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重回到嵇府正宅,打听到嵇铭还没回来,正准备要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原来那嵇铭所派之人已经回到,此时他叫住张熙重,让他在府内等候嵇铭。
等嵇铭回到府内,他已经不能起身,府内早已经有人去请医生,张熙重闻讯后对府内人道:“老夫略通医术,可为嵇大人把一把脉!”
片刻后,那下人飞奔而来,直说快请,原来嵇铭回到府上后,下人们看他病情严重,无人敢提其他事情,他也忘记了有张熙重在等他,等那个下人过来说张熙重要来为他把脉,嵇铭才忽然想起还有此事,不过当这个消息传来时,他竟被这消息激活了三分。
下人带路,张熙重很快就来到嵇铭身边,二人只是粗略的寒暄一句,嵇铭就老老实实伸出了手。
张熙重依旧稳稳的把完了脉,还是一如前几日的说法,嵇铭让他再开方子,张熙重仍旧坚持前几日那药方,又让嵇铭赶紧卧床休息。
嵇铭依了,当晚第一剂药喝下去后,嵇铭就感觉好了许多,他又让人多备了些,打算先喝个十天试试。
张熙重此时只有先行别过,等回到住处后,他屏去左右,拿出怀中旧书,慢慢翻读。
这一读之下,他竟然老泪纵横不绝,片刻后却又扬天大笑,又过了一会,他才喃喃自语道,原来真是自己修炼不够,师父逐出自己看来根本没错。
书中的字字句句,犹如当年的那位多情女子夜夜泣血之声,张熙重纵然是已经修成了正果,怕也抵抗不了这种真情,他看着自己的当年毅然决然的绝情之书,突然觉得,如果当初为了这个女子放弃一切,也许是值得的。
书中最后一页,有一些新墨,这措辞文笔显然和作者不符,张熙重也细细看完了,他不免大吃一惊。
这是李玉屏所写,字字亦如泣血,句句可谓诛心,原来今日上午那女子的放荡不羁是装出来的,可她为什么要写这些,难道仅仅是为了同情作者吗?
张熙重合上旧书,顿时陷入了沉思。
却说慕容傕送走嵇铭后,就急忙请了夏柘来到自己府中,面对着一向和自己并不合拍的嵇铭,今天这老头画风转变太快,他不得不和夏柘细细商议一番。
因为此时的慕容傕,早就已经暗中调查了嵇铭许久,虽然还没有到图穷见匕首的那一刻,但慕容傕可是还没怎么想过要和嵇铭合作。
夏柘听完慕容傕的介绍,已将太子的心事猜出了几分,此时他对慕容傕说道:“殿下,依我来看,今日这嵇铭前来是好事情,时机就在眼前!”
慕容傕听完一愣,问道:“大人所说的时机,本王还没想到。”
夏柘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容老臣慢慢道来!”然后他接着说:
“殿下,如今我大燕内部的势力,错综复杂,任何一股力量,都是殿下不可直面的,这可以说是我方势弱,但也正是殿下如今不够显眼,所以机会就来了!”
慕容傕道:“请夏大人继续说来!”
夏柘接着又道:“殿下,这阴阳交替之理,在于不停转化,往日里都是我们有虚名,而无实利,但虚虚实实,生化不断之后,如今虚名已经可以派的上用场,嵇铭如此老练之人,今日不过是想借着殿下的名号,行那左右逢源之事,幻想着渔翁得利罢了。”
慕容傕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他也能猜到几分:
“如今代王的势力空前强大,他定是又打算以我去制衡代王!”
“正是如此,不过殿下无需有惧,此乃良机,正好可以借势而为!”
“把握可大?”
“老臣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成算极大!”
慕容傕听到后,立刻急忙又问:“那像他如此狡猾之人,不会不知其中的风险,不知道他可还有其他想法?”
夏柘道:“确实如此,嵇铭一定会考虑到殿下有可能借此机会,强大自己的实力,不过这个老臣都已经想到了一些方法。”
慕容傕问:“是何方法?不妨都讲出来!”
夏柘点了点头,这几年来,他已经看惯嵇铭的一些常用手法,如今朝廷又要打算用兵之际,这嵇铭果不其然,又如期般的开始在朝中来回捣弄,夏柘道:“殿下可想一想如今谁来邺城了?”
慕容傕听到后不假思考的就想起了代王帐下的张熙重,此人本次来邺城,看似非常低调不受待见,但慕容傕一想就知道情况定不会那么简单,张熙重当年在邺城受了颇多争议,他的能力似乎也没有得到大多数人认可,郁郁不得志的他这次能重回邺城,一定有原因,慕容傕道:
“夏大人定说的是张熙重?不过此人的能力真如大人之前说的那么厉害吗?”
夏柘点头答应,回道:“回殿下,正是此人,老臣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回答,此人能力超群,切勿轻视!”
慕容傕道:“那我打算去见他一见,你觉的如何?”
夏柘回答:“只要时机成熟,可以见,但是没有时机,还是不见的好!”
慕容傕点头,他还在想夏柘为何说没有时机不要去见时,夏柘就又接着补充道:“此人已经铁定了心,跟随代王,所以殿下就算见到了他,他也不会说实话!”
慕容傕听的欣慰,心里暗暗赞叹身边像夏柘这样的人太少,他又想到方才开始时,夏柘说的时机问题,因而说:“夏大人,方才那时机问题,你我再讨论一下。”
夏柘回答:“殿下,如今之形势,已经与一年前大不相同,代王与嵇铭之间,早已经从相互依存,变成了竞争关系,此次他能前来,说明了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恕老臣直言,正因为我皇不愿意放手让殿下过早参政,所以,即便是殿下取得一些实力,最终也要不得不顾及到陛下,将成果拱手让出去。”
“所以他才来蛊惑于我,让我制衡代王,再以父皇来打压我,这嵇铭把我当做他的一枚棋子,实在可恶!”慕容傕愤愤不平的怒道。
“殿下息怒,即便是如此,这也是一个良机啊!”
夏柘的回答,感慨中还有激动,他接着又说:“殿下,如今的核心在于,矛盾的双方不在于我方,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吗?”
慕容傕点点头,他想到一年前,自己统兵西征之际,权势最大,以至于自己被各种力量压制,此时夏柘的这一句话才是问题的核心,难道渔翁得利的事情一定要属于对方?
夏柘接着道:“殿下,当今应对之策,不过是左右逢源,借势而为罢了,你若将后面四个字,改成借刀杀人,也未尝不可!
慕容傕听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