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秦空晕倒在地,从偏殿转出一人。他用脚踢了踢秦空,秦空毫无反应。
“嘿,既然无人证明,那脏水就泼在你身上了。你可别怨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提溜溜转着眼珠将秦空扶回了客房扔到床上,又将慕容清扛在肩头也放到了床寝上。
“我来帮帮你。”黄连江嘿嘿一笑解开了两人的衣衫,将二人手臂搭起相互搂抱,秦空发出一声呓语,一手将慕容清搂住。
“嗯。”慕容清首先清醒过来,眼中映着的是一只粗壮的手臂。她立刻从床上弹射起来......
匆匆忙忙穿好后,才看到与自己并肩躺在床上的是秦空,脸上有些许微红。
“我们…”她啐了自己一口,想什么呢!
渐渐回忆起昨日的情形,昨夜秦空忽然站起身来说什么天命所在,神色十分不正常,自己上前劝导却被打晕。啊,他会不会把我…。
她偷偷瞟向床上,秦空还未醒来,却翻了个身,身下露出了一片衣角。
“我太大意了。”慕容清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怎么会…。
“嗯?怎么回事!”慕容清呸了两下,赶忙拿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猛灌,又立刻吐出,如此三遍才将嘴里的东西涮清。
“我的嘴唇上残留着助情药?!”慕容清更加摸清了阴谋的味道,现在看来一切都太不平常了。自己只是挨了一棍,不可能会昏迷这么久,想来是这药的作用。但昨夜…,慕容清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他已醒了。偷瞟了一眼慕容清,他决定还是装睡好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人会很尴尬。
慕容清忽地想起来什么,她靠近床铺,秦空则屏息以待,努力保持着正常的呼吸。
慕容清根本没在意秦空如何,只在床上细细查看了一番。期间秦空忍不住,翻了个身朝床里去了,正将身下压着的贴身衣裤露出。慕容清将衣裤拾起,神情终于轻松了些,轻轻打开房门出去了。
“她在找什么?”秦空不明所以,又等了一会儿,待外间完全没有声音后,才直起身来。
“呼”秦空长出了一口气,“就当不知道吧,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也不愿解释这种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和清妹都在这里,那齐先生呢?”他心中一惊,我二人都被设计,齐先生也一定有危险,我得快去找他。
秦空迅速穿好衣服,向昨夜听经的静心堂跑去。
慕容清放宽心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师父的安危。师父当先被打昏,应该无性命之忧。更何况以师父的身手,也早已醒来。
她迈着轻快地脚步朝静心堂走去,嘴里还不自觉哼着小曲儿。
“嗯,不知羞,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慕容清暗骂自己一声,她在床上并没找到落红,那说明自己和秦空还是清清白白的。
慕容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前方却忽然出现一片混乱,一群寺僧四面八方朝静心堂的方向跑去。
她已离得不远,也加快脚步跑去。
“啊,你,是你,你杀掉了师兄们!”一小僧惊慌失措地跑到外间,正撞到了自己师父的身上。
“庆平,怎么回事?”
“师父,我早间来打扫静心堂,一推门竟然横七竖八躺着几位师兄的尸体,而他!”小僧指向齐朗,“手持凶器站起身朝我看来。我见他有杀我之意,连忙跑出报信,如此才逃过一劫。”
“你胡说!”齐朗怒道,“我昨夜被人打晕,刚刚才醒来。”
“你如何手持凶器,残忍杀害我寺僧众!”老僧质问道,被杀掉的僧人死状残忍,连头皮都被削掉了。
“我怎知道!你们这寺中有古怪,我倒要问问是谁昨夜打晕了我,又栽赃嫁祸给我!”
“师父!”慕容清已经明白齐朗被诬陷杀人,但却没有证据证明清白。他们都被算计了!
“少废话,杀人偿命,就拿你的命祭我师兄们的在天之灵!”
“你们是僧人,怎能滥杀无辜!”秦空也进门争辩。
慕容清看到秦空,脸色微的一红,不过此时可不是害羞的时候。
“笑话,我们酒肉都吃了,杀人又如何!”众僧毫不在意,反而逼近了齐朗。
“你们这根本就是黑寺!”慕容清怒道,拔出剑来,卫护在齐朗身旁。
秦空反而笑了一下,向众僧领头之人双手合十拜道:“大师可是云居寺住持?”
那僧冷哼一声,并未答话,旁边的僧人则大声说道:“师父是戒律院首席,宝华大师。”
秦空再拜:“恕小子眼拙,不过大师气度高华,颇有住持之威,认错也是当然的了。”
秦空几句话捧的宝华心里舒畅了些,住持云游四方已经很久都未归来,众僧都尊他为首,虽无住持之名,却有住持之实。
他稍微缓和了一下态度,说道:“有人在我寺中杀人,我身为云居寺戒律院首,不能不管不顾。何况杀人偿命,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希望檀越不要阻拦。”
宝华的话音刚落,周边众僧的杀气便攻向齐朗,齐朗被压制得几欲站不住,慕容清在后支撑,二人勉力抵抗。
秦空一看场中形式,自己三人最多能对付六僧,可只此间便有几十名僧众,遑论外间还有众多武僧。若是打起来,毫无胜算。
他依旧秉持以礼,“真相未明,宝华大师也不想担上滥杀无辜的恶名。请大师给我三天时间,我必查明真相,给师兄们一个交代!”
“有什么好查的,事实摆在眼前,就是你们杀的人!”
“三人三命,你们正够偿还!”
“是,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听你们什么狡辩!”
众僧情绪高昂,就要冲上前去。秦空按住剑柄未动,观察着场中形势,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宝华的态度。慕容清和齐朗因抵挡众僧杀气,已经冷汗涔涔,内力已消耗掉三分之一。
“够了!没点规矩!”宝华冷声训斥聒噪的众僧,随即看向秦空,“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以后,凶手伏法。”
“这…”秦空犯了难,一天的时间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要想找到凶手,至少还得再试探一次。这次试探,就要花费一天的时间,哪里还有时间去抓住凶手,还齐朗清白。
“请大师宽宥三天,小子感恩戴德。”秦空再次恳求道。
宝华看也不看,“就一天,要不现在就自裁,免得我们动手。”这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秦空别无他法,只好应下。
“师父,住持师伯回来了,叫您去他的禅房。”
“嗯。”宝华实感意外,住持师兄怎么会突然归来。“知道了,走吧。”
一众僧人随宝华出了静心堂,竟无人来收拾尸体。这样也好,保存现场,有机会找出凶手露出的马脚。
“你准备怎么找?”齐朗问。
“我还没想好,不过凶手今晚一定会再杀人。”秦空边查看尸体的伤口边答。
“你怎知道?”慕容清问。
“这三人死相残忍,头皮被剥掉,足以见凶手是激情杀人,而且嗜血。这样的人,不会一次就收手的。”秦空分析道。
“那我们今晚就埋伏起来,抓他个现行?”
“好,不过今晚可不能再松懈了。”
三人心中沉甸甸的,慕容清不禁怀念起在盗王墓中的日子,有义父在,至少性命无忧。可现在,打也打不过,三人都不知能不能活过明天。
正惆怅间,走进一个小沙弥,对三人说道:“住持吩咐了,给你们三天时间,务必找出凶手。”
秦空一惊,忙问:“敢问住持宝号?”
“宝风。”小沙弥答道。
“宝风…”秦空喃喃自语,虽未听过,但对住持十分感激。“请小师父转告,我三人多谢住持宽宏。”
“不必了,师父自然知道。”小沙弥说完转头离开。
“如此,我们今日便…”三人在殿中低声商量,一直在外间注视他们的人则悄悄离开,向主子复命。
寺外竹林间,除了主子,还有一人在旁,探子暂时没有上前。
“这样吓唬他们,好吗?”那人轻笑道。
“你小心些,宝风那个老秃驴忽然回来,别被他抓到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那人胸有成竹,脚尖一点竹子,便不知去向。
大殿中又多了几十尊佛像,依旧凶神恶煞,面目却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