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是条老狐狸，今天晚上的事儿，说他醉后乱性也可以，借酒装疯也可以。原本就是他的错，我估计他会什么都不提，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他向你道歉，你姿态高一些就好了。”

钟灵凤放下了电话。啊，应付性骚扰是女孩进入社会的基本功，小江同意我单独地和小野一起活动，是有意识地培养、提高我的这门基本功吗？

放下电话，江一帆已经睡意全无。他又有点儿替她担心，毕竟钟灵凤还是刚从大学毕业走上社会的女孩子。对，既要把她放在风口浪尖上锻炼，也要多关心她可能出现的问题，不要太盲目乐观了。

已经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他和另外三个人下到一楼的餐厅，和昨天一样，还是没有人。条桌上放着吐司、黄油、果酱和牛奶，咖啡，一切都是自助进行。

他们回房打点行李，再到门厅的时候，萨科尼派来接他们去伊莫拉的司机和一辆七人座的轿车已经到了。他们上了车，很快，离开米兰的市中心区，上了来时经过的高速公路，直奔伊莫拉。

快到中午的时候，到了伊莫拉。汽车驶进一座大院，这里是一所叫做红磨坊的酒店，客房是在一幢一幢的二层的小楼里。院子里有树有花草。萨科尼公司负责接待他们的圣吉奥吉正在等着他们。办完入住手续之后，圣吉奥吉把他们领到一幢小楼的二层，江一帆住的是一个套间，其他每个人一个房间。居住条件和住在米兰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圣吉奥吉告诉他们，先吃饭，餐厅在另外一幢小楼的底层。下午两点半，他会来接他们去萨科尼公司总部，公司的总裁，要会见他们。

下午差五分钟两点半，江一帆一行四人到酒店的大厅。不一会儿，圣吉奥吉到了，他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萨科尼公司，世界最著名的瓷砖设备制造公司的总部。圣吉奥吉把大家引进会议室，等了一会儿德拉米克总裁来了。他向每一位客人赠送了一条真丝领带和一本萨科尼公司的纪念册，讲了一些欢迎中国客人的话。随后，江一帆他们又被带进另外一间会议室，萨科尼、纳萨尼和穆奇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也在那里。

江一帆代表买家宣布开会。萨科尼的技术负责人先发言，随后是纳萨尼和穆奇的技术负责人发言，彼此交换了一些图纸和数据。他们说话都是用的意大利语，四个中国人都是如堕五里雾中，参加这个会只不过是个形式。最后萨科尼公司的人对江一帆用英语说，他们要商量的事情，已经商量完了。

这个时候纳萨尼公司的面包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江一帆一行六人上了面包车，到了离伊莫拉不远的著名的意大利陶瓷之都萨索罗。纳萨尼公司有一间加工厂在萨索罗。纳萨尼公司的老板罗伯特·纳萨尼，亲自在厂门口迎接他们，给他们每个人发了自己的名片，很是客气。

他们在会议室稍事休息，参观车间。这是一间不算大的机加工车间，加工他们公司生产的陶瓷设备的配件，以传动轴类型的零件为主。三、四十台一般的设备，三、四十个工人，自动化程度并不高，也看不出有多紧张来。

穆悟诚悄悄地对钱智礼说，他原来所在的特种材料厂的机修车间的设备都比这里的多，也比这里的好。这个意大利厂子的规模，还不如北河市一般的街道工厂。

纳萨尼老板告诉江一帆，这里只是他们公司的一个零件加工厂。他们公司的总装工厂和公司总部都在米兰。等中国客人在萨科尼的工厂考察完了，还要安排去他的米兰总部和装配厂。他们再讨论更多的商务合作问题。

不到一个钟头，这间加工厂就参观完了。面包车把他们送回了红磨坊酒店。

第二天早晨，江一帆和其他同事一起吃了早饭，圣吉奥吉开车来接他们到萨科尼公司。圣吉奥吉说，因为昨天已经看了设备制造的车间，今天的安排是参观瓷砖工艺实验室，技术设计室和在另外一处的瓷砖模具工厂。

他们来到了瓷砖工艺实验室，这里实在就是一间小型的瓷砖工厂。萨科尼公司可以为全世界的客户提供瓷砖的制造技术，李炳添老板已经空运了一顿中国河北省唐山市的瓷土到了这里，实验室正在为丰盛公司设计、试验瓷砖的配方。

江一帆、穆悟诚很仔细地参观；钱智礼和朱继文只是跟着看个新鲜，跟在穆悟诚的身后，屁颠儿屁颠儿地，生怕跟丢了。穆悟诚还提出了好多问题，经江一帆翻译之后，圣吉奥吉都做了回答。朱继文的培训，在萨科尼公司，以后主要就在这里。

接着他们参观设计室。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总有七、八百平方米的样子。那个时候电脑画图就是在国外也没有普及，几十位工程师们还是在大图版面前工作。穆悟诚突然发现，在一个年轻男工程师的图版旁边俨然立着一个真人大小的裸体女郎的照像。他的脸一下子飞红，赶紧把眼光转了开去。

一看同行的别的同事，别的人都是看了一眼，就把头转向另外一边，绕开那个地方赶紧走。只有朱继文，盯着那个**像不眨眼睛，还一直用手指指点点，直到穆悟诚拽着他的胳膊拉他离开。

看完了设计室，同事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有钱智礼冲着朱继文对穆悟诚叽咕眼儿。圣吉奥吉说，他们公司最近发明了一项瓷砖模具的新技术，能够提高瓷砖生产的效率百分之十以上。所以他们公司的模具厂对外人都是保密的，但是丰盛公司是他们第一个中国的客户，为了表示欢迎，特别带他们去参观。

圣吉奥吉领他们参观模具厂，走得很快。真可算得是走马看花。内行看门道，就是这几分钟的工夫，江一帆就已经把这项新技术的关键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