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刘威答话,空中又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
“律刑司的事自然是我纪俨做主,不劳你灵妙峰费心!”
说罢,一个高大黑袍老者的身影便出现在众灵妙峰弟子面前。
森严的目光向四下一扫,落在娄旭身上。
娄旭被纪俨目中凶光注视,吓得浑身哆嗦,再不敢出言不逊。
纪俨轻哼一声道: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一个筑基弟子竟然也敢来做本座的主!”
娄旭被纪长老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一指莫凡,怯道:
“都……都是莫师兄干的好事,纪师伯可以问他!”
莫凡见纪俨师徒回来,腰杆子不觉得硬起来。
他正要上前诉苦,娄无涯突然和颜悦色道:
“莫师侄,你可要如实诉说…哦,别忘了我灵妙峰的山河图,还有生死不明的同门手足。”
莫凡心里一颤,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向纪俨表述,不由得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刘威看着莫凡进退两难的样子,不悦道:
“莫凡,有话就说!这里有掌教师伯为你主持公道,你怕什么!”
莫凡听刘威大言不惭的称呼纪俨为“掌教师伯”,心中虽然有些不悦。
但想到自己还要仰仗他师徒二人,只得将自己这个名副其实的掌教弟子的名头搁在一旁。
有娄无涯在一旁,他不敢作假,只得将事情的经过如实讲述一遍。
尽管事情经过他的口,俨然变成了另一种立场,但纪俨仍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等莫凡说完后,纪俨皱眉道:
“你是说,杂役司主事程贤,也因你落入这困灵阵中?”
一听纪俨不去过问山河图的事情,反而只在意程贤,莫凡心里就凉了半截。
他唯唯诺诺道:
“是…是…可师侄并非有意!”
刘威在一旁撇撇嘴道:
“那姓程的小子不在逐灵谷捕捉灵物,跑到衡离山来做什么?我看这小子一身的稀奇古怪,肯定是西秦元灵教派来的探子!”
纪俨沉声道:
“威儿,休得胡言!若老夫所料不错,定是你指使手下的狐朋狗党,在试炼时刁难于他。这才逼得他不得不铤而走险闯入衡离山,是也不是!”
刘威听师父竟然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还要上前狡辩。
纪俨喝道:
“你且退下!若是你程师弟有个好歹,看我不剥你的皮!”
刘威见师父动了真气,便不敢在多言,悻悻的退到一边。
莫凡听纪俨竟然为一个杂役而喝骂自己的爱徒,心中苦不堪言:
“程贤遇难,连刘威都逃不了干系…我这个直接出手的凶犯,还能落得什么好…但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到时候会不会救我…”
娄无涯却奇道:
“纪老二,你是南越七宗金丹长老里出了名的护短。怎么但凡涉及到那个姓程的弟子,你就连徒弟都不要了!真是奇哉怪也!”
自从上次二人在驭灵大殿,为程贤撕破面皮后,娄无涯也就干脆不来虚的,直接称呼这个副掌门为老二。
纪俨知道这个娄师弟一向口快心直,也不愿和他多计较。
心里暗道:
“你懂个屁!那小子的背后,可是有五方大境的上使撑腰。难道我还要告诉你么!”
自己暗中巴结那位苟不教上使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和旁人提及。
他正正衣冠,朗声道:
“本座自掌管宗门律刑司已逾两甲子。百余年间,凡事以宗门利益为先,绝不做那厚此薄彼的勾当,端的是问心无愧。”
说完,他掸了莫凡一眼,沉声道:
“杀人偿命,天公地道!就算是我的亲传弟子作孽,也绝不藏私!吾可向苍天立誓!”
这话明面上是说绝不包庇刘威的行为不端。
可在场的一百多人都亲眼所见:杀人者,莫凡也!
刘威暗中挤兑程贤,顶到天不过罚俸三年。
可莫凡要承担的,则是诛杀同门的重罪!
莫凡此刻早已被冷汗浸湿衣衫,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的浑浑噩噩。
娄无涯知道,论手腕心计自己绝不是这个师兄的对手。
见纪俨一番场面话说下来,竟然让自己的弟子们都一脸的心悦诚服,便忙打断道:
“我说纪师兄,事已至此也不急着下定论,还是从长计议为妙…金灵子和苏莹呢?你们三人不是一起去山阴面查看坠落的天火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纪俨听他问到正题,也不愿再纠缠方才的事情,便正色回道:
“方才我三人赶到天火坠地之处,见不过是一块陨铁……”
说到此,他朝娄无涯使了个眼色。
娄无涯会意,高声道:
“灵妙峰弟子听令,筑基弟子留下,其余全部退到山谷外!”
一百多名蓝衣弟子哄然领命后,如潮水般的退了出去。
刘威和娄旭等筑基弟子,见二人如此默契,知道事关宗门大计,再不敢因私情而怠慢。
刘威向娄旭等数名筑基弟子安排一番,便分头把守在四周。
纪俨等到身旁再无闲人,才低声继续道:
“方才,我三人见那陨铁质地上乘,便决定带回宗门,用作炼制灵兵法器的灵料…”
“可那陨铁不仅品阶极佳世上罕见,连块头也大的出奇!储物袋是决计不能用的。本想将其切割成小块再暗中带走,可谁知…”
娄无涯见一向沉着的纪俨也会大喘气,便急道:
“你快说,怎么了!”
纪俨喘口气继续道:
“谁知,我一剑劈下去的时候,里边却蹦出个灵物!”
娄无涯瞪大眼睛道:
“你确定是活的?是人还是兽?”
纪俨摇头道:
“当时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料到会有此变故,只看到有手有脚…或者是四只脚…总之是活物!”
纪俨见娄无涯一脸的不信,忙道:
“此事与那十六字谶语必然有关,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哄骗你!”
娄无涯见他郑重的表情不似作伪,便又问道:
“既然如此,你不在那里镇场,跑回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