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庄建成命士兵给五伦收拾房间,饭吃完了,他带五伦走出饭厅,天黑了,外面灯火也点起来,照见寨子前的路,两人走了百步,来到一个房间前,庄建成指着房间说:“五伦,你就住在这间房,隔壁就是我的房间,再过去两间是郅升和屈狐子的房间,我们住得很近,屈狐子和郅升回来找你就容易了,走,五伦,我们进去。”
第五伦和庄建成走进房间,房间点着灯,里面放一张床,板上铺着被褥,一旁还有桌椅,五伦和舅舅坐在椅子。五伦说:“谢谢舅舅。”
庄建成说:“这房间比较简朴,五伦你将就着睡。”
“这很好了,舅舅您不知道我在千壑岩住的岩洞,还不到这一半大,狭窄简陋,没有床,睡在冰凉的石头上,岩族人都是这样睡。”
“这岩族人真是很特别,他们为什么都住在洞里?他们没有木头盖房子?”
“千壑峡有大片树林,不过岩族人都住在高高的岩洞内,他们全族人每天从岩壁上爬下,到峡谷打野兽,打完野兽拿回岩壁上去烤着吃,这是他们生活习性。他们没有弓箭刀枪,打野兽是用尖利的石头打,打得非常准,我跟他们一月多,也学会用石头打野兽。”
“五伦,你说岩族人有誓约进入千壑峡就永远不能离开,他们是不是怕人出去了,将千壑峡的事情告诉外面人,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在千壑峡后,会进来搅乱他们的生活。”
“舅舅说的对,应该是这样,既然他们有这样顾虑,那我以后绝不向任何人提起千壑峡的事,岩族人救活我,对我有大恩,我不能再违背他们的意愿。”
庄建成点了点头,说:“五伦,明天我带你参观盐场,盆古口盐场很大,卖盐能赚很多钱,只是太过偏僻艰苦,不能住太多人,否则我们可以用钱招兵买马,壮大力量。我们兵力太少,我率郅升、屈狐子从衢城突围,到盆古口,士兵只剩下一百多,力量太弱,我担心敌军来打盆古口,我命郅升和屈狐子到荒地巡查,如果发现敌情,迅速回报,敌军如果来,我们就先撤退,这里环境恶劣,大部队无法留驻,等敌军大部队撤退,我们再设法夺回盐场。”
“舅舅,我跟随盐商到盐场,路上我问一位叫林庆元的盐商,他是绍平镇人,我问他绍平镇有没有被瑟江军占领?他说瑟江军只占领沿途的城镇,绍平镇他们没有去占领,这样看来敖正燮更看重的是大城,暂时还不会来攻打小镇。”
“嗯,五伦你分析的对,看来敖正燮下步要攻打笕叶城。五伦,你说郗城主能守得住笕叶城吗?”
“舅舅,去年我随父亲大人去过笕叶城,笕叶城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郗伯父又做好了防范,如果不出意外,郗伯父应该能够守得住笕叶城。郗伯父身边还有一位大将,非常英勇善战,有他协助,郗伯父守得住笕叶城。”
“守住就好,但愿郗城主能够痛击敖军,只可惜我军力量太弱,帮不上郗城主。”
庄建成和第五伦谈到深夜,才回自己房间去睡。舅舅走后,五伦也脱衣躺在床上,他牵挂笕叶城,思念素妹妹,不知素妹妹怎么样了。
第二天醒来,庄建成和他去吃饭,吃过饭,庄建成带他到盐场看,他们骑马走了几里,来到盐场,盐场靠近一座咸水湖,地上晒满了盐,看过去像白沙。第五伦骑马,靠近湖行走,地有些软,人不多,只看见前方一些盐工正把盐铲上车。
庄建成和第五伦下马,盐场监工见盐务使到来,过来参见,监工姓蒙,有四十来岁,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在盐场做久了,皮肤都晒黑。庄建成命他见过少主。蒙监工向少主揖礼。庄建成让蒙监工去做事,他陪少主参观盐场。
庄建成和第五伦在盐场走,五伦看着盐花一片望不到头,感叹说:“舅舅,没想到盐这么多!”
庄建成笑着说:“是呀,五伦,你看这座大盐池,里面盐很多,取之不尽,而且品质很好,这些盐运出去,都能卖好价钱,每年都有各地客商来我们这儿购盐,我们靠卖这些盐,能赚取丰厚的利润,主公很重视盆古口盐场的收益,命我当盐务使,这里每年都向府库缴纳很多的税赋。”
第五伦说:“我知道,父亲大人有对我说,父亲大人还说盆古口盐场环境恶劣,他派舅舅来这儿是件苦差,辛苦舅舅了,叫我要感谢舅舅。”
庄建成笑着说:“主公有命,我理当遵从,哪敢说辛苦。五伦,我们是亲人,不要说感谢。”
“是,舅舅。”
庄建成陪着五伦在盐池走了一圈,两人返回木寨。回到木寨,进官衙坐,没过多久,士兵报告说郅都尉和屈都尉回来了,快到寨门口。五伦心里欢喜,跑下楼去接他俩,庄建成也跟着下楼。
第五伦跑到寨门口,看见不远处有一队人马骑来,走在前头的正是屈狐子和郅升,五伦大叫:“屈狐子、郅升!”
屈狐子和郅升巡逻一天一夜,人马疲惫,正缓慢走着,听到有人叫他们,看寨子门口有个人,身影很熟悉,靠近了点看是五伦,他俩惊喜异常,蹬马跑来,跑到五伦面前,两人跳下马,抱着五伦大叫:“五伦,你怎么来的?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五伦笑着说:“我们先回寨子,上楼再说。”
郅升和屈狐子将坐骑交与士兵,两人跟着五伦进入寨子,走到半路,遇着庄建成,三人见过庄建成,随着庄建成去官衙。到了官衙,四人坐到椅子,五伦将自己经历对屈狐子和郅升说,两人听完,连声称奇,久别重逢,兴奋得脸上冒泡。
屈狐子说:“五伦,我们早知道你在濑底镇就好了,我们去找你,有我们在你身边,韩稚寺就不敢害你了。”
郅升说:“韩稚寺,我们在衢城曾经和他并肩战斗过,看他容貌清秀,脾气谦和,没想到竟然会背叛。”
屈狐子说:“嗯,人不能看面,是不是他弃城才导致衢城失守?”
第五伦说:“这倒不像,他应该是逃到濑底镇后叛变。我刚到濑底镇,见着韩稚寺,他还忠于衢城,真心要保卫濑底镇,和我一同练兵。后来到了年底,有一天,韩稚寺对我说有个可疑的人来到濑底镇,那时候天气很冷,这个可疑的人乘着一条小船来,避开码头探子的监视,悄无声息地上了岸,韩稚寺还派副将去客栈搜查这个可疑的人。一天晚上,我练兵完后回濑底镇官衙,在街前看见一个可疑的身影,我追过去想盘查他,他转过一条巷子消失了。第二天我带兵到街上搜查,就在我搜一条巷子的时候,韩稚寺派人将我骗到乱石岗,受到敖毅伏击。”
庄建成说:“五伦,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可疑的人来了后,韩稚寺才起了变化?”
“是,舅舅,应该是这样。”
四个人说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去吃饭。
这之后,第五伦就在木寨住下,每天和屈狐子、郅升三人带队到荒地外巡逻,庄建成留在木寨管盐场。庄建成看着三人带队开出木寨门,想五伦饱受磨难,再见到很不容易,自己以后定当好好协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