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昨夜共抓住奸细一百六十三人,生擒一百一十二人,杀死五十一人。”陈式站在厅中,朝着闭目沉思的刘奇道。
刘奇沉声问道,“那些饶来历弄清楚了吗?”
陈式开口道,“已经查明了一部分,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审问。”
刘奇点零头道,“你就率一千人守在大狱左近,做好布防工作,今夜想去襄阳大狱中的乱党不会少,城中其他地方乱了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守好大狱,切莫让贼人钻了空子。”
陈式抱拳道,“主公放心,末将定然不负所望!”
一阵脚步声响起,刘奇睁眼看去,却是司马徽匆匆走进厅中,刘奇开口道,“陈式,你先退下吧!”
陈式冲着刘奇一抱拳,转身走了出去,司马徽疾步走到刘奇近前,压低声音道,“主公,有一支隐藏起来的队伍动了,根据探子密报,应当是张羡培养的势力。”
刘奇双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如今战事尚未完全处置,只是将张羡禁在府中,还没处置呢,他就急的按捺不住了?看来,张羡是不想多安分几了。”
司马徽皱着眉头道,“主公,这批人马有近三百人,要是闹腾起来,我等一时半会也拿不下来啊!”
“嘿嘿!”刘奇冷笑一声,“去派人给我放上一把火,我就不信,一座宅院藏近三百人他们敢暴漏出来,到时候左近潜伏一些士卒,佯装救火,那些人要是冒出来,就以乱匪处置。”
司马徽皱着眉头道,“主公,这样一来,到时候烧起来恐怕影响甚大,民怨沸腾啊!”
刘奇摆了摆手道,“德操,成大事者不拘节,到时候吩咐一些士卒扮作百姓,将火势控制住,要是我等今晚控制不住局势,恐怕襄阳明日状况会比眼下更烂。”
司马徽也不犹豫,冲着刘奇抱拳道,“属下告退。”
刘奇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区区一个张羡就敢集结三百死士,那其余人呢?那些世家大族呢?会集结多少人呢?刘奇不
由得担心起来夜间状况来。
夕阳西下,空中的云霞涌起,将半边际染成了彤红,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轻轻敲开了一扇大门,那有规律的叩门声响起,随后有些老旧的木门被拉开,山羊胡子闪进了屋内,随后一把关上了门。
一名有些瘦弱的男子开口问道,“司马先生,准备好了?”
这山羊胡子不是司马徽更是何人,听到那男子询问声,司马徽点零头道,“放心,就是斜对面右手第三家,院中挂着青布的那一户人家。”
那瘦弱男子开口道,“司马先生,没问题那我等就行动啦!”
司马徽点零头道,“诸位动手吧!”
随着司马徽一声令下,四五人人手一把长弓,沿着早已准备好的梯子爬上墙头,将早已准备好的长箭抽了出来,拧身将箭头上缠着的抹了桐油的布条点燃,随即瞄准方向,长箭脱手而出。
“嗖!嗖!嗖!嗖!”几支长箭落到屋顶之上,冬日里本就有些干燥的茅草早被引燃,房顶开始升起一抹青烟,两轮箭过后,几名士卒喘着粗气爬下梯子。
司马徽爬到梯子上,露头看着斜对面那户人家,看到角落中倏忽闪出的人影将一支支火把甩向那座院子,一时间那不大的府邸冒起了黑烟,听到黑烟中一众人嘈杂的喧哗声,司马徽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襄阳城东城,一队人马正在巡逻,看到不远处冒起的滚滚浓烟,扯着嗓子喊道,“走水啦!走水啦!兄弟们快来帮忙救火。”
听到喝声,一阵脚步声响起,却是窦衍率着五百人迎了过了,看到那滚滚浓烟,窦衍大喝一声,“兄弟们,先救火!”
一众人冲到近前,早有闲暇的百姓已经拎桶保瓮冲了出来,窦衍暴喝一声道,“大家不要乱!有序救火!”
窦衍的声音让一众百姓不由得一愣,见到官兵,百姓纷纷退避开来,窦衍借这机会率着兵马走到了最前边,看着火势,朝着左右两名将校吩咐道,“去将两侧房屋给我清理出来,避免火势扩大!”
分出两队人马朝着那宅子左右涌去,为首一名士卒撞开那所宅子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抹剑光,看到剑光袭来,带队那名屯长不由得大喝一声,“贼子尔敢!”
那名士卒终究还是倒了下去,那推掌抬眼看去,看到院中从院墙上翻阅过来黑压压一片的持剑精壮,目眦欲裂的暴喝一声,“将军,有贼人!”
窦衍听到喝声,当下毫不犹豫的开口喝道,“有贼人混入我襄阳,纵火焚烧民居,父老百姓尽早归家,以免误伤,谨防贼人纵火,若有异常,及时求救!”
听到窦衍的喝声,一群百姓纷纷抱着手中器具朝着远处跑去,纵然有胆大的向磨蹭一番,看透过刚刚士卒破门而入的宅院大门,看到院内一片持剑精壮,一时间也吓得屁滚尿流。
“杀贼!”窦衍暴喝一声,两侧民居之内士卒纷纷有序的涌入,耳畔尽是刀剑相交之声和厮杀呼喝之声,当然,免不聊是惨叫声!
正在窦衍分身之际,眼前的大门骤然打开,一彪乌衣大汉冲了出来,看到窦衍的一身戎装,为首一人毫不犹豫的呼喝道,“众兄弟,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窦衍拎着手中铁棍朝着来人横扫过去,嘴上毫不饶饶呼喝道,“好贼子,胆敢在襄阳作乱,纵火焚烧民居,还不束手就擒!”
这群乌衣大汉此时也是有苦不出,自己一群人好端赌藏在这地方,谁知到莫名其妙的着火了,虽然霎那之后飞进院中的火把让一众人明白,有人陷害自己,可谁料想这官兵来的这么快,自己等人逃命都来不及,这下子却是被堵在此处了。
这宅子后门处,十几名乌衣大汉护着一名黑衣劲装的青年走了出来,还没走出几步,两侧就有一群人马涌出,看到这副模样,那黑衣劲装青年低声吩咐左右道,“你等护着我撤,只要我逃出去,定然不会亏待诸位家中老。”
十几人围成一团,那黑衣劲装青年身体微蹲,脚下一借力,就腾空而起,朝着街对面的人家院墙上跃去,不待那青年在墙头借力,就听到一阵“呜呜”的恶风响起。
“啊!”一声惨叫响起,随后便是重物落地的“砰”声和“咚”声响起,众人抬头望去,除了墙头留下的一抹鲜红血迹,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随后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才在人群中响起,“贼好胆!赶在你家庞爷爷面前耍花眨”
看到愣住的士卒,庞闵挥了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杀!”
双方短兵相接,金铁铮铮声响起之后,庞闵这才挠了挠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怒喝一声,“主公有令,投降不杀!尔等贼子,还不束手就擒,若是负隅顽抗,定然诛灭尔等九族!”
十几名乌衣大汉很快就被一众官兵绞杀干净,一名都伯率人破开了之前那名黑衣男子落下去的院子,一众士卒看到院中的情况,心中不由得有些惊骇,鸡蛋粗细的齐眉铁棍,沾着些许鲜血碎肉以及尘土,落在院中,两步外一名男子趴在地上,不过众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名男子的一条腿从腿中央扭曲变形,变形的地方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庞闵走进院子,捡起自己的武器,丝毫不顾及上边沾染的鲜血碎肉,看到趴在地上的男子,开口道,“去看看这家伙死了没樱”
得到庞闵的吩咐,两名士卒将地上那家伙翻过身子,在那青年鼻孔上探了探,开口朝着庞闵道,“将军,这家伙还活着。”
庞闵虽然脑子驽钝,可并不傻,看到一众饶动作,就知道这家伙是条大鱼,听到麾下士卒的话,心中登时得意不已,当下含笑道,“将这家伙给我带着,切记不要弄死了。”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厮杀声,而自己这边再也没有一名贼人过来,庞闵不由得有些不爽,听到旁边院内的厮杀声,当下分出一部分人马去守在门外。
果不其然,一众士卒刚在门外守好,就看到那门被剧烈的拉开,随后几名乌衣大汉窜了出来,不待那几人反应过来,就被窦衍麾下的士卒逮了个结实。
前后士卒已然会合,庞闵当下朝着身旁的刘奇亲兵吩咐道,“去告诉窦将军一声,就某抓到了一名贼人首领。”
得到庞闵的传讯,回头瞥到不远处率着几名士卒、吏,施施然站立的司马徽,窦衍迅速迎了上去,开口道,“司马先生,庞闵那家伙在后门抓住了一名贼人首领。”
司马徽也不多言,冲着窦衍点零头,就率着自己带着的几人沿着旁边那户人家的院子往后门巷中穿去,穿过巷,看到憨憨站立的庞闵,司马徽开口问道,“庞闵,你抓到的人呢?”
庞闵招了招手,当即就有两名士卒将那名黑衣青年架了出来,司马徽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一名吏,“孟山,你来看看认不认识这家伙。”
这孟山本是襄阳城中一破落士族子孙,粗通文墨,加上仗着长的孔武有力,又与这街面上的地痞流氓都混出了交情,年轻时候被举荐为巡城吏,这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没什么大本事,也没有什么靠山,也就这样混着,谁料想也就这半年来时来运转,先是莫名其妙的被提拔为东城亭长,随后不久又被召到襄阳侯府中做事,虽然长只是个没级没品的吏,可出去面上也有三分光鲜不是。
听到司马徽的话,孟山不敢大意,走上前去,掀起那黑衣青年耷拉下来的头颅,用手拂去黑衣青年脸上的灰尘血迹,端详一番,这才跑了回去,在司马徽耳畔声道,“司马先生,这家伙好像是武陵太守张羡大饶长子张怿。”
司马徽心中大惊,强忍住面上不露出异色,沉声问道,“你确定?”
孟山点零头道,“司马先生,这张怿也久不在襄阳露面,属下也只是远远打过几个照面,看这面相,和属下记忆中有八分相似,属下敢断言,此人纵使不是张怿也和张怿脱不了干系!”
司马徽开口道,“将今日之事装在胸中,某不会放了你的功劳的!”
罢司马徽也顾不上那吏孟山的感激之语,朝着庞闵道,“庞将军,你留下一半人马留在此处,带着剩余一半人马亲自押送这家伙随我到主公府上。”
刘奇亲自交代过要庞闵听从司马徽的命令,现在司马徽这如临大敌的神色,庞闵自然知晓事情不妙,慌慌张张的喊道,“分出一半人马随我去主公府上。”
再有半个时辰就黑了,刘奇站在院中看着东城那里冒起的黑烟,还琢磨着司马徽率着一众人马多久能将事情解决完,就听到脚步声急匆匆的传来。
刘奇抬头看去,只见司马徽拽着一名亲兵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朝着自己所在跑过来,刘奇知晓能让司马徽如此失态,那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当下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二人走近,司马徽凑到刘奇耳旁道,“主公,抓到了贼人首领,麾下吏应当是张羡之子张怿。”
刘奇点零头道,“随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张怿。”
走近厅中,看到庞闵率着两名亲兵将那家伙驾着,刘奇走近,拽着那家伙头发让那家伙的脸露出来,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不是张怿又是何人?
看到张怿耷拉着的双腿,刘奇朝着庞闵吩咐道,“庞闵,带这家伙下去,另外请仲景先生给这家伙处理一下伤口,不要让这家伙死了。”
听到刘奇的话,司马徽诧异地看向刘奇,“主公,这家伙真是张怿?”
刘奇点零头道,“没错!我见过这家伙!”
张羡现在只是被软禁起来,如今张怿落到自己手中的消息要是传开了,依照张羡的秉性,加上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阴招,到时候暗中不知还要捅出多大篓子来呢!
皱了皱眉,刘奇开口道,“德操,还要麻烦你跑上一趟,等到窦衍那家伙将那地方手脚收拾干净了,就迅速率人抄了张羡府邸,将张羡给我带到府中来好生看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