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8章 沙滩(1 / 1)俗门匹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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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和阿卡丽在原处等了许久才终于再次见到独自回来的悟空。

寻求均衡教派的援助一事自然没成,重新见到苏木和阿卡丽时,悟空也忍不住满脸晦气地抱怨了半天,言说慎就是个古板的家伙,跟他族群里的那些老顽固一样,冥顽不化,总是拿着陈旧的观念来束缚自己的选择,不知变通。

除此之外,苏木和阿卡丽还问了许多关于东南战况的问题。

到如今,诺克萨斯的侵略军已经占领了艾欧尼亚几乎所有的附属岛屿,就连主岛东南也到了沦陷边缘,事态危机,一旦交锋落败,艾欧尼亚就会变得岌岌可危,如临深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如猴子所言,就在前几日,诺克萨斯在主岛东南地区的攻势忽然变得极其猛烈,有援兵赶到,组成了一支千人规模的重骑兵队,向着翁库沃发动进攻,只将一碰撞,艾欧尼亚的反抗军就直接溃败。若非是他和易率领的无极弟子及时赶到,恐怕翁库沃就已经彻底失守,而诺克萨斯的侵略军也将完全踏上艾欧尼亚的主岛,长驱直入。

一旦局面发展到了那种地步,后果也就必然变得不堪设想。

听到这些时,苏木和阿卡丽的脸色都是相当凝重。

艾欧尼亚是万万不能沦陷,无论对于阿卡丽也或苏木,都是如此。

在阿卡丽而言,艾欧尼亚是初生之土,是生养了无数艾欧尼亚人的故乡,哪怕拼上性命,她也绝不会容许诺克萨斯肆意践踏这片土地。而在苏木来讲,则是为了探寻黑刀的来历。

尽管嘴上说着无关紧要,毕竟慎通过观星见到了未来的他还是他,但那也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安慰罢了。苏木自己一直很清楚,观星对未来的判断绝非准确,他所面对的威胁也一直不容忽视。所以,至少也得探寻出黑刀的来历才行,否则就毫无办法,只得听天由命。

苏木一直都是听天由命,可如果能活着的话,谁会想死?

告别了悟空,苏木和阿卡丽也并没有着急赶路,就和来的时候一样,顺便借着路上遇到的野兽和杀人植物来磨练苏木的战斗技巧。

回到崴里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临近正午,寒风回暖,苏木和阿卡丽刚刚走出崴里北边的山脉丛林,抵达前次阻击诺克萨斯侵略军的山岭附近,却远远就瞧见崴里南边的海滩上忽然扬起了足以遮天的沙幕。

“又是奥拉夫和菲兹?”

苏木愕然,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种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先前诺克萨斯侵略军还没抵达崴里的时候,奥拉夫就经常拉着菲兹一起跑去附近的深海区猎杀那些体型巨大的海兽。当然,海兽的数量并没有很多,但菲兹却可以召唤来自大海深处的怪物,也就给奥拉夫提供了数量足够的对手。偶尔心血来潮,奥拉夫也会将那些被自己击败的海兽扛在肩背上,拖到岸边,丢下的时候总会扬起那种规模吓人的沙幕。

也正是因此,崴里的居民们才能够经常享受到这种难得的海兽肉。而兽骨之流则是进行简单的分类,有用的就拿来打磨成利器,没用的就直接丢进海里。

和以前相比,崴里村民们的生活也算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概吧,奥拉夫毕竟是来自弗雷尔卓德的战士,他的性格很难安分下来。”

阿卡丽叹了口气,又摇摇头笑了起来。

“但村民们的生活也因为他们变得富庶了很多,哪怕吃不完也没关系,受到自然魔力影响的海兽皮肉和骨头很容易保存,同时也是那些来往于艾欧尼亚的商人们非常喜欢的东西。只可惜因为战乱的关系,那些外出商人们根本没办法回到艾欧尼亚,而留在艾欧尼亚的商人则没办法出去,这些东西也就没人收购了。不过,战乱肯定会有平息之日,到时候,说不好崴里就能靠着那些囤积起来的海兽皮肉和骨头,建立起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市,成为一个新的艾欧尼亚同盟省会。”

正说着,阿卡丽稍稍出神,嘴角勾起的微笑是在幻想着崴里的美好未来。

“同盟省会啊,我还没”

苏木抬头瞧了瞧远处那片渐渐落下的沙幕,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及时住口。

第一次来到崴里之前,来的路上,苏木他们曾走过了很多艾欧尼亚的附属岛屿,也远远地瞧过那些立在山岭与丛林之间的城市。尽管如此,可他们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片又一片硝烟四起、狼藉满地的废墟罢了,至于真正的艾欧尼亚同盟省会到底有多么繁华,苏木至今也没能见到。

这些话可不适合当着阿卡丽说出来。

“走吧,咱们先回去。”

阿卡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苏木的考虑,她回过神来,笑了笑,将将伸了个懒腰,却忽然见到远处又一次扬起了遮天的沙幕。

苏木和阿卡丽都愣了一下。

“不太对劲。”

两人面面相觑,再也顾不得回去休息的事,匆忙赶去。

临近沙滩,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苏木和阿卡丽就能听到沙幕扬起的地方正传来阵阵呐喊助威的声音,伴随着金铁交击的声响和地面略微的震动,这也让他们越发疑惑。

终于来到沙滩附近,苏木和阿卡丽就停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

远远瞧去,那沙幕笼罩之下,奥拉夫正持着那对臻冰淬火的斧头,和一个手持两环武士刀的男人打得有来有回。那男人脸色带着银色的七孔护目镜,和头盔连在一起,略显古怪,见不到面容,只刀削的下巴裸露在外,留长的胡须略显杂乱。又身着银底金边的两色袍衫,黑布束腰,衣摆猎猎,长靴似甲,靴筒两边各挂一把铜鞘,共有两把短刀。

“那人是谁?”

苏木问了一声,可阿卡丽也不知道。

她正皱眉瞧着远处的光景。

奥拉夫怒吼连连,脖颈上青筋虬结,满脸涨红,眼睛也布满了血丝,斧头挥舞之间,狂风呼嚎像是古怪的嚎哭一般可怕刺耳。就脚下踏定,扬起风沙,势大力沉的一斧落下,空气都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尽管如此,那持刀的男人依然不急不慢,脚下略微后撤一步,斧刃正擦着他鼻尖而过,砍在地上,又溅起大片的沙幕。

男人脚步再度后撤,略一躬身,腰胯一沉,刀身上便亮起一抹金色的流光。他前后弓步,单手持刀,瞄准了奥拉夫起身的空隙上前,刀锋便擦着奥拉夫的手臂而过,直刺腋下空隙。可奥拉夫非但不退,反而上前,任由刀刃刺破了皮肉,带起大蓬的鲜血,斧头狠狠砸向男人手腕。

手掌一松,手腕一转,男人轻轻抬头,见准了时机,另一手拿住落下的刀柄,当即横抽,刀身打在奥拉夫手肘上,发出啪的一声。

斧头应声落地。

“再来!”

奥拉夫狂啸怒吼,不管不顾,扬起另一把斧头再度逼近上前。

男人似是轻叹一声,又轻轻摇头,无奈苦笑,像是略作些沉吟,而后才欺进一步。奥拉夫的风格从来都是狂放不羁,仗着蛮横的体魄和强大的力量占据上风,脚下连连逼近,是迎着男人当面而上。斧头和武士刀铿锵碰撞,刀背上嵌有两个铜环,哗啦作响,火光四溅。可男人力量终究是不敌奥拉夫,禁不住退了几步,闷哼出声。

虽说奥拉夫力道更大,但这人身法却更为敏捷。沙幕扬起,两人几度碰撞又后退,有来有回,是各有先手,各有得失。

苏木和阿卡丽也瞧得格外紧张。

两人缠斗难分,步步凶险危机,无论是谁,稍有不慎就得落败人亡。也是那些附近跑来看戏的崴里村民们瞧不出其中的凶险,只以为两人切磋,还在连连欢呼助威。除了站在人群里的菲兹和凯南。

“这刀法”

瞧了许久,阿卡丽忽然皱眉呢喃一句。

苏木没听清阿卡丽说了什么,只转头看她一眼,见到阿卡丽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就没再多问。

又一声金铁交击的铿锵传来。

奥拉夫的斧头从来都有万钧之势,似战场霸王,有进无退,逼得男人连连撤步。可撤出几步之后,他身形又如鬼魅般一顿一进,急光掠影地越过奥拉夫密集如海浪重叠的攻势,至其身侧,刀刃斩向奥拉夫的纰漏之处。

尽管男人身形敏捷,动如迅雷,可奥拉夫常年于生死之间的战斗经验却总能帮他挽回败势。

就那一刀如雷霆而至,奥拉夫手中斧刃去势难减,眼看无法回避就要落败,却偏偏脚下发力,顺势而去,整个人凌空扑出,刀刃也就擦着奥拉夫的衣角而过。凭空落下一片破布,男人略微一顿,轻轻摇头,而奥拉夫则落地之后翻滚起身,旋身一纵,高高跃起,臻冰淬火的斧子就当头斩下,风声呼啸。

男人微微仰头,刀刃横于身前,到两相碰撞之时,他手腕一颤,是斜过刀身,以技巧卸力侧身,再度拉开距离。

“你这人的手段古怪!”

奥拉夫一斧劈空,重新站起身来,满眼猩红地瞧着男人。

顿了顿,他又咧嘴狞笑。

“有点意思!”

他弯腰捡起另一把斧头,抬步上前,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是大跨步上前,威势凛然,犹若奔马,两把斧头向着男人当头劈下,风声猎猎,凶险难当。

可男人却也不再跟他缠斗,一个撤步,一瞬恍惚,就退出两丈远的距离。斧头砸了个空,又扬起足以遮天的沙幕,落下后,奥拉夫却站在原地,红着眼睛看向男人,默不作声。

他正沉刀身侧,呼吸吐纳,口鼻之间有白气流转。

“怪人。”

瞧了片刻,奥拉夫咧嘴狞笑,不再等候,猛然抬起左臂,将斧头径直甩了出去。

那臻冰淬火的斧头像是雷霆破水,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呼啸之声。却临近之时,男人身形悄然消失,再看去,那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奥拉夫身侧。他偻背弓腰,刀刃贴地,又轰隆一声,是自其原本站立之处到而今之地炸开一道弧线,狂风这才紧邻。

奥拉夫脸色更加凶狠,表情狰狞,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怒吼,腰杆旋过,斧子当头砸下。

刀刃上撩,金光流萤,轰然碰撞之间,可怕的声响仿佛平地炸雷,震得苏木和阿卡丽都得堵住耳朵,那些村民们更是不堪,甚至有人被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冷汗。

就在奥拉夫和男人之间,沙暴狂起,是真的遮天蔽日。

从苏木和阿卡丽所在的地方瞧去,也就只能见着两道身影来回碰撞,进退有数。沙暴扬起,落下,不过短短片刻,等到所有人都能看清的时候,却见到奥拉夫半跪在地,斧头斜斩,却凝在半空,距离站在面前的男人脖颈也就两寸之遥。

可男人手里那把金光流萤的两环武士刀距离奥拉夫的脖颈也是仅有两寸的距离。

或许村民们没能瞧见,苏木也没有那般眼力,却阿卡丽是看得清清楚楚。临到沙幕落下之时,男人的速度陡然爆发,绕过奥拉夫的斧头,一脚踹在他膝弯处,而后又躲过横斩来的斧头,再度绕过,临近奥拉夫正面,刀刃有横扫千军之势。但奥拉夫的反应也是极快,斧头转过之后就顺势上撩,将刀刃架开。可两人谁都不退,几乎同时挥出致命一击,却又在临近之时,各自停手。

是男人先停,奥拉夫后停。

并非没有差距,只是,微乎其微的差距。

“打平了。”

男人笑了笑,收刀退后。

奥拉夫眼睛里的血丝也渐渐消失,重新起身。

他脸色复杂,又冷哼一声,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去捡起自己的斧头,又转过身来,看向男人。

“干嘛不杀我?”

“愤怒,带来冲动,所以我始终理智。如果我要杀你,那么,你也会杀我,我还有大事要做,不能死。”

男人的语气依然平静。

“我知道你在寻死,可这世上还有很多强者在等待你的挑战,如果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天大的不幸。何况棋逢对手,如觅知音,或许咱们可以成为要好的朋友。”

“朋友”

奥拉夫低下头,斟酌了片刻,又摇头一笑。

笑着笑着,他就仰头大笑起来,却很快就收敛了笑声,将斧头扣在甲胄上,脸色严肃。

“你无愧于大师的称号,易,我还会向你挑战,但不是现在。”

他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而后才叹了口气,又咧嘴笑了起来,像是野兽一样,狂妄,野蛮。

“等我从弗雷尔卓德回来的那天再战,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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