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将图册交给路波，“CAD图纸是请人画的，我们都不会使用软件，如果发现不准确的部分，随时回来看手稿。我不会解释，只能转述你们之间要说的话，请理解。”

路波看了看跟自己来的人，“我可以给你们派个绘图员不？工资算我的，只是协助你们将手绘图纸用CAD软件画出来。”

空心与空音相视一笑，伸出一个巴掌。

小师弟见此，也忍不住笑了，问道：“可以借50个人不？”

真是狮子大开口！

五十个人，知道相当于啥编制不？

“没问题！我明天就让他们带着电脑来报道，办公桌需要不？”与路波同来、个子最矮的人开口了。

不过，空心只接收了人。

修车铺子最需要的是人，不是办公家具。

路波等人满意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师兄弟三人整理修配车间，空心问：“三师兄给你电话了？”

小师弟：“没有。是六师兄出海前给我打了电话，说路大哥会来找你，让我过来帮你。”

“来的太晚了！”

“毛毛非要跟着一起来，我拗不过，只好等天王师兄得了空，派他的徒弟接我。”

“天王很忙么？”

“相当忙！”

“忙啥？”

“又收了四个徒弟，对其进行各种锤炼，很辛苦。”

“你没动手吧？”

“我要照顾小毛毛、定期探望大毛毛，也很忙的。”

“功课呢？”

“一个字都没落下。”

“为什么跟他们说你不认字？”

“我本来也不认识课本上的文字，入学考试的卷子，就认识那几个数字。”

“你就是不想上学！”

“我这么高的个子，坐在教室里太难受了。沙加给我请了私人教师，我学习很认真的。”

“私人教师？是中国人么？”

“当然！两个老爷爷，特喜欢我，有共同语言。”

“你写的字他们认识，对不？”

小师弟有些不好意思，“嗯。”

“一会儿咋回去？”

“天一亮，他们还会来，我不能走。”

“他们能那么心急么？”

“不知道。”

“那就别去睡了，去外面活动一下，咱俩很久没推手了，让空音看看谁退步了。”

“行。”

三个师兄弟来到外面的广场，空心与小师弟摆好架势，空音将洞箫放在嘴边，吹起了《清平调》。

直到天光放亮，箫声才停。

随着箫声的余音，空心与小师弟之间的推手结束了。走到空音身边——

空心：“没可能啊！小师弟的下盘越来越稳了，我怎么没什么进步呢？”

小师弟：“师兄滴汗未出，我背心都湿透了，再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了。”

空音将自己的外衣给小师弟披上，摆了一下头。

小师弟跑进楼里换衣服去了。

面包车行驶的声音在清晨显得特别清晰，空心与空音立刻踩着外墙、上了房顶，趴着房檐往下看——

三辆中巴鱼贯而入，在大门口停下，每辆车下来一个人，正是跟路波一起来过的三个人。

三个人直接进了修车铺子，与换好衣服的小师弟正好遇上——

“……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我们都有早起的习惯。”

因为小师弟换了一件合身的衣服，来的人误解为才过来：“你要这么早就过来了？”

“带毛毛散步。”

三个人这才看到小师弟脚边的毛毛们，都是黑乎乎、胖胖的，很有喜感。

因为小师弟确实太高了，让人忘记了低头。

“那个……、你师兄需要的人我给送过来了。另外，外面的车有些不好用，帮我们改造一下，设计图纸也带过来了。”

小师弟抓抓头，“我去找师兄，你直接讲给他们听，我没上过学，看不懂。”

跑到外面，手拢在嘴边，对着大海的方向喊了三声。

跟出来的人问：“你对着大海喊，他们能听到？”

“大概。”

“我们能把车开进去不？”

“行。师兄回来，打开大门，可以直接到修配车间。”

“你会经常过来？”

“那得看毛毛们想不想来，这里味道重，对它们健康不好。”

“为什么？”

“它们太小了，最大的还不到一岁，到处顽皮，会影响师兄工作。”

来人笑了，心道：果然是小孩子。

此时，空心也从楼后绕过来，看到三辆中巴，便打开中庭大门，让车开了进去。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卢大成，今天送来的都是我的队员，工作你安排、工资我支付。另外，我还带来了一份合同，为我们队里的车提供维修和保养。”说着，身边的人递过一个文件夹，“每个月初将费用送过来，维修需要的零件，根据采购单支付。”

空心接过文件夹，没有打开，而是等空音进来，才把文件夹递过去。

原来，空音负责签合同，空心连看都不看！

仔细看过合同，修改了三个地方，还给卢大成。

卢大成接过来一看，心里有些佩服这位不会说话的人了！

修改的第一个地方是汽车维修保养的内容，标注了不能提供服务的型号。

修改的第二个地方是付费的方式，修一次、付一次，根据工时、难度计价。

修改的第三个地方是修车铺子对新来的人进行技术培训，属于在岗培训，不接受额外的费用。

对此，也就不在坚持，就按空音的要求办。

架好打印机，重新修改文件，一式四份，双方签字、盖章，合同即刻生效。

卢大成：“请问，我们的办公桌在哪里？”

空心没回答。

小师弟伸手指了指上面，“请看，如果有恐高症，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抬头一看，嚯！

简直就是立体办公室！

脚手架搭起来的阁楼，高低错落目测大约有三层，每层都有十几张办公桌，打印机、传真机、一体机配得还很全，真的只需要带着电脑的人过来工作。

卢大成也不客气，一摆手，准备在这里工作的人，就带着电脑去选自己的办公桌。

个个都是好身手，纵身跃起、手搭脚手架，腕子用力，身体就飘到办公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