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偏转目光,颤颤巍巍得欲语凝噎。
“噢,朽伊姐,还是去看看大家怎么样了吧。”
噗嗤,朽伊一下没忍住,直接喷笑了出来,没想到言离比她想的还要可爱,不知道怎么喊她了。
天空像被经过了洗礼明亮起来,没有了模糊视线的尘烟,风中悄然拂过一缕温热的浪潮。似有什么脏物被吹着沾到了伤口,疼得人咧嘴呲牙。
奇怪了,这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啊,为什么自己感觉头昏目眩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呢。
努力地转着头去看向那边众人在的地方,他们怎么都倒在地上。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可自己为什么提不上劲,都没有意愿走过去看他们呢。
脸色变得凝重,突然一股霸凌的压强,震散了自己的意识,倒下前像是看到了什么人,而朽伊姐变得情绪激动了起来。黑白的世界侵占了自己,眼前一黑,言离也彻底昏迷过去。
“呼,这小子有一手啊,刚才我都使了三分力了。”朽伊面前出现了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披头散发的形同疯子,眼眶略微凹陷,目光深邃,正安然笑着看朽伊。
“嘿,小伊,好久不见啊。”
朽伊面露忧愁,身躯微颤,眉宇间和这名男子有几分相像,似乎不愿理会此人。走到言离身边背起他,独自往一个方向走去。
“喂,小伊,你怎么连爸爸都不理了,这小子是谁啊,你这么在乎他。”
侧过脸不想去看那名男子,朽伊的眼中噙满泪水,不及转头间已泪痕流落。
“你别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小伊,爸爸我是……”
“别喊自己爸爸!”朽伊声调放高,恼怒大喊。
“你现在还出现干嘛,怎么不干脆死了,一声不响得走了,整整十年,这当中你有一天来找过我吗?”
男子可能是戳到了朽伊软肋,生气地吼着他。
朽伊停下脚步,稍稍平息一些,男子这才满怀歉意似得低下头,语气变得慈爱起来,柔柔说道。
“对不起小伊,都是我的错,之前我一直被关押起来,没有机会见你,对不起。”
听闻朽伊顿感讶异,对自己父亲,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以他的实力可是连帝君都要礼让三分的,这界域内竟然会有能把他关押的地方,难道是?因为自己。一旦开始这样想,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思索良久,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清楚这一切。
思虑过后的他轻抬美目,娇俏地看了一眼男子,将言离放下,嗔怒道。
“那他们怎么不关你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不是爸爸有本事嘛,他们跟我软磨硬泡了这么久,就是得不到他们想要的,这不,最近派上点用场,帮了他们几个小忙,就放我出来了。”男子半言说笑似的,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朽伊已然相信,没好气道。
“你个老狐狸。”
“哈哈哈,小伊,你终于懂我了,快过来,爸爸抱抱。”
朽伊听话得走到男子面前,重重挥出一拳打在他胸口,她父亲故作吃痛状俯身摔倒,父女二人皆是开怀大笑。
待得平静下来,朽伊她父亲才谈了这些年的事,原来他尽管被关着,也一直都在通过各种关系,默默保护朽伊。面色一转,他突然正色道。
“小伊,你应该清楚自己特殊的身份,这样的小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朽伊桃腮粉脸唰得一下脸红耳热,她可从不认为自己什么身份,喜欢就是喜欢而已。
见到女儿这幅样子,父亲像是要生出心病,多了股不知名的滋味,四下看了一圈,心生一记。
“你个神经病,有人会直接从高原上往下跳的吗。啊啊啊……”
……
倒下的人整整睡了一夜,就在这冷冷的荒草地上,是早间的寒意和身体的饥饿让他们醒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惊疑困惑。相互间略有窘态,醒来发现靠在了别人身上。
“朽伊和言离呢,怎么不见了。”伏吟好像最为关心两人,第一个问道。
“诶,对啊,他们两个人呢。”
“我怎么会睡在这啊,发生什么了。”
此起彼伏的疑问,几人开始四下寻找。
大叔也醒了,呆呆的样子最憨,迷茫的眼神不知在看着什么。恍然惊觉,身边的大剑呢,怎么失踪了,还有,到处都找不到天原狐的踪迹。
根本不清楚发生过什么,印池慕心生愧疚,那两位救了他们的恩人呢,都不给他一个报答的机会吗?傻傻望着四下呼喊的众人,陷入了沉思。
……
……
细碎的阳光轻洒在树梢的枝叶上,林荫下的清凉给身着御寒厚重衣物的言离带去一丝凉爽。
游离的意识偶然聚在一起,广为“交谈”,自然地睁开眼,清晰明亮的光线让视界呈现在眼前。
不远处像有一片湖水,波光粼粼的十分刺眼,轻灵的花草虫鸣,听着倍感惬意,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脑海中记忆闪过……对了,我不是应该在高原上吗,怎么有这样的天气和地方。
意识到情况不太正常,言离猛得起身,一下扯到伤口。这都是真实的,自己并不是做梦,身处像在一片密林,周围少说有五亩荫翳。忽地面前青莎传出了簌簌动静。
一只长相灵动可人的小兔从眼前跃过,应是一只兔科的兽族,此前从未见过,在言离本性的好奇心驱使下,悄悄跟了上去。
奈何别人天天生活在丛林中,聪明警觉,在草地上行走难免要发出响动,它早就听见,放下嘴前的嫩草拔腿就跑。
“站住,我不会对你怎样的。”言离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喊,追到一片又高又密的杂草丛,紧随这兔子蓄势一跳,凝空了一时,随即听得扑通一声。
湖岸,朽伊正和他父亲一起,两人方才交谈,突而听见一缕嘈杂,快速得接近过来。稍往前些的湖岸边,草丛后面窜出了一只兔子和一个人,直往湖中心而去。
兔子犹如蜻蜓点水,在水面轻快跳动,跑进对岸草里很快没了踪影,后者,在向他们这边投来一抹热切的目光后溅起了一大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