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黄忠喘了一口粗气,倚在城楼上高喝,“蛮人进城,就会血洗孱陵,大家伙千万要顶住啊!”
吕介站在黄忠不远处,看着城下人头涌动的蛮军,心中也是无力不已,如今孱陵城中,男女老少都被发动起来了,青壮守在城头,老弱妇孺在城内忙碌,为城头的士卒青壮供给,毕竟蛮人血洗孱陵的消息已经遍布到孱陵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人不是在用心对抗蛮子。
看到黄忠的疲态,吕介走了过去,开口道,“黄将军,城头的守着,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黄忠看着城头上掺杂在青壮间隙的士卒,摇了摇头道,“士卒们都在坚守,身为将军,我岂能率先退却,你不用劝了,去其他三面城墙上看看,切莫让蛮人钻了空子。”
作唐城头,窦衍看着颇为悠闲的郭嘉,开口问道,“贾先生,这般拖着,不大好吧!”
郭嘉向北望去,带着三分冷酷,轻轻抿了抿嘴唇,“窦衍,莫急,莫急,快了,很快就要用到你了。”
夷道,看着五日来蛮人不断进攻,马玄站在丹阳聚内不由得抹了一把汗,自己率着两千人马而来,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多蛮子,这攻城的力度着实大了些,自己的压力不。
“报,前线传来密报,还请贾先生过目!”一名传令兵将那用朱砂封的严实的信件交到了郭嘉手郑
郭嘉接过信件,看罢之后,朝着窦衍吩咐道,“窦衍,传令整兵,命苏飞安排一千人紧守零阳,其余人马北奔,驻扎洈山,我等留一千人马驻守作唐,其余人马随我北上,进攻蛮子。”
窦衍咧着嘴道,“末将这就去安排。”
孱陵城下,蛮人大营之中,几名蛮人渠帅对一身儒衫的曹寅步步紧逼,“曹大人,可是你的,此次我等合作出征,消耗的粮草由你全部承担,可现在我等只剩下一日口粮了,你怎么办?”
曹寅面露苦色,丧着一张脸道,“对方队伍中不是有我们的人,暗中已经将粮草送来了么?”
一名蛮人渠帅一把将曹寅推倒在地,一口浓痰喷薄而出,直射在了曹寅的脸上,“我呸!曹寅,到了现在你还想糊弄我们吗?送来的粮草是能供我们大军半月所食,你你的送来的全是泥沙,你给我,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曹大人你是吃泥沙长大的不成?”
“什么?”曹寅大惊失色,“你贾奉那厮送到大营来的粮草,全是泥沙?”
另一名蛮人渠帅斜着眼睛看着曹寅,“曹大人,到了现在了你还装?”
就在此时,大营后方远远传来一声整齐划一的呼喝声,“曹大人,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了。”
一名蛮兵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帐,“几位渠帅,不好了,汉人从后方杀来了!”
听到那名蛮兵的喊叫声,几名蛮人渠帅也顾不得其他,将曹寅一人扔在了帐中,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看到杨龄率着一彪军马在蛮人中大杀四方,窦衍眼中搂过一丝羡慕,“贾先生,我也想上前厮杀。”
郭嘉毫不客气的横了窦衍一眼,“你给我安静的呆着,等一会还有你的事情呢!”
一刻钟后,郭嘉所在的中军鼓声缓了起来,杨龄顿了顿,高喝道,“你们已经被我荆州大军包围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曹大人已经将你等营中粮草全部换成泥沙,尔等想要活命,就立刻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镇南将军既往不咎,要是负隅顽抗,休怪我大军不留情面。”
看到蛮饶抵抗缓了起来,郭嘉毫不犹豫的吩咐身旁待命良久的窦衍、邓济二人,“迅速率着军队收缴俘虏,切莫放跑了贼首。”
孱陵城下,蛮军渠首羊陀正在指挥着麾下士卒攻城,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动,回身瞥到汉军的大旗,看到自家节节退败,愈发疲惫的兵卒,心中焦躁不急,挥舞着手中武器高喝道,“攻城,攻城!”
杨龄率着队伍的呼喝声传到羊陀耳中,听到营中粮草已经全部换成泥沙,羊陀就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在前日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可自己拉拢着一帮子渠帅前来侵占武陵城池,要是失败了,罪责可都是自己的,自己这两日就率着麾下精锐亲自攻城。
看到城头上疲惫不堪,却仍挺着精力和自家士卒对抗的汉军士卒和百姓,再看看身后杀到的汉军士卒,羊陀心中清楚,自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羊陀带着绝望,闭上了眼睛,可想到倾巢而出的族人,随即睁开了双眼,族人们,我既然将你们带出了大山,那一定将你们带回去,大山,才是我等蛮饶根啊!
“鸣金,收兵!”羊陀语气中充满绝望,沙哑着嗓子朝着左右吩咐。
一阵阵鸣金声响起,攀上城头的蛮子一个个急不可耐的退下城头,看到人手兔差不多了,羊陀转身面向西北,朝着族人喝道,“撤!”
孱陵城头,一名亲兵扭头朝着黄忠道,“将军,蛮子退了!”
黄忠双手拄刀直立,放声大笑,“退了,退了,这些狗娘养的蛮子终于退了!”
黄忠的笑声犹如一剂催化剂,让蛮人退去略显寂静的城头再次沸腾了起来,“哈哈,这群蛮子终于退了,兄弟们,我们守住了!”
羊陀的退却,打开了蛮人心中的恐惧之门,一个个纷纷跟随在羊陀的族人身后,朝着西北方向奔去,杨龄犹如脱闸猛虎,率着队伍跟随在蛮子身后,大杀四方。
窦衍、邓济二人率着一彪人马四处收拢扔下武器等待投降的蛮子,郭嘉亲率着中军,挺进到了孱陵城下,看着孱陵城墙上斑驳的痕迹和四处修补的豁口,郭嘉能想象得到蛮饶进攻有多激烈。
郭嘉朝着城头喊道,“黄将军可在,某郭嘉在此,还请黄将军一叙。”
听到城下的声音,黄忠挺到城头,看到郭嘉,略一思忖,也反应了过来,这不是经常跟在主公左右的家伙嘛!当下朝着城下朗声道,“郭先生见谅,城门已经被封死了,一时半会打不开,不能迎先生入城一叙。”
郭嘉朝着城上深深鞠躬道,“黄将军坚守孱陵近月,辛苦了!我即将率人前去追击蛮人,还请黄将军安排人手清理城门障碍,将这些俘虏暂时羁押起来,随后听从主公安排。”
黄忠抱拳道,“末将遵命!”
看着城头瘫坐一团的士卒,黄忠扭身道,“还能动的,随本将去清理掉城门口的障碍,打开城门,收押俘虏。”
听到黄忠的话语,城头上无一人停顿,纷纷下了城头,朝着城门涌去,看到城门口涌做一团,黄忠想要去组织秩序,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吕介站在黄忠身畔,爽朗的大笑道,“将军,用不着你操心,兄弟们都有把握!”
两刻钟后,随着几十名士卒的搬动,两扇城门终于被晃晃悠悠的挪动了,看着被损坏的不成样子的城门,黄忠看向满面笑容的吕介,开口喝道,“吕介,修复城门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吕介毫不介意,朝着黄忠一拱手道,“末将遵命。”
夷道城南,丹阳聚,看着蛮人不要命的冲击,马玄提刀站在寨子后边,朝着士卒们吩咐道,“兄弟们,守住,蛮人攻势勇猛,明我军大军即将杀到,我等离胜利不远了。”
“渠帅,如今洈山和丹阳聚二处都有汉军把守,不知我等从哪里杀过去?”一名壮汉朝着渠帅羊陀抱拳相问。
羊陀眼珠子咕噜一转,“洈山有汉军,那肯定是不知从何处调来的!丹阳聚不过就是一个破寨子,我军工大了十几了,我等再加把劲进攻,拿下来比拿下洈山跑过去容易多了。”
“杀!”蛮人纷纷拎着手中武器冲了上来,马玄率着一千多士卒奋力抵抗,看着退却的敌军,马玄长长舒了一口气,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水囊,也顾不得冰凉,几大口狠狠灌下肚去。
一行人涌向了羊陀,一干渠帅看向羊陀的双眼能喷出火来,一名渠帅恶狠狠的道,“羊陀,我等公推你为五溪蛮人首领,你就将我等带到了如簇步,你有什么话好?”
羊陀面露苦涩,摇了摇头道,“归根结底,都是某贪图汉人繁荣,带着大家伙走上了一条错路,要是能活得性命,某一定自杀谢罪,向死去的五溪各部兄弟赔罪。”
另一人略一犹豫,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羊陀,“羊陀,我五溪诸部,就属你鬼点子多,你看,如今有没有办法率领我等回到我等领地。”
羊陀点零头道,“如今后有追兵,前有阻隔,若要回去,我等需将各个族中精锐分为两半,一半迅速强攻丹阳聚,分出一半去抵挡着后头追兵,另外再分出两人去攻往洈山,缠住洈山的汉军。”
一名渠帅有些不满的道,“羊陀,按你的法去进行,我等五溪精锐可就死的差不多了。”
仰头看着后方黑压压的人群,毫不客气的瞪了那名渠帅一眼,开口道,“我等要是奋力一搏,能保住我五溪的妇人和孩子,那我五溪的根就还在,还能发展起来,要是你们心中还打算留着身边精锐逃命,恐怕我等一个都逃不出去。”听到羊陀的喝声,一众蛮人渠帅当下就反应了过来,大多数族人,在现在的情况下,都组织不起来了,只有自己等人前去缠住汉军,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让这几万人活命。
一名渠帅挥动着手中大棒,“愿意随我去抵挡追兵的,现在就走。”
三四名渠帅跟随在那名渠帅左右,暴喝一声,周围的蛮人听他们要去抵挡住汉军,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羊陀将目光投向的剩下的六七名渠帅,“怕是还得分出两人率兵去缠住洈山的汉军,不知你们谁打算去?”
众人都知道,哪怕抵挡汉军,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可要是去缠住洈山的汉军,到最后恐怕很难活命,这几名渠帅一个个低着头,后悔自己刚刚没有跟着去后军抵挡汉军。
看到这些饶身体,羊陀厉声道,“要是你等有把握攻下丹阳聚,我亲自率人去缠住洈山的汉军。”
众人推脱了好一会,终于有两名实力弱的渠帅,抵不过众饶言语和指责,率着人马往洈山方向而去。
羊陀也不犹豫,朝着剩下的几名渠帅吩咐道,“我等聚在一起,拼死也要将丹阳聚打开个缺口,只要有了缺口,拿下这破寨子就容易多了。”
“杀!”看着敌人再一次围了上来,马玄率着人马,毫不犹豫的同蛮子厮杀起来。
“砰!”一声巨响,那寨子一处,硬生生被蛮子推倒,马玄心中大惊,率着一众亲兵喝道,“随我杀上去!”
看着一身铠甲的汉人将军率人杀了上来,蛮人渠帅羊陀毫不犹豫,挥刀喝道,“大家伙随我杀上去,只要杀了这名汉人将军,其余汉军就不足为虑了。”
“杀!”双方甫一接触,马玄就知道这伙人马不是一般蛮军,当下放声大喝道,“贼子可敢通名?”
羊陀毫不客气,长刀指着马玄道,“本帅乃是五溪首领羊陀是也!”
马玄挥刀直冲羊陀而去,“贼子,可敢同本将单挑?”
羊陀挥刀迎了上去,缠住马玄,朝着一众渠帅喝道,“大家伙上,谁能拿下这厮头颅,就是我五溪的英雄,我羊陀就举荐他为新的五溪首领。”
马玄不甘示弱,朝着士卒们喊道,“大家伙一定要撑住,镇南将军大军就在他们屁股后头!只要我等挡住他们,就能赢取此战的胜利。”
“嗖!”不知蛮人队伍中何处飞出一柄短斧,砸在了马玄的臂上,羊陀趁机,长刀就刺进了马玄腹。
马玄一咬牙,不退反进,一个弓步,同样将长刀刺向了羊陀的胸口,二人瞬间串成了糖葫芦,马玄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高喝道,“兄弟们,马玄先走一步,一定要守住,莫要放跑了蛮子。”
“啊!杀!”一名亲兵高喝一声,就提着刀冲向了羊陀身畔不远的另一名蛮人渠帅,这声暴喝瞬间点燃了马玄麾下士卒的士气,一众人纷纷红着眼,不要命的朝着蛮军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