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你说!”吕布指着徐盛喝道。
“诺!”徐盛心此时心中方才心安。刚刚昌豨诬告时,自己还怕吕布因昌豨投靠吕布比他久,为了安抚其余等将,说不定会不相信自己所言。不过现在,徐盛心中那仅存的担忧便自此烟消云散。
徐盛便将事情始末给一一道来。原来,吕布今夜准备宴请众将,那昌豨得了赏钱,又立了军功,心中高兴。昌豨自从归顺了吕布之后,许久没有碰过女人,进入郯县后,便想着出去寻开心,当下带着亲卫到了街上。郯县的繁华比之开阳更甚,虽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百姓惶恐,但吕布迅速的出榜安民后,百姓们才纷纷走出家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昌豨带着人于街上转悠,寻到一处府上,见这处人家妻子女儿姿色貌美,顿起了yin 心,便将欲行龌龊之事,为女子丈夫所阻。昌豨便命从人将这家府上男丁全都杀了,而后jian yin了其妻。
徐盛正带兵于街上路过此处,听闻这家府上有哭泣之声,便带着人进入查看,正撞见昌豨提着裤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大怒,命从者将昌豨一干人等全都拿下了。昌豨自然不甘束手待毙,便于徐盛打斗了起来,奈何徐盛虽然年轻,但是勇武岂是昌豨可匹敌的。三下五除二便将一干人等全都拿下。
吕布听后,心中了然。这徐盛还真是刚正,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乱世之中,兵匪一家,发生抢掠的事早已司空见惯。昔日吕布投靠袁绍,因为没有兵马和粮草,也在冀州抢掠过,以至于得罪了袁绍。所以发生这种事,往往斥责一番,然后略施薄惩就可以了。
但吕布也发现徐盛这样的江表虎臣,不仅勇猛,而且还有将略,乃是和高顺、张辽一类的将才,甚得自己看重。若是不能公平处理此事,定然会寒了徐盛之心。再者说,前翻自己已经下过令,大军不可扰民,若是自己放过昌豨,那岂不是说自己言而无信?身侧还有个毛玠,他日对别人乱言片楮,自己岂在哪些人才之中落得个是非不分,忠奸难辨的臭名?
再看着昌豨,前番贼性难改,数次对自己不敬,若不是自己希望借助泰山营,又何曾将昌豨放在眼里?想到这,吕布不禁心底动了杀机,这昌豨必须死。
脑中迅速的衡量了之后,便有了决断。抬眼望了徐盛一眼道:“徐盛,本将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这?”徐盛急了,他就是因为在家乡时,屡遭贼寇肆虐乡邻,故而才投军,希望日后能够为家乡父老做点事,所以才会不管昌豨是不是跟随吕布比他久,就派人将他拿下了,为的是希望吕布能够重罚昌豨。
只是吕布这番话,顿时让徐盛心沉到谷底,神色黯然,心情烦闷,便不再发一言。
一旁的毛玠也是心中摇了摇头,吕布果然是有勇无谋,身为一方诸侯,代天子牧守一方,难道不知道民心的重要性吗?不过这才是吕布的为人,有勇无谋,毛玠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吕布自然不知毛玠心中所想,但是看到了徐盛眼中的怒火和失望,看到了昌豨眼角噙着的笑意,看到了臧霸的脸上无奈,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就在众人心思不一的时候,吕布顿了道:“来人,将昌豨等一干人等全都拿下。李大黑,你带着人跟随徐盛,将那些受害者全都请到闹市中去。本将自由主意!”
“诺!”李大黑抱拳一声,便拉着一脸错愕的徐盛就往外走去。
昌豨愣了愣,刚想求饶,就被吕布的亲卫给拖走。吕布又对众人道:“除去守卫城门的,但凡泰山营的屯长以上,全都到集市中围观,本将亲自审理此案!”
“诺!”臧霸犹豫了一下,想替昌豨求情,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深深的看着吕布,恭敬的退了下去。
吕布又对一旁的毛玠道:“孝先不妨随本将一同前往集市一观又何妨?”
“哦!看看也不打紧!”毛玠也猜出了什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身为阶下囚,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郯县的集市地处城中,东西和南北两条大街街口处。吕布派人将昌豨并十五个亲卫押在集市上,自然引起了百姓们的好奇围观。
“这位将军就是徐州牧吕布!”有百姓指着跪坐在案首后的吕布。
“哇,原来是飞将军!果然气宇轩昂,样貌神俊,果然是英雄!”有不明所以的百姓问赞叹道。
“听说州牧大人手下的兵士犯了事,州牧大人是要审案啊!”
“是吗?州牧大人愿意为我等小民做主?肯杀麾下大将?”有百姓提出质疑。
“嘘!禁言!”一旁的同伴连忙警告道。
“……”
百姓们虽然围观,但大多数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只是围观看戏。而军中的大部分将领也已经来到,里里外外全都围住了。一时之间人山人海,臧霸、孙观、吴敦、尹礼也跟着来了,全都脸色肃然,不敢多言。
吕布坐在上首,是眼观鼻鼻观心,耳听八方,自然听到了百姓们低声的议论。过不得片刻,就见李大黑将那几名女子带到了吕布面前道:“主公,人已带到!”
吕布回过神来,微微颔首,看了眼前的几个女子。为首女子双十年纪,长得的确是姿色甚佳,我见犹怜。只是此刻神色凄婉,掩袖低泣。其身后的五六名女子衣衫破败,发髻蓬乱,显然是遭受了一番凌辱。
吕布左手按剑,从上首走了下来,四周围观的百姓全都禁声,目光纷纷落在吕布身上。
吕布虎目扫视众人一眼而后才缓缓道:“今日有一件案子,本将要亲自审理,因为涉及到军中将士,故而请诸位乡亲全来一观,看本将是否徇私。”
接着吕布大踏步上前,指着昌豨等人道:“此人乃是本将帐下,然却不遵本将的军法。本将曾下令过,但凡有扰民、奸jian yin掠虐者,军法从事!此人昌豨,公然违抗本将将令,jian yin受害者,又杀其丈夫等一家,此等行径,本将也难掩悲怆。虽有人证,但无苦主告发,本将也不能凭一人之言而决。所以今日将苦主全都请来。”
吕布缓缓走到那六名女子身前,问道:“本将且问你,你可认得那几人?”
女子闻言抬起头,眼中似乎清明了许多,看到昌豨等人时,大声恸哭指着昌豨等人道:“就是他,jian 污了奴家,还杀了相公,就是他……”身后女子也是情绪激动的指正昌豨。
“好!”吕布也不问女子姓甚名谁,也不问其出身,而后又问昌豨几人道:“你们几人有什么可要说的?”
昌豨毫无愧色道:“主公,末将再也不敢了。还望主公看在末将立下功劳的份上,网开一面!”
“哦?”吕布冷然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昌豨不答,但是身后那几名亲兵被吕布目光扫过,两股战战,跪在地上,低着头求饶道:“主公,我等也是听从昌将军的军令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吕布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豁然转身,道:“既然昌豨等人已经承认,今日又有苦主、人证徐盛将军也在场,此案已经明了,无须再审!”
“昌豨以及其亲兵一共十六人,触犯本将军法j,做出jian yin妇人,残杀百姓一事,公然违抗本将的军法,来人,按照军法处置!杀!行刑!”吕布一声令下,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按住昌豨等人的亲卫,立刻抽出大刀,砍了下去。
刀光霍霍,十六颗人头滚落于地,猩红的鲜血染红了青石砖之间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