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 不斩来使(1 / 1)亡者的瓶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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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赌徒都已经买定离手,但真要到见分晓的时候,还得过上半年。

草民教,真假炎王,金域刺客,圣都哗变,炎王特使,袁猎殿主,出逃的圣帝,以及水域护卫。

每人都确信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他们化作漩涡中的一抹浪花,看上去昙花一现,其实仍在漩涡中发挥作用。

王一剑面色警惕,每时每刻都盯紧徐峰的身形,礼仪的枷锁在他身上若隐若现,似乎只在有利的情况显现得厉害。

徐峰耐心地任由计划摆布,离开焦城时悄无声息,只带走了关灼、王一剑和梓墨,袁猎被礼仪拖慢脚步,棋差一招。

关灼小心翼翼地同行,他清楚前方必有危险,但也一定有财富相伴,他被财富的光芒吸引,嫌恶地避开旁边灰溜溜的危险。

炎王整天提心吊胆,他的八阶勋章被人盗走,自己只能临时捏造一个,可恨的大盗在眼前颐指气使,好像权势比自己还大一样,他一边思考如何夺回勋章,一边与之周旋。

灿照提心吊胆地摸了摸胸前的仿制勋章,看四下无人,破口大骂:“该死的贼,本王腾出手来,必然把你手刃于炎城。”

袁猎殿主把杀红眼的袁尚拉回府上,独自面对地上零零散散的尸体,这些都是徐峰带来的侍从。他与水域一直以来交往甚密,此次水域的客人虽然神秘,但也痛快地达成一项交易,最后却遭到炎王使者的屠戮。

袁猎的不解多过愤恨:“是魔是礼,一句话的事。可他未免也太大胆了,继续往前,只能到水域,要想回来,必然撞上源城赶来的水军,文书都压在我这儿,去水域与逃亡何异?”

军队赶路,刘三和苏秋再度失散,他们明明是从军营的编制,在战场上却与普通士兵要求一样。

苏秋失去唯一的熟人,沮丧了几天,但也随之愈发坚强,粮食多时找办法存起来,缝在衣服里头,粮食少时用小刀划开,吃存的粮食。“大人,我是一名一阶骑士。”苏秋默默念了一句,狠狠咬了一口大饼,“宋大哥,我替你一起吃。”

刘三没有慌乱,他唯一庆幸的事,就是在与苏秋一个营的时候拿走了最初徐峰交给他们的布袋,虽然心怀一丝愧疚,但一想到自己的手下走散大半,两三个知道地方的也难以接近,那一丝本就不大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他没有忘记徐峰的话,但军队乱,方向也乱,也许天下太平得过于久了,副将之中居然没一个能说清军队的具体位置。

遇到几次敌袭,刘三听到远处的号角声,从疾步到小跑,前面的人头一个挨着一个,稍微过了一会儿,号角声小了,行军的速度又恢复成疾走。从头到尾,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刘三的匪气随着恐惧一并冒出:“王侯?这绝不是王侯的买卖,徐峰大人……徐峰把老子卖了。”

伙城,一住店。蔚雨公子木讷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她原本信心满满,但半年过去了,草民教只占下了伙城,水域的门都没进去,这让她开始迷茫,想得越来越杂。

“圣帝,圣都没准已经平乱,圣帝早就回去了也说不定。”蔚雨公子叹息,“这是改朝换代,造反的事,我可一点经验没有。”

不过也没人敢有这个经验,一连几天没见到教主,蔚雨确信自己不再受重视,但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听系统一个一个地报死人,然后等待机会送上门。

“只剩十个人了,那个徐峰怎么还没死?”

蔚雨恨死这位抢生意的玩家,但此时此刻,任何的变动都能带给她希望,哪怕是那个叫徐峰的家伙。

楚玄哈欠连连,随手打开蔚雨的房门,他冷眼看着身披薄衣的蔚雨,不屑道:“想用美色搞定一个上门的玩家?”

蔚雨还以冷眼:“只是热。”

“你说圣帝在源城?”楚玄坐下,直白地掏出一把短剑。

蔚雨握紧手上的发簪,冷淡点头。

“半年来都没动过?”楚玄敞开衣襟,里面是密实的胸甲,还有一块护心铜片。

蔚雨争取自己最后的价值:“只会近,不会远,他没地方可去。是你们没用,半年没占领源城,不然我早可以带你们找到圣帝。”

楚玄从口袋拿出一个药丸:“吃了,放心,是毒药。”

“多久会死?”蔚雨没动,也没放心。

“一个月。”楚玄说,“没解药。”

蔚雨问:“你觉得我会吃?没解药怎么控制我?”

楚玄理所当然道:“你得想办法在一个月帮我们找到圣帝,我们才会达成胜利条件,你也有机会活下来。”

蔚雨好久才道:“你们得先占领源城。”

楚玄随意挥舞手中的短剑,说:“吃下去,然后作为草民教使者去源城,把圣帝带回来。”

这意味着她将受制于人。

蔚雨试图作出反抗:“为什么不把那个不杀人的丫头给杀死?这样更快。”

楚玄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你可以一试,太阳落山你还没吃,我就把你一剑杀了。”

伙城的庆功宴上,四大天王争相敬酒,脸上都红彤彤的,文爷意兴阑珊,象征性地回敬几杯,就忍不住念诵诗句:“桃花野外至美景,城中看客最真情,花客两隔时空断,情景交融已尽欢。”

“文公子,韵脚错了。”丫头提醒一声,又挨了一个弹脑瓜蛋子。

丫头揉揉额头,难得多话:“文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文爷笑了笑。

丫头点头,傻傻地跟着笑了。

文爷猛喝一杯,道:“嘿,你想回去就得杀人,不想回去就别杀。我不会夺走你的自由,只会弹你长不熟的脑瓜。”

“文公子,想回去吗?”丫头鼓起勇气,“我能替公子杀人。”

文爷气极,不光弹她额头,还多捏了她几下脸颊,粗声说:“丫头,你是要气死文爷!永远别替文爷我做事情,想做什么做什么,文爷不稀罕。哪怕千军万马在咱们跟前,文爷也不怕,一首漂亮的格律,就能降下天兵天将,把千军万马杀得一干二净。”

丫头被捏得和说得脸红了,好一会儿才问:“那蔚雨公子怎么样了?”

文爷推开属下的敬酒,笑骂:“笨蛋,真是笨蛋,把文爷念的第一首诗好好读一百遍。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懂不懂,丫头?”

酒局过了一半,一个酒鬼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两位教徒赶忙拉住,都奇怪门口的卫兵为何没赶走。

文爷觉得扫兴,挥挥手道:“到屋外斩了,有人收尸。”

“哈哈,教主!”酒鬼却仿佛认识对方一般,大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教主大人何不先跟我说说话?”

文爷愣住了,兴奋得想吟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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