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君臣礼节,富友德与玉箫便恭敬地立于一旁,等候祝洪明指示。
看着富友德,祝洪明声调平缓地开口说道:“友德,你是否记得跟着朕多长时间了么?”
平日里讨论的都是各地军情以及如何部署军队打仗,是以祝洪明这突然一问让富友德大感意外,仓促间竟记不起来了,只好自责地说道:“臣愚钝,具体时间臣有些记不清了,臣似乎跟着皇上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吧。”
富友德的回答没有让祝洪明感到丝毫不快,反而微笑道:“是有十年了,时间太久,你记不清也不奇怪。朕记得你是远末二十一年八月,朕带兵至小孤山时,你与丁谱琅一起来投奔朕的。”
富友德很吃惊,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祝洪明还记得一清二楚,遂开口说道:“皇上圣明,当年陈友良不断排除异己,并作出弑主之举,令我等大感失望,而圣上求贤纳良亦是让我等多有耳闻,所以圣上带兵一到小孤山,臣就知道自己的真正主人到了,便与丁谱琅一起率众投靠了圣上。“
祝洪明道:“友德,当年朕一见到你,就知道你这个人很特殊不一般,便让你跟随常伯仁,做他的左右手。事实证明,朕没有看走眼,这些年你屡立战功,不仅是伯仁的左右手,更是朕的左右手。”
提到了常伯仁,祝洪明三人不由得面色有些黯然。祝洪明叹道:“伯仁跟着朕的时间久,出生入死地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可惜走的太早了!唉!“
富友德忙道:“皇上,开平王(常伯仁死后被追封为开平王)英年早逝,令我朝失去了一个栋梁,实属憾事!只是逝者已远,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祝洪明道:“朕没事的。朕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朕再想,自打朕参加起义反抗远朝到现在令我神州一统,不知不觉间,太子棋儿都十七了,伯仁的女儿也长成大人了,而朕却老了!“
祝洪明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已让富友德瞬间明了祝洪明的心思,当即奏言道:“皇上,太子殿下忠厚稳重,开平王长女美丽端庄,且与太子岁数相当。臣不才,愿为太子殿下做回牵线红娘,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祝洪明一笑道:“友德费心了,此事不急,明日早朝时再议。朕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和你闲话家常说会话。“
富友德见祝洪明已然默许了太子祝棋与常伯仁长女的婚事,但却不在此事上过多谈论,分明是还有事情要和自己说,否则以祝洪明日理万机的性格,那会有时间和自己闲聊;况且若真是想和自己闲聊,又怎会把玉箫一同叫来?于是,富友德应了一声‘是’后,便安静地等着祝洪明吩咐。
抬起头看了看富友德脸上的箭疤,祝洪明说道:“友德,当年高冠山一战,你率数百人一鼓先登,面颊虽中一箭,却并未因此退下,而是拔箭再战,之后肋下又被射中一箭,但仍不为所动,终夺高冠山,为朕占领了与汉军最后决战的关键之地。“
举起手轻轻摸了摸脸上的箭疤,富友德答道:“圣上雄才伟略、天下归心,臣自然愿拼死效命,如此小伤,不足言尔。”
祝洪明没有理会富友德,继续自顾自地如数家珍地说道:“自从你跟着朕以来,南征北战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无数。远末二十五年,破章诗成援军于马骡港,缴获敌军战舰千余艘;再以后破沂州、下青州、攻莱阳、取东昌,就连北远名将王保也屡次败在你手中,这么些年来,不曾见过你有过败绩,朕觉得你的能力足以比得上古代的管仲、乐毅。“
听着祝洪明的夸赞,富友德忙答道:“臣只是托圣上洪福,才能有如此幸运,臣断不敢与管仲、乐毅相提并论。”
祝洪明指着玉箫轻笑道:“友德不必自谦,这世上能让朕看重的人屈指可数,而你绝对是其中一个。当初让你做常伯仁的副手,虽说有些屈才,但朕认为你俩是最佳组合。如今伯仁不在了,朕让这小子做你的副手,再现我大照双剑合璧的雄风如何?“
“圣上英明,臣遵旨。”富友德道。
玉箫亦是对祝洪明叩谢完毕后,对着富友德施礼道:“玉箫年轻,还望侯爷多多指教、提携。”
原来,洪明三年,祝洪明大封功臣,富友德以其超群的武略,席卷天下之大功,位次列第二十八勋,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同知大都督府事,封为颍川侯,食禄一千五百石,赐免死金牌,子孙世袭。所以玉箫称其为侯爷。
祝洪明继续对富友德道:“友德,朕让玉箫做你的副手,你要看在他姐夫常伯仁的面子上,好好教教他;这小子要是不争气,你也别顾忌,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替他姐夫教训他。”
教,怎么教?当然不可能拿着书在屋里教,想真正学会带兵打仗的经验,最好的课堂就是战场。富友德心道:看来,皇上要安排我去带兵打仗了。
想到这,富友德答道:“皇上吩咐,臣必定全力而为,请皇上明示让臣如何做?”
心中的盘算已经让富友德明白的差不多了,祝洪明也就不再绕弯子了,开口说道:“友德,朕听说你在没投奔朕之前,曾和明玉珍在蜀地待过。前段时间,朕得到消息,盘踞在蜀地的明升(明玉珍之子,此时明玉珍已死,年幼的明升继位当蜀王。)用重金收买鼓动三十六峰群魔进犯中原武林,图谋让我国内产生骚乱。这样,北远残余势力便可趁机卷土重来。不过他们的目的并未达到,三十六峰群魔已经被云踏天带领号称天罗地网的江湖中人给消灭了。”
顿了一顿,祝洪明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箫道:“云踏天虽然帮朕解决了一个麻烦,但朕并不高兴。不管是北远残余实力还是魔徒匪寇,如果让那些所谓的江湖中人替朕解决,那朕还养着这些千军万马有何用!“
说到这,祝洪明看着富友德沉声说道:“友德,你在蜀地待过,对那里熟,所以朕命令你带兵征讨盘踞在那里的明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