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明空来到军中一个月了,他带着骁骑营的将士从每日跑步绕营一圈增加到绕营六圈,晚间又带着士兵们去各营挑战,虽是败多胜少,但骁骑营的士气却日渐高涨,武艺也练得更勤了。
再加上他每次都会给出战的将士过后指点武艺,是以营中士兵都抢着上场,就连别营的人都大吃一惊,这还是从前那个怠惰懒散的骁骑营吗?!在营中大家也互相切磋,甲队乙队的队长常换,士兵们的武艺在切磋中也长进了不少。一时之间,明空在营中威信极高,云翼军中明空也有了些名气。
然而营中士兵却纷纷猜测是什么原因使得都尉为何总是心有隐忧,郁郁不乐,每日除了和他们训练便是在帐中自己练剑。原来明空已经半月未见慕容清,派来通消息的人已然换了。他不敢问慕容清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心中既有避而不见的想法却又盼望着练好剑法等着慕容清来指点,但慕容清却始终未出现。
又是一个清晨,明空带着士兵们跑了六圈以后,在练武场宣布,从今日起开始增练一套剑法。明空在练武场演练了一遍,却不是那长英剑法又是什么,只是他告诉士兵这套剑法名为见清剑法。见清见清,思君不见日日练剑。
他已将这套剑法练至纯熟,鸡蛋也可以止于剑端不掉,只不过他单教剑法没有鸡蛋罢了。他将剑法教与士兵,一来是因为这套剑法较为容易且妙用无穷,临敌可以出其不意,二来嘛,如果慕容清见到全营士兵都在习练这套剑法,定然欢喜。剑法一共三十招,今日他先教了十招,下场中指点士兵招式不对的地方。
明空迈步走到李云霖面前,但见李云霖有一招总是使不对,便在他面前重新演练了那一招。李云霖细看后重新演练,明空见招式练对,便去指导别人了。李云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明空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自上次被套入口袋收拾了一番后,老实了起来,再不敢闹事。每日跟着大部队训练,起初不以为意,哪知一周后自己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强,力气变大。到得后来与铁鹰营比试时,主动请缨作战,虽然输给了对手,但却得到明空指点武艺,自己的功夫有了进步,还当上了丁队队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别人对自己本身的尊敬,原来和以前那种狐假虎威是完全不同的。自那以后,他便不再心存闹事的想法,反而每日参加训练,与营中同僚切磋,自此结识了一帮兄弟,也为自己从前的行为愧疚不已。
明空看着大伙都进入了练剑的正轨,便也自己练了起来。一套长英剑法行云流水的演将下来,突地心中一滞,甩手将剑插在了地上,唉,可是心中又出现了慕容清的音容,我二人都为男子,我怎能……。
“圣旨到,明空接旨。”
全营士兵赶忙跪下接旨,明空跪在前面。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圣上口谕,着陈子玉即刻入骁骑营参加训练,由明空负责入营事宜,不可耽误。钦此。”
明空与众士兵山呼万岁后接旨而起,见到传旨的人却是忠亲王尽忠,后面趾高气昂的就是陈子玉了。原来他回家告诉陈昂事情始末,求陈昂去请陛下旨意让自己入骁骑营。皇上应允后,一直等着忠亲王从边州回来后才着他宣旨,却是要给明空一下子出个大难题。
明空挥手叫宗云过来,带陈子玉过去编入骁骑营最末癸队。陈子玉在经过他旁边讥讽道,“哼哼,你不还是得给小爷跪倒。”说罢,哈哈大笑而去。
明空目光平稳,正待跟忠亲王说几句客套话。忠亲王视他如无物,直接绕过他来到李云霖旁边,神情亲密地说着话。
明空慨然一笑,看见编入癸队的陈子玉旁边已然围了一群人。他挥手叫宗云过来,轻声吩咐道:“盯住他们。”大踏步回营帐去了。
第二日清晨,众士兵集结在练武场,一点人数,壬队癸队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明空心中清楚,这两个队的士兵都是武艺很差又不愿意吃苦学武的人,每日只是参加训练混混日子,免得被从军队除名罢了,大部分都是从前李云霖和陈子玉的手下。这回陈子玉来了,自以为有撑腰的了。昨日又看到忠亲王和自己不对付,便开始见风使舵。
明空吩咐其他的士兵由宗云带着去绕营跑步,自己去看看究竟。他先来到癸队帐篷外,但听鼾声震天,掀帘一看,帐篷内酒气极重,地下到处散落着空酒瓶。又去壬队帐篷一观,同样的场景。
明空皱眉退出心中冷笑:“好啊,一来就触犯了两条营规,我看谁能免了你这六十军棍!”
回到练武场,径自演练了几遍长英剑法,绕营跑步的士兵也回来了。明空又练了十招见清剑法教与士兵,而后传令执令官和甲乙两队士兵来到了壬癸两队的帐篷外。
“把他们拉出来。”明空沉声吩咐道。
众士兵应声,帐篷里传来一阵阵的喝骂声,还有些微的打斗声。过了一会儿,营帐中的士兵陆陆续续被押出,衣衫不整,有的脸上还带着伤。
宗云道:“禀告都尉,除了陈子玉,两营士兵都已到齐。”
明空道:“念军规。”
宗云大声说道:“骁骑营军规第六条,军中不按时参加训练者,重责二十军棍。骁骑营军规第十条,军中饮酒者,重责四十军棍。”
明空道:“执令官。”
执令官向前一步点到。
“押上前去,每人重责六十军棍。”
执令官开始执令,壬队癸队的士兵顿时脸色煞白,酒也醒了许多。但听被打的人惨叫声不绝于耳,都害怕了起来。有人不断的大声叫道:“陈将军,快救救我们啊。”
军棍无情的挥击在士兵的屁股上,打了十几个士兵后已然打断了两根军棍。惨叫声和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但陈子玉却始终未出来。
待打完癸队的士兵后,再没有求救声了,陈子玉建立的信心已然崩塌,他的追随者都在后悔昨日不该听他的擅自饮酒,今日可是吃了一顿好打。
帐中的陈子玉也暗暗叫苦,其实他早就醒了,但他不敢出来。他一直在等忠亲王过来,可是忠亲王一直不出现,他也怕出去逞强反而被打。
过不多时,壬队的士兵也已经被打完了,帐篷外到处都是趴着喊疼的士兵。
明空吩咐道:“请军医来给他们上药,准他们休息七日。七日后不参加训练的依旧重责,你们将他们抬进去吧。”甲队乙队的士兵将两队士兵抬入营帐,士兵们进来看见陈子玉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禁心中有气,哀叹连连。
陈子玉料想到众士兵见到自己清醒却不出去相救会心生怨恨,所以只好装睡。哪知耳中却传来帐外明空的声音,“将陈子玉拉出来重责六十军棍。”
执令官进入帐中,正待拉起陈子玉,陈子玉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大声叫道:“谁敢动我!我是御林军统领的儿子。”众士兵见状自是知道陈子玉刚刚故意坐视不理,不禁怒目而视。
执令官恍若未闻,架着陈子玉出了营帐,按在了行刑凳上。陈子玉还待叫嚣,屁股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棍。他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哪挨过这样的打,立时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营帐内的士兵听得陈子玉也和他们一般无二挨了打,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待挨到三十棍时,忠亲王才姗姗来迟。见到陈子玉屁股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禁哎呦一声冲到前面,推开了执令官。一看陈子玉,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已然晕了过去。他看着明空怒喝道:“明空,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空淡然说道:“他犯了骁骑营军规,理应受罚。”
忠亲王道:“骁骑营哪有军规?”明空抬手吩咐,宗云将骁骑营军规十条递给了忠亲王。
忠亲王扫了一眼,三下两下撕掉了那张纸说道:“哼,什么狗屁规定,我是骁骑营都尉,我说了算。从今天起,军规十条作废。”说完吩咐手下抬着陈子玉急急的走了。
宗云面露难色“这,”
明空毫不在意道:“没什么,明日又得重新造册了。”
到了次日,果然练武场又少了许多人。前一日忠亲王废掉军规十条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全营,那些混日子的疲懒的士兵如蒙大赦,自是不来训练了,反正副都尉也无法除名。待宗云点过以后,训练的士兵只来了一百二十名,少了一多半。明空吩咐宗云重新造册,二十人编成一队,组成六队继续训练。
自此后,又过了一个月。骁骑营中分成两派,都尉派不训练不守军规,副都尉派日日训练守军规十条,也练会了那套见清剑法,武艺大涨。
士兵们摩拳擦掌,终于到了军中年中武练前的一次小比,武卒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