗?”
安蠡笙道:“不会。”
洛涧道:“所以劫风窃雪也不会委托楼玉宇去偷那封书信,这样无疑就是承认他自身的偷术不如楼玉宇。”
安蠡笙愣了好一晌,才是把桌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安蠡笙咬着嘴唇,道:“我一直自觉自己除了武艺之外,什么都不会。但是却没想到,我是这般的没用。”
洛涧看着她沮丧的神色,并没有说话。
安蠡笙道:“就算我引以为傲的武艺,在这些经验老道的江湖老手面前,却是连发挥都发挥不出来!”
安蠡笙又倒了酒,自己一个人猛灌着喝。
她本就酒量不佳,何况还是喝闷酒。不稍一会,她脸色便已经红得就像春天里的桃花一样。
洛涧看她已经快喝了半壶,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喝,道:“你的脸已经红得像薄皮柿子一样了,你还想喝?”
安蠡笙咬了咬嘴唇,道:“今天我想喝醉,反正这里有床,喝醉了最多就往床上一躺就是了。”
洛涧道:“莫忘记我也在这屋子里。”
安蠡笙低头,脸色很红,但是却不知道那是酒红,还是羞红,用眼角瞥了他一眼,道:“你在屋里又怎么样?在洛阳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在一个房里。”
洛涧道:“但是你现在醉了。”
安蠡笙道:“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洛涧道:“行行行,你没醉。”
洛涧一边说着,边倒了杯水给她。他知道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才会强调说自己是清醒的。
江岸边的风,永远是清凉的,夜风从窗子往里一吹,她原本七八分的醉意,更是盛了些。
洛涧看她头疼,身子被吹得有些发抖的模样,赶紧起身把窗子关了起来。
洛涧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蹲到她面前,轻轻抚着她的秀发,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安蠡笙道:“什么事?”
洛涧道:“为什么常曦宫的弟子成年之后都会到江湖历练一遭。”
安蠡笙不得不承认,如若自己就这般模样和心性,当了常曦宫的宫主师傅,日后才遇到这些事情,自己真的能扛得起常曦宫的大旗吗?
洛涧从她秀发轻抚至她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她脸颊,道:“你想得太多了!你根本不需要这么自责。”
安蠡笙道:“明明是我将你卷入这个事情的!无论是社稷图也好!劫风窃雪的案子也好!但是我却没能保护得了你!若是昨夜潜进你房间的人对你下杀手,那你……那我该怎么办?!”
洛涧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安蠡笙道:“可是……”
洛涧打断她的话道:“没有什么可是的,我还在,也会一直都在,只要你不把我撵走,那我会一直都在。”
安蠡笙扭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她咬得并不重,但是她需要咬一下,不然下一刻她担心她会流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