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9）

写过无数的文章也好，还是做过无数好事也好。做什么事情都好。但是你做这些事情并没有让所有的人都能记住你。因为他们觉得不值得记住你，因为你一点儿名气也没有你没有上过报纸，你也没有钱。就算死了也没人记得你。真的死了，真的没有人会记住我们的。

谁死都是死！（9）

“噹！噹！噹！噹！噹！噹！”马局长站在一个很眼熟的房门前，敲了几下门。这个旁边真的很眼熟，就好像是马局长自己的房间一样。但是这个房间，这种大楼都不是属于马局长或者是警察局的产物。什么时候警察局能有这样的大喽，每一个房间都有封闭的门。可能警察宿舍的门是最高级的吧，因为警察宿舍毕竟是有门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里边有人把门打开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这个人并不是别人，这个人正是陆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马局长眼里的陆先生，马局长突然感觉陆先生有一些颓废。其实马局长也不知道陆先生这一大段时间经历了什么，陆先生的家里是否还安好？陆先生这一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其实马局长也不知道马局长这一阵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其实马局长这一阵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着一些什么事情。可能就是在瞎忙吧。越瞎越忙，越忙越瞎。

反正肯定是陆先生班马局长给请进了屋里，但是好像陆先生什么也没有准备。毕竟这一次是马局长自己主动来找陆先生的，而且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来找他，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蹊跷呢？我们都觉得很蹊跷，因为马局长不是一个不会通知别人的人呐。

马局长坐到了茶几旁边：“陆先生，我给你打的电宝你看见了吗？我这几天说要过来找你，但是我觉得你好像身体不是特别好吧，她是心情不是特别好难，道家里你父亲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我觉得我还好吧，父亲当时没有出什么事情，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上班了。我感觉政府我的工作已经不再是我应该做的啦，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放飞理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就这样颓废啦，难道这个社会真的把你压垮了吗？”

“我是这个社会把我压垮了，是我的心早就已经垮在了这个社会上。这个社会已经变了，这个世道已经变了。好多事情都变了。就比方说，为什么一个镇的镇长家门口会有那么多的死蛇和死老鼠的尸体，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看见，而没有一个人去收拾呢？”

“难道你也在关心我们镇子上的事情吗？”马局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我是说我关不关心这个你们镇子上的事情。我是觉得有些事情是有些蹊跷，有些事情是有一些乱。死蛇和死老鼠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那个局长可能不适合做局长吧，好多人都会嫉妒她，或者是觉得他应该下台吧。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而且我觉得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你们镇子并不是那么太平的。”

“其实，陆先生，你说些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但是我觉得我们镇子现在是比较太平的，因为家家安居乐业，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警察做的最好的功绩吗？”

“你觉得家家安居乐业，是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最好的功绩。我就这么跟你直白的说的吧。有的时候大家觉得家家安居乐业，可能都是装出来的。你觉得没家每户都会那样的安居乐业，那样的太平祥和吗？你错了。有的时候他们只是装出来给你看他们有多么的好，多么的爱，多么的和谐。就像是你，你再接收每一家报纸媒体采访的时候，你不都会演出那么一段儿，自己很骄傲，很自豪的样子嘛？你就不觉得在这个社会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演员吗？我们必须要把每一场戏都也好，必须要配合好每一个桥段，如果说配合不好的话，你就可能会被这个社会给踢出去。我不想有一天我会被这个社会踢出去，或者你会被这个社会踢出去。如果说真的有一天我们会被这个社会踢出去的话。我希望这个事情不应该发生的这么早。我也不希望这个事情会发生在我们两个人的头上，你现在是坐在了局长的位置上，所以你说你要好多事情要自己处理，你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中年人坐上局长真的是不容易，很多人想拍你的那个位置，但是他们永远也上不去，为什么？如果说真的有一个人可以直面面对媒体说警队怎么怎么不好，我说这个社会怎么怎么不好的话，那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突破，如果说没有突破的话。我们可能什么都做不好。”

突破，什么是突破？说实话，马局长其实自己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是突破，可能战胜了自己，就是突破吧，但是突破如果说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那我们每个人不都有一些突破了吗？但是好像突破这个事情又不是那么的轻易能做到的。就像是破一个案子，你怎么就能说两天就能破出来呢？破案子什么的，可能是最难的事情了。因为大家都很难。不只是你，是最难的那一个。

“你觉得我们这个事情应该调查嘛，毕竟在一个镇长家门口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会对镇长的影响不太好。”

“马局长啊！马局长，我想让你想清楚，你是收了镇长的钱，还是你是吃了镇长家的饭，你为什么要为镇长那么拼命的干活儿呢？还有就是镇长可能只是为了自己活着，他也是想多赚钱，所以说在门口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出现，他只是一种噱头，然后让记者曝光他之后，他再出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觉得是否需要做这些商业创造呢。如果说真的需要那些商业创造的话，我们可能每一个人都是有价值的吧。你就自己看看楼下的沙冰铺子。为什么隔一段时间沙冰店的生意就会特别的好，而且还是爆炸式的那种好。你就不自己想想吧，他们经常会有创新，而且他们每次创新都是经过了数次的努力。才出来的东西。所以说有的时候不能是我们不会做人。而是这个社会可能不会让我们做好人吧。你也知道我也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话，你就继续听下去，如果你觉得我的话说的没有道理的话。你就可以马上出去。最近心情一直玩，最近我也想去找罗伯特教授，让他给我看一看。但是有的时候心里面的问题和脑子里面的问题还是靠自己去解决的。”

“陆先生，你的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啊？其实无所谓。家里有一个惹是生非的弟弟，还有一个总想出去留学的弟弟，你觉得，我这一个做二哥的能做一些什么呢？虽然说大哥把家里面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亏欠这个家里有些多吧。我不想说我有亏欠什么东西，然后我刻意的去弥补，但是我觉得我亏欠的东西就是亏欠的东西，弥补的话可能有些弥补不了吧。”

陆先生这一段时间说话总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法庭上庭的时候，心也是心不在焉的。陆先生可能真的有些什么事情过不去吧。其实马局长并不知道陆先生自己在担心什么。因为马局长也不是陆先生心里面的蛔虫，所以，陆先生，要是不说的话，马局长也不是很敢问。

“陆先生，你觉得我们这个社会还有救吗？如果说有机会的话，那我们应该怎样去就这个社会呢？”

“我觉得我们这个社会是有教的，但是就这个社会的人肯定不是我们。只能靠这个社会自己，自己有了，如果说靠我们的话，这是一个无底洞。我们不可能从这个洞里面爬出去，因为我们没有那个能力爬出去。这个洞太深了，我们只能往下卸，而且越欠越多，越陷越深，到后来我们只能做井底之蛙。因为我们只能做井底之蛙，然后我看着这个社会慢慢的腐化，慢慢的变坏。有的时候我可能看透了这个社会了，有的时候大家都在说我可能是一个精神病。但是我觉得每一个人可能都要有自己独特的观点吧。就像是楼下的沙冰店，楼下的沙冰店，总觉得他们家的巧克力沙冰是最好吃的。所以楼下的沙冰店，只要客人进去了，他们就会推荐巧克力味的沙冰。或者你看旁边的那个烧饼店，只有几款烧饼，但是大家都喜欢。我们可能不会做到那么多好，但是我们总会做出那么几件事，让这个社会来认可我们。我不像你我觉得我这辈子不可能做出什么样比较大的功绩。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法官，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法官能为这样一个社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我们改变不了社会，但是这个社会能改变我们。我们只能爬出去，我们才能看清楚整个社会，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陷进去了，爬不出去了。永远不能翻身，才是我们最大的厄运。自己保重，才能保得住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的身份。我也不能帮你什么了。我自己也是一个颓废的病人，我觉得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说什么大家都不是认可的。我不想去工作了，工作太累了。如果说有一天我真的死了的话，我的家里人就靠你了。我不希望让他们这一辈恨我。可我没有钱，哼，我连自己的一套房子都没有，和我连做法官的，连一个自己的车都没有，作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我，我还能在这个社会继续混下去，可能就是靠我自己的造化了吧。但是我的造化又是什么呢？你觉得我的造化是好呢？还是不好呢？我总觉得我活的很好，但是大家总觉得我活的什么也不是。可能这就是见仁见智了吧，就像是有些人喜欢吃咸的，有些人喜欢吃清淡的。每个人喜欢的口味都是不一样的，而我们在这个社会上做人，每一个人做出来的事情，可能大家都不会很满意吧。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情会做出来让自己满意。所以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做出那件让自己满意的事情，让自己死的风风光光，让自己死的开开心心。我总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个社会留下什么罪名，或者给这个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压力。那样是不好的，我知道那样是不好的。但是如果说你在这个社会不知道怎么生存的话，可能这才是人这一生都悲哀吧。”

“陆先生，要不我去给你找一个心理专家吧。或者你去找罗伯特教授也行，他对这一方面还是比较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的，他毕竟可以和你说说话，然后你们聊一聊，可以对你的身体能好一些的。如果说你自己再这样憋屈下去的话，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的。我不想你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活着。因为像你这样的活着太累了。还不如罗伯特教授他们停尸房里的那一批批尸体呢？你希望成为那一批批尸体里的一个成员吗？”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成为那尸体里的一份子。但是到最后整个人，整个人的一辈子不都是变成那个尸体了吗？我们到最后都会死的，每一个人都会死的。到底死是什么？我们谁又能想得清楚的。轰轰烈烈的死，并不是汉阳事件里我可以去拿点砍刀去杀人什么的。我也不想成为汉阳事件的下一个主人公。因为我觉得汉阳事件是不值得的。这个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如果说这个事情真发生的话。我觉得我们这个政府，我们这个社会真的是悲哀的社会。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可能我总结了这么多年，我也只能说活着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