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与四弟子跟着翟星远来到了翠微绝顶,真是一览众山小!翠微绝顶上只有一个山洞,外间有一小片空地供人练习,绝对的清净。只是此行有五人同来学习,山洞内的入住倒成了问题。
翟星远率先进入了山洞,他环顾四周对身后五人说:“这山洞较大,足够你们五人居住。不过谁住在靠里一些、谁要挨着谁,你们自己商量。”他出了山洞就下山去吩咐弟子准备五人在山洞内居住需要的毯子和屏风,毕竟他们还是需要有个人空间的。
江河湖海四弟子在师父走后才进入了山洞中,他们各怀心思但皆心里有鬼。秦空倒不急着看山洞和剑法,他对翠微绝顶的风景着实喜欢。浓雾缭绕,松柏苍翠,就连空气也觉着比下面清新了许多。
黄连江挑选距洞口一丈的空地居住,这片空地左侧石璧上刻的便是翠微剑诀的开头。他选好后脑袋便凑在石壁上观看翠微剑诀,心中默记。
其实他也心里打鼓,论武功他不及于连河,论智谋他也达不到陈连湖那样,论男子气概那就更别说了,韩连海可以甩他八百里路。以往只是师父认为他宅心仁厚一直对他关爱甚多,可现在师父已视自己为弃徒,掌门之位除了靠领悟翠微剑诀再没别的办法。但自己领悟力也不及于连河和陈连湖,只能尽心记住。即使拿不到掌门之位,学点翠微剑诀也是好的。将来便是去投靠叶景林,也算有点资本。
韩连海将佩剑甩在最里面,自是占了山洞里间的空地。他也不着急学习翠微剑诀,只坐在地上耸耸肩,轻轻吐了一句:“我可不和兔爷挨着。”
黄连江怒瞪向韩连海,气血直往上涌。陈连湖则拉住了黄连江,劝道:“师兄,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三日后比武,再教训他!”
黄连江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师弟,我自知资质不如你。”陈连湖口中直谦“哪里哪里”,但脸上却是抑不住的笑意。
“我助你夺得掌门之位,只盼师弟你日后对我照顾一二。”黄连江抛出了条件。
陈连湖和黄连江都是被韩连海指出错处,自是同仇敌忾。
陈连湖心下思忖,五人中于连河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从小二人便争强好胜,各方面都不相上下。韩连海本来武功是不错的,但近年被女色掏空了身子,心思都扑在女人身上,连看剑谱的耐心都没有。至于秦空,他不了解,但看他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欣然接受了黄连江的提议,在黄连江旁边划了一块空地。
于连河见二人结盟,韩连海肯定不会帮自己,就将目光转向了秦空。
“秦师弟,怎么不进去?”于连河摆出一副坦荡笑容。
“装什么龟孙子”,秦空心里想,于连河叛出师门的行为让他十分唾弃,但也不好现在就打落他的面子,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等师兄们都选完,再进去。”
“现在就剩下咱俩没选了,你先选,我最后。”于连河谦让道。
“那我就进去看看。”秦空也懒得客套,进去看到韩连海的旁边还空着,就选了那块空地。相比之下,韩连海还算是最直接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于连河话已经放出去了,只好与黄连江对坐。两人选的地方在洞口处一左一右,穿堂风可着实厉害。
秦空见于连河被风吹的瑟缩,心里发笑。于连河被风吹的受不了,又不想挨着黄连江看翠微剑诀,便去和秦空搭话。
“秦师弟的翠微剑法学到几重了?”
“我实在天资不怎么样,学了那么久也才刚刚突破三重。”其实秦空已经突破到了五重,但在这种情况下,又是面对于连河这种人,当然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师弟小小年纪就突破了三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师兄虽然不才,但因习练时间较长,也已经到了六重了。你对翠微剑法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连河心中得意,三重和六重的差距就相当于一个五岁小孩和壮汉打架,你说谁赢。
秦空听了以后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走向侧面石璧,观看翠微剑诀。黄连江见秦空来看,便友好的朝他笑了一下,让开了一些。秦空也略抱拳,看向石壁。
这一看可非同小可,着实惊了秦空一下。这是翠微剑诀吗?
他沿着石壁从左看到右,翠微剑诀只有五招,这他可以理解。以前就听师父说过,翠微剑诀是翠微剑法的精华所在。学会翠微剑诀后,便可与翠微剑法相映使用,多出繁数变化。若是与翠微剑法九重相比,学会翠微剑诀三重功力就提升到三重半,九重功力就更上一层成了九重半。
这五招很简单,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看着还在抓耳挠腮思考理解的黄连江,和看似平静但眉头紧皱的陈连湖,他确信他们从未学过翠微剑诀。
他又沿着石壁看了一遍,心中失笑,这不就是无禁剑法吗?!
山洞外有了人声,是翟星远指挥弟子将毯子和屏风搬了来。待弟子走后,翟星远对五人说道:“你们有三日时间学习翠微剑诀,每日巳时我会上山送饭。其他时间我在山下把守,不允许任何人上山。三日后,你们下山比试。”
翟星远说完,眼神从每个人的脸上凌厉扫过,四弟子都眼神躲闪。待到秦空时,翟星远的眼里满含对他的盼望和鼓励。秦空只笑笑,尽力而为吧。
翟星远下山去了,翠微绝顶又只剩下五人。他们将各自的毯子和屏风拿到洞内,毯子铺在地下,屏风则按各自心情摆设。
因黄连江和陈连湖已经结盟,所以二人将两个屏风摆在黄连江左侧抵御洞口吹进来的风,两个屏风摆在了黄连江和于连河的正中间,将二人和于连河隔开。
韩连海因在山洞内侧,所以便将屏风一个摆在正对洞口的位置,可以遮挡住自己靠内壁的身形,另一个则摆在了陈连湖一侧与他隔开。相比陈连湖,他还是更信任秦空。
秦空则将两个屏风都向外侧摆,与山洞侧壁构成一个三角形,既掩饰了身形又将自己与韩连海和于连河完全隔开。
于连河见秦空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便将两个屏风都挡在洞口自己这一侧,毯子则半铺半盖。
四弟子都设置好自己的住处后,便来看翠微剑诀。剑诀只有五招,很快就能记会,难的是领悟,将它和翠微剑法结合在一起,使之增色。以往翠微剑法这一招可能只有七种后手变化,但若翠微剑诀一加,一百多种变化应运而出。别说使好这招了,能不能使的出来还是问题。四弟子都陷入了沉思中,边记边想。
秦空没去看,他还陷在冲击之中。翠微剑诀就是无禁剑法?!那无禁老祖到底是什么人?待我下山后,我定要问问师父。
秦空为免四弟子怀疑,也凑上前去看翠微剑诀。
翠微剑诀第一式,一柱擎天。细看下面招数,与无禁剑法的第一式剑指星海一模一样。他见黄连江演示了几下一柱擎天,那惊喜的样子和自己当初练时一模一样。一柱擎天自然也是补了翠微剑法的弊漏,十分精妙。
他又看向翠微剑诀第二式,翻云覆雨。这一式与无禁剑法第二式剑刺天际有些许不同,剑刺天际因为要破结界剑招都是向上的,而翻云覆雨则是平刺的。但也仅仅是这样,只是方向不同,其他的剑招和变化都完全相同。
翠微剑诀第三式雨散飘零倒是险些把他蒙骗过去,虽然与无禁剑法第三式万剑灵真一样都是织出剑幕,但万剑灵真讲究的是快,雨散飘零则是慢。他精神一振,看来翠微剑诀还是和无禁剑法不同的,自己要好好练习。雨散飘零以静制动,长剑慢舞,不是残影织成剑幕,而是它本身就是剑幕。它不似万剑灵真是虚实相和,而是每剑都是实招更胜一筹。
秦空已经迫不及待要演练起来了,他想看看这雨散飘零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胜过万剑灵真。但他为了不乍眼,便从第一式开始练起,练了一阵才接上第二式。
说来奇怪,虽然第二式只是变了方向,但每次习练无禁剑法时腹内活跃的真气竟被压了下去。他越练翻云覆雨,越能感觉到腹内真气在缓慢减少,甚至引起腹部绞痛。他赶忙换成剑刺天际的练法,腹内真气又活跃了起来,但还是有些萎靡不振。他又练翻云覆雨,真气又被压下去,腹内又是绞痛。
怎么回事!这招翻云覆雨怎么会这样。
“秦师弟,你怎么了?”,于连河一直在观察着秦空,他见秦空练习时不停地将翻云覆雨剑招方向变换,随之额上冷汗连连,手捂腹部显然十分疼痛的样子。
“我没事,多谢师兄关心。”秦空慢慢站起来,此时腹部已不如先前那般绞痛。
“这翠微剑诀是祖师们呕心沥血创造出来,师弟可别随意更改剑招,伤了身子。”于连河只当秦空想要出招时更改方向,好出其不意。
这一说可提醒了秦空,翠微剑诀与无禁剑法差别之处可不能随意演练,至少不能在这四人面前演练。他见其他三人仍在专心致志研究剑法,没注意到他,便又抱拳对于连河道:“多谢师兄关心,我去洞外吹吹风。”
于连河目送秦空出了山洞,自己又开始研究翠微剑诀。
秦空于洞外又反复练翻云覆雨和剑刺天际,结果还是一样。腹内真气越来越弱,腹部也一直绞痛。晚间悄然而至,索性便不再练了,拾了些柴在洞中点了火堆,便回到自己的住处歇息了。
韩连海早就不耐烦学这翠微剑诀,但见其他四人一直苦练自己也不能落下,也练了几个时辰的剑。见秦空已经歇息,自己也四仰八叉躺在毯子上睡了。
黄连江因昨日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被宣布成掌门兴奋的一夜未睡,今日又疲累了一天,也早早睡了。
只有于连河和陈连湖两人较劲,一直不休息,在洞中练剑。
过了许久,韩连海本来睡熟了,但耳中却越来越嘈杂。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陈连湖和于连河在洞口争论,横眉竖眼,双方都气势汹汹。他不耐烦的喊了一句:“争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二人一甩衣袖,都各自回了住处。韩连海睡意袭来,很快又睡着了。
天光大亮。
“快出来!”陈连湖急急朝洞内吼了一声,黄连江和秦空都被惊醒了。二人面露疑惑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啊。”黄连江低呼一声,于连河倒在了洞外的空地上。他的胸膛被搅烂,眼睛瞪大显然十分吃惊。
秦空也心中惊疑,于连河在翠微绝顶被人杀掉,而他们四人竟然毫无知觉,这杀他之人武功显然要高过他们。
韩连海也醒来出了洞口,刚要小解,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但很快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拔开上方,一枚响箭射向天空炸开,发出了信号。
翟星远见到信号很快上来了,于连河死状狰狞,着实让他生出一些疑惑。他检查了一下于连河的伤口,是被剑搅烂了胸膛毙命。脸上还有红印,应该是凶手避免让他发出喊声捂住了他的嘴。这个手法显然不是老手,甚至破绽很多。他暗中观察其他四人的表情,都是或惊或疑,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昨晚我一直把守在山下,没有任何人上山来。而翠微绝顶你们也看到了,四周都是万丈深渊,也没有人能攀爬上来。我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你们四人中有人干了如此残忍的事情!”
四人都惊到了,他们互相看向对方拉开了距离,眼中警惕色甚浓。
“凶手就在你们之中,还不快招!”这句话响雷般炸在了四人耳中。
是谁?他们未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