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贤紧紧搂住黑鹰的脖子,想要用神识去安抚它。
可那锁灵环也不是凡品,是莫凡筑基成功时,清灵真人亲自赐给他的法器,岂能容他轻易抵消其中禁制的灵威!
此刻黑鹰神智尽失,早已分不清敌我。
它既想摆脱锁灵环的刺激,又要甩脱身上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累赘。
不知不觉中,黑鹰上下翻腾着便来到了紫气翻腾的石林阵上空!
娄旭看着那空中狂舞的影子,不由皱眉道:
“莫凡,你要是还不停下施法,程贤便要掉入那紫气中去了!到时候就算不是你亲自出手杀了他,他也会因你而死!怎么样你都脱不了干系!”
莫凡其实也早意识到这样的情况。
可是他若此刻停下来,不就意味着当着灵妙峰弟子的面,承认自己输给那个该死的杂役了么!
在强烈的自尊心的驱使下,使他不愿停下骨笛。
就这样,在山谷内一百多人的注目下,这一人一鸟便在紫气汹涌的石林阵上空百丈处,进行着一场死亡之舞!
如果一直下去,当黑鹰的体力耗尽,它便会与程贤一同跌入这神秘凶险的石林阵,就算不撞在坚硬的巨石上摔死,也会被这翻腾的紫气所吞噬!
程贤此刻也意识到了这严重的后果,他最后瞧一眼身下的鹰兄,心中暗道一声:
“鹰兄,保重!”
手一松,程贤整个人便从倾斜着的鹰背上滑下,飞快的向身下百丈处的石林阵内坠去!
就在众人发出一阵惊呼的同时,就见程贤从怀中掏出一串白色念珠。
众人见状,知道他还有保命的手段,便齐齐的松口气。
这个时候的程贤,其实正如众人所想,打算效仿昨日追捕鸢鸟时的情景,用灵血念珠缓冲下落。
可当他去用神识与恶灵沟通时,发现包括恶灵头领在内的九个恶灵,都发出一股强烈的畏惧感!
任由他如何催促,都不敢化出原形!
程贤心里一沉,知道恐怕是那紫气笼罩下的石林阵中有古怪。
此时,他再想去掏引魂幡已然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坠向那凶险之地!
山谷内的众人以为这程贤掏出念珠后,会如同传说中一样化腐朽为神奇,轻松逃得此厄。
谁知此刻距离紫气仅剩二十余丈,那灰衣杂役却把眼睛一闭,像是在等死!
“他这是准备硬着陆?”
一个蓝衣弟子瞠目结舌道。
“亏你想的出,这样摔在阵内的石头上,不撞得脑浆迸裂才怪!你没看到他手中有法器么!”
另一名弟子不屑道。
“看是看到了,可那串念珠在手里没见到有什么动静啊!难不成,他是想趁着这下坠的功夫,抓紧时间参悟大道!”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娄旭猛然叫到:
“师父!他手中的法器没有施展出来!”
一直在蒲团上闭目凝神的娄无涯听到娄旭的呼喊后,双眼微启,叱道:
“山河图何在!”
就见黄色光芒闪现,一副卷轴出现在众人面前。
娄无涯略一颔首,道声:
“速去!”
那卷轴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程贤身下。
众人见娄长老压箱底的山河图拿出来了,便以为程贤这小子可保平安无事。
可就见那山河图声势浩大的刚一展开,就被阵中翻腾而起的一股紫气吹得漫天乱舞,片刻后便失去光彩,最后晃晃悠悠的向下跌落!
这一幕不仅让众弟子目瞪口呆,连一向高高在上的金丹长老也圆睁双目,失声叫道:
“怎么可能!”
这山河图绝非凡品,是上任灵妙峰峰主在寿元将尽前,传给继任者娄无涯的。
当时娄无涯不过用了百余年的时间,刚刚成就金丹大道。
他曾凭借这上阶中的上品法宝,单枪匹马杀入西秦修士大军中,重伤一名金丹中期修士后全身而退,从此声名鹊起!
也因此,在南越七宗中创下偌大的名头!
方才他知道这紫气凶险异常,才直接祭出看家的本事。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紫气的灵威!
无论他此刻如何施法操控,都无法挽回颓势。
眼瞅着山河图最后被紫气吞噬,却再来不及补救!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法宝陨落阵中!
就在山河图跌落后不久,坠落的程贤也被那仿佛巨兽般的紫气张开大嘴一口吞下。
莫凡见灵妙峰的镇山法宝都折进去,简直是心花怒放!
娄旭看他一脸的幸灾乐祸,恼怒道:
“你别得意太早!程贤现在恐怕是十死无生,若是苏、纪两位长老回来时知道这个消息,就算是掌教师伯出面,怕也不会为你而开罪二位长老!”
莫凡知道娄旭所言不虚,再无心思取笑灵妙峰上下。
他默默的收起骨笛,便要去召唤黑鹰返回。
被锁灵环刺激的陷入癫狂的黑鹰,忽觉身上一轻,那种痛痒难耐的感觉瞬间尽数褪去。
灵识恢复的黑鹰在空中盘旋一圈,无视莫凡用灵源咒的召唤,追随程贤一头冲进了紫气蒸腾的石林阵中!
刹那间,莫凡便与黑鹰失去了感应!
他口干舌燥的看着黑鹰最后坠落时翻腾起的一片紫气,心中暗暗叫苦不已。
娄旭见状,忙落井下石道:
“莫凡!今日都是你惹出的祸事,不仅害的程贤师弟生死不明,还将我灵妙峰的镇山法宝山河图折了进去!”
“待返回宗门后,便将你遣送律刑司,治你个同门相残、折损宗门重器的大罪!”
“哼!谁家的小子如此大胆,敢代我律刑司行事!”
莫凡正百口莫辩时,忽然有声音从山谷上空传来。
娄旭听有人帮莫凡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仰天望去,见是一名白衣筑基脚踏飞天蜈蚣正缓缓落下,便怒道:
“刘威!就算你是律刑司长老的首徒又如何!难道还敢擅自做纪师伯的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