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算子脸色凝重的伸出手，然后一个细小的阵法出现在他手中，一闪而逝。

“你不说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这天地的灵气浓度还在上升！”抬脚在这小院子里不断行走，他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灵气爆发，没想到情况似乎和预想的不一样，天地仿佛将所有的灵气都慢慢释放了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明是末法时代，但是天地间的灵气浓度正在不断上升，各种传说中的生物出现在世间，修行变得更加容易，妖孽显露的踪迹不断出现。

“嘶~这哪里是一个盛世，分明是一个乱世！”深深吸了一口气，衍算子远比普通人想的还要深远，一想到传说之物出现在世间就有一种心惊胆战感。

“所以我们才要早做准备啊。”轻轻叹了一口气，镇霄脸色凝重的站了起来说道：“群妖殿只是跗骨之蛆，只要我们能腾出手来就能将他们赶出帝国内部。”

“只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大世，我却没有任何把握，只能早做准备，希望能留下火种。”

脸色变幻不定，衍算子拿出三枚铜钱正打算推算的时候被镇霄阻止了。

“你修为不够，强行推算只会遭遇天谴，这样一来我就少了一个帮手。”镇霄压下他的手掌，语气萧瑟的说道：“或许正因为老夫没办法做出决定，所以国运才会如此青睐道家小友吧。”

“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帝国修行学院这件事情？我想上面的人不会同意的。”衍算子张了张口，无奈的说道。

“眼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镇霄眼眸露出铁血的气息，声音铮铮作响的回荡在院子中：“群妖殿以为弄出一些邪物就能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完全没想过如果不是我们放开了限制，怎么会有人报道这种事件？”

“我懂了，你在试探上面的意思，同时也在给世人接受的时间。”轻轻点了点头，衍算子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机密泄露出去了，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在放纵。

“你要做好准备，最长三个月，最短一个月，这段时间里我会慢慢放开限制的。”镇霄说完这句话，沉默一会儿后说道：“老夫希望你能用半个月的时间去看清道家小友的性格，确定他有没有资格做教官。”

“教官？”闻言衍算子怔了一下，不留痕迹的一笑说道：“我懂了，稍后我就出发前往北夜市亲自看看。”

“把他绑在国运内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希望到时候道家只找老夫的麻烦就好了。”

...

此时的王哲正盘腿坐在北夜市的分部房间里面，眼眸紧闭，脸色平静，只是额头微微露出的细汗表明他正在承受痛楚。

过了十分钟后，缓缓睁开眼眸，眼底露出疲惫色，但是很快一扫而空。

伸出手看了看，虽然没办法直接看到里面的经脉，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几天又开出了三条经脉，总共开出了五十九条，距离六十九条只剩下十条就能构成中循环。

境界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十五米掌控，但是他却感觉自己掌控的能力更加细微，仿佛精神力得到了锻炼，正在一步步打铁成钢。

念头一动，四周升起六道锋利的气息。

感受心神内的六道剑意，王哲露出笑意。

经过几天的不断融合，不仅掌握了二十道剑气，还融合出了六道剑意，修为虽然不增，但是战力却上升了接近五倍以上。

如果说以前的他只是拿着木棍去打架，那么现在他不仅有了一把锋利的长剑，而且还学会了一身精湛的剑技以及战斗的经验。

《御灵剑气》就仿佛是一个严厉的老师，不断将自己所学的经验传教给王哲，而且还把自己一身攻防道法传授给他，让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以前他还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但是现在想来，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说修行之路只能靠自己，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老师帮忙解惑，传授道法，那么修行之路就好比一只长寿龟，除了长寿外没有任何可称道的地方。

道家的宗旨是‘道法自然，清静无为’，无论是修道还是镇邪，讲究因缘随身，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去争，不去渡，长固己身。

王哲以往虽有出格的地方，但是大致方向还是没有偏离道家的心法，只是领悟了剑意之后，他慢慢觉得道家的清静无为不适合自己。

这跟他的道念有关，他以道念登临御灵，以御灵之能御使剑意，剑意锋利无比，讲究一剑破万法，跟道家的清静无为完全是两个极端。

“直到现在才明白道伤出现的缘由...”

轻叹一声，王哲收回四周的剑气，慢慢闭上了眼眸，再次睁开的时候来到了大道符文的面前，复杂的看着这个符文。

被老爷子的话所伤，困惑不已，为自己的入世修行路产生疑惑，以此产生道伤，这是他当初明悟出的事实。

剑意初生，衡量万物，以意载道，行的是快意恩仇，一剑破万法，本与清净没有任何关联，争的是万古剑道。

可他先是道家弟子，学的是道家心法，行的是道家无为，剑意锋芒，未伤敌先伤已，道伤的出现就是最初的预兆，隐晦的告诉他路走错了。

看着眼前这个大道符文不断汲取道心的力量，缓缓成长，王哲的眼眸露出犹豫的神色，轻轻坐了下来，没有选择参悟这个大道符文，而是安静的看着它。

找到了道伤出现的源头，这原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意味着他已经拿到了解开道伤的钥匙，剩下的就是做出选择。

是选择道家的清静无为，还是一剑破万法的剑意。

选择前者，意味着他要放弃已经领悟的剑意，失去继续学习《御灵剑气》的机会，以后也没有办法继续领悟剑意，但是道家顺应天意，他的修行路会更加顺畅。

如果选择后者，道心破碎，灵力反噬，再加上剑本锋芒，剑道之路充满了争锋，稍有不慎不是剑毁人亡就是刚过易折，九死一生。

眼眸闪灭不定，他很想选择剑意，但是他的理智一直在告诉他道家的修行方式才是最安全的，没必要选择充满了荆棘之路的剑意。

在他充满挣扎的时候，也有人在默默注视着他。

“有什么好为难的，直接选择剑意不就行了吗？身为男子汉，仗剑走天涯才是人生的真谛。”初代看着王哲犹豫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没有那么简单。”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大道争锋从来不是一句空话，你被两位主宰保护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大道争锋，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惨烈程度是什么样子，这也是你差他们半步的原因所在。”

“大道争锋，争的并不是道行的高低，而是自己的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站在如今的高度，听完她的话后，初代沉默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选择路确实很重要，不过你确定他是在选择自己的路吗？”

“天地未开时，没有大道的存在，自然也就没有选择，但是天地化为清浊两气，诞生阴阳五行，至此有了大道的痕迹。”清冷的女性声音响起，似乎在解惑：“天地推衍，延伸大道的分支，然后有了神话，神灵的诞生，赋予神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本就没有路，证道之后就有了所谓的路对吧？”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哲的身影，初代笑着说道：“你这么看好他能证道吗？”

“你们九代我都能推算出大部分的因果，但是到了他这一代，九为极，十为一，再加上这方天地的赌局，因果之深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继续推衍，只能放任自流。”

“成则证道，败则陨道，修行之路本就是这样。”

“咦，他怎么走了？”

“做不出选择，又没人帮他做选择，前方的路看不清，不停下来思索怎么继续前进？”

“...为什么你说的这么有道理？”

“多看看书。”

“...”

...

就像女声所说的那样，王哲做不出选择，也无法静下心来参悟大道符文，只能暂时离开那个空间，回到自身的心神。

他已经达到了自身境界的极限，因为有道伤的存在也没办法继续进步，而剑意这方面开始和道家心法产生互斥，继续修行下去说不定还没等他做出选择，自己就因为体内灵力絮乱直接爆体了。

站起身走出房间，现在时间是凌晨五点，分部里面的人不是在休息就是在修行。

咔

“老大您要出去吗？”秋韵打开门看着走廊中的王哲，小声说道：“我跟您一起出去...”

“不用了，你好好修行吧，我就是去附近走走。”笑着摆摆手，王哲不想打扰她们修行的时间，说完这句话后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

看着离开的背影，秋韵犹豫一下后还是回到了房间继续修行，她感觉到快突破灵力化液后期了。

凌晨五点，距离夏天天亮只剩下一个小时，但是北夜市的街市上还是非常热闹，到处都是喝酒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