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爷爷多没意思,辈分太大,没有快感。”肥猪揪着米尔的脸道:“叫父亲吧,很亲切那种,把我当做你真正的父亲。”
“父…亲…”米尔的懦弱爬了一脸,求饶着,真的喊了出来。
人渣们哄笑,大家都不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只知道占便宜没够。
“真正的一个愣头青,一个纯傻子。”诺曼拽起了他,跟他讲了冈瓦的奸计。
愣头青恍然大悟。
不过恍然大悟的傻子依旧是傻子,除了了一股子愣劲,他什么都没有。
在以后的岁月,人渣们叫他愣头青,总觉得叫傻子会拉低全人渣营的智商,最后决定还是愣头青好一些。
“齐了。”诺曼看着人渣们,“生理缺陷,性格缺陷,现在又来了个智商缺陷。人渣营,名不虚传。”
愣头青被大家放走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和那些小愣头青一起。
冈瓦一下除掉了崔克的势力,心中畅快,于是他做好了下一步的作战准备。
清晨,大雾弥漫。
雨后并未如诺曼等人渣们所料,彩虹不要想,就是连日头也看不见。
萨兰江滚滚而流,氤氲的水气让岸边的珀斯平原总是升起大雾。
部队出发,经过一夜的修整,士兵们不仅没感到轻松,反而全身筋骨酸痛,士气低下。
但冈瓦不管,这场大雾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进攻机会。
诺曼搓着脸上的泥,周遭的雾气让衣服都变得潮湿,头发,眉毛,都是水气,滴滴哒哒的,连棺材板的塔盾上都凝结了许多水珠。
愣头青带着崔克的旧部走在人渣们旁边,他们老实了许多,但仍有些不安分的人员往诺曼这边递过来挑衅的眼神。
诺曼也很挑衅的递了回去。
直刀擦了一番,又用砂纸打磨了几遍,虽不见锋利,但也算过得去,这是自己用的最顺手的武器,在邋遢自己的时候,尽量保持武器的整洁是一种良好习惯,因为它能保命。
昨夜自己又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境中的无边黑暗和远处天空如钻石一般的孤星。
看不清脚下也看不清未来,只有顺着那颗明亮的星星缓缓前进。
耳边是羊头恶魔的窃笑,诺曼有些好奇,羊头恶魔只是想折磨自己,让自己的精神崩溃,并非是要杀死自己,他的灵魂和诺曼的梦境捆绑到了一起,如果自己死去,羊头恶魔的灵魂一样会消散。
自己曾找过很多机会偷袭他,但无一不被他识破。在受过了大量的地狱式的刑罚后,诺曼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就是他将永远在午夜的梦魇中骚扰自己,永不停歇。
“嘿,臭嘴。”死瞎子推了自己一下道:“想什么呢?”
“啊,没事。”
棺材板连忙凑过来,他以为诺曼再想逃跑的事宜。
“雾气这么大?我们是不是有机会?”棺材板看了下四周,确认愣头青他们没注意到这边,对诺曼小声问道。
“不好说,鬼知道半兽人在江边有多少斥候还有巡逻小队。”诺曼不想打击人渣们,但情况就是这样,跑的了不代表能活下去。
自来熟掏出水袋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对着人渣们道:“臭嘴说得对,我们需要机会,更需要成熟的计划。”
“说啊你,啥计划。”棺材板急不可耐。
“你不说你以前不是逃兵吗?不是特烦逃兵吗?”诺曼想起第一次见棺材板,以为他是什么勇武过人,被冤枉到溃兵营的。
“嘿嘿…”棺材板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笑。
“如果我们溃败,我觉得是有机会的,大部队奔哪里跑,我们就往别的方向跑。”
“扯淡。”棺材板看来不这么认为。
诺曼却觉得自来熟说的有那么点意思,半兽人肯定会追击大部队,到时候他们往别的方向跑,就能多开半兽人大军,他们斥候肯定也会追寻人类,人渣们就有了一条生还之路。
但自己还是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太理想了,也说了句:“扯淡。”
自来熟很沮丧,他沉默寡言,变成了自来生。
死瞎子戴上了一个眼罩,把瞎了的左眼罩住,这样看起来没那么恐怖。
“你像个海盗。”呆子很认真的说。
“哦?是吗。”死瞎子正了正眼罩,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态势。
“现在不像了,刚才像。”呆子很不会说话,死瞎子也是个直心眼。
哑巴比划着,意思是说死瞎子猥琐的样子很像海盗。
死瞎子追着哑巴打了几下。
肥猪扛着巨锤,嘴中不知道叨咕什么。
但是连相识不久的愣头青都知道,肥猪在说:我饿了。
脚下的路依旧泥泞,但相比昨日大雨中好了许多。
积水,泥沼,烂草,野花,遍布在无边无际的珀斯平原,还有不远处的的萨兰江,巴伦西亚的天险,当然也是格兰威尔的。
周边几个国家饱受半兽人战火的荼毒,而内政的混乱,管理无法,导致他们一败再败。
诺曼讨厌这些国家,甚至都在亡国的边缘时,依旧不考虑结盟,打着他们各自心中的如意算盘。
这是半兽人掀起的战争中揭露的问题,本就存在的问题。如果换做是别的什么狗屁种族来入侵,问题依然存在。
所有人都在一种盲目自大的氛围中忘却自身本来的样貌。好像全世界都患上了不可一世的骄傲病症。
半兽人用滚热的火焰与沸腾的热油让这群自大的人类惊醒,但很遗憾,他们依旧没能认清自我,他们依旧认为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而非愚蠢解决这些不速之客。
半日行军,士兵们冒着大雾来到了半兽人战争要塞附近。
人渣们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闻到那恶臭的体味,但在雾气中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诺曼在心中认为冈瓦疯了,虽然雨后平原泥泞,食人魔和重型弩车等器械无法派上用场,但大雾中,人类丧失视觉的同时,半兽人有着更好的嗅觉。
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作死”。
“对了,昨天打的赌各位没忘了吧,该做什么不用我提醒吧?”诺曼看着人渣继续说道,“如果现在不叫,万一没机会了,你们懂得,一会随时都有可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